“苏衍。”
“凌云观,张清摇。”
在两人自报家门之后,这位被夺去佩剑的司家之主,难以置信地问道:“阁下?当真是凌云观观主?”随后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苏烈,司靖心想,虽没听过此人名号,但他竟能如此轻易就侵至自己身前五步以内,如若他刚才不是夺去自己手中剑,而是痛下杀手,自己此时哪还有命在?
老人抚须笑道:“我道门中人虽不似那不打诳语的出家人,但也没有必要欺骗司家家主吧?”
司靖看向老人,沉声道:“张道长若执意插手此事,那司某便让一步,只需这个叫陈青山的,向吾儿道声歉,此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张清摇听闻此言,冷笑一声道:“青山老弟是我的朋友,如若我执意不让他道歉呢?”
一旁的司云霆大怒,随即厉斥道:“张道长,你要知道!这里是云中城,可不是你的凌云观,你当真要与我司家作对?!”
此时,苏烈冷声回道:“是又如何?”
司靖皱紧眉头,随即看向几人,语气不善道:“既然诸位执意如此,那就别怪司某得罪了!”
这时,道路尽头走来一位老者,笑道:“司兄,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这名老者身穿锦衣华服,绫罗绸缎,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司靖望向来人,沉声道:“陆老哥,今日之事你别管。”
此人正是陆家之主,陆财。老人走到司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和地说道:“这几位来我云中城做客,我等不光没有好生招待,还对人兵戎相向,这要给外人传出去,不得有损我们两家在这霖泽近百年来的声誉,您说是不是?”
“正好我也来了,不如司老弟,今日就给老夫一个面子,陆某日后必有厚报。”
看着老人和善的眼神,司靖冷哼一声,随后捡起地上佩剑收回剑鞘,恶狠狠地说道:“既然陆老哥都难得一见的来当和事佬了,那司某也不咄咄逼人了,诸位,咱们日后见分晓!”男人说罢便随后带上司云霆和耿辽御剑离去。
陆财往天上望了一会儿,确定三人远去之后,便转过头,向众人拱手道:“方才的事,我替司靖向各位道声歉,还请诸位莫怪。”
此时,苏烈扶起陈青山,缓缓说道:“道歉就免了吧,日后我定会找此人讨个说法。”
老人大笑,然后说道:“不愧是西梁的副将,当今天下十人之一,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当真是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梁少天大惊,随即问道:“老先生怎么会知道我师父的真实身份?”
陆财看向少年,笑着说道:“这世上,只要是能用钱买得到的秘密,在我陆财眼里,就不算秘密。”
陈青山闻言望向老人,虚弱地问道:“那老先生今日,怎会想到要插手此事?”
陆财回道:“这事本来老夫也不屑去管,只不过小女与你那好友早年以诗会友,也是极为要好的关系,所以才托我这个当爹的来此当个和事佬。”
“再者说了,司家在这云中城底蕴深厚,就算你们有两位天下十人在此,想取司靖性命,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白裙女童冷笑一声,“他们司家最大的底蕴,不就是曾与昆仑神山的四个守护神兽缔下过契约吗?就这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老人皱紧眉头,沉声问道:“此事只有司家历代家主和这座天下中鲜少世外高人知晓,你一个小姑娘,是从哪得知的这番惊天秘闻?”
颍悟抬头瞥了一眼老人,笑嘻嘻道:“就不告诉你!”
老人笑了一声,便不再追问。陆财心想,反正这天下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如果有?那就用钱给它砸出个大窟窿。
此时,张清摇开口说道:“青山老弟还有伤势在身,陆兄,我等就先告辞了。”
陆财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们得罪了司家,在这云中城哪还有客栈敢收你们几位?我府内丫鬟下人郎中厨子样样不缺,所以诸位还是先随陆某前往府中,治好这位兄弟的伤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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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走入府内便可得见一片绚丽景象,就像神仙在人间居住的行宫,其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院内还种有诸多植物盆景,道路两侧一排排的樱花树逢此季节也开了花,樱花散落四周,只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一位女子从府内走了出来,众人观其容貌,竟是比那盛开的樱花还要动人。
陆芸溪笑着朝老人挥挥手,“爹!您回来啦。”
老人点点头,笑道:“人我给你领回来了,我先带他去找府里郎中治伤,你带着这几位贵客在府中转转。”
张清摇等人因为担心陈青山的伤势,所以便跟着陆财同去。彼时院内,只剩下梁少天、颍悟、陈子阳和面前这位国色天香的女子。
女子彼时施了一个万福,随后开口道:“诸位不用拘束,当作是在自己家中便好。”
梁少天点点头,抱拳笑着说道:“多有叨扰,请陆大家莫怪。”
女人嫣然一笑,醉人心脾。摆摆手示意无妨,陈子阳看到此景,脸涨的绯红。就连颍悟,都破天荒的觉得面前这个姐姐莫不是神仙下凡吧。
众人在府内逛了一会儿,便在一处凉亭下休憩。此时,白裙女童细细打量了一番陆芸溪之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位好看的姐姐身上有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天然气质,竟能得世间精怪青睐,怪不得自己对她甚是喜欢。”
随后,白裙女童笑着说道:“陆姐姐生得真好看!”
陆芸溪先是一愣,然后摸了摸她的小脑壳,柔声道:“你可比姐姐好看多啦。”
说完,陆芸溪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忧愁起来,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梁少天见此,疑惑不解道:“陆姑娘是有心事?”
陆芸溪点点头,轻声道:“刚才看见小颍悟,便一时有点想自己的妹妹了,让梁公子见笑了。”
颍悟好奇道:“陆姐姐的妹妹不在家中吗?”
陆芸溪提起妹妹,虽然语气中颇有责怪之意,但仍是藏不住言语里的关怀心切,“我这妹妹,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野,一走就是大半年,你说要是路上遇到什么坏人可怎么办?”
女子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全然忘了自己的妹妹在这天下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只有满心的担忧与挂念。
梁少天点了点头,安慰道:“想必以陆老先生的威望,只要令妹自报身份,在这霖泽境内行走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这时,在旁一直沉默的年轻道士突然站起身来,然后朝陆芸溪狠狠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道:“陆....陆姑娘...你好!!”
在场剩余三人顿时鸦雀无声,纷纷转头望向说话男子,一脸不可描述的神情。尤其是颍悟,看着这人,心想老娘活了几万年,今天终于知道傻子长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