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想到我洛风谷,竟然还有如此小人!”
隐藏在暗处的一到身影,将这一切看的真切,却没有出手阻拦。
他这一脉本就人丁单薄,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中意的弟子,自然要好生培养。他要的是专心修行的徒弟,并不是为其他俗事缠身的徒弟。李基焚的做法虽然让他不爽,却也在卯石的承受范围内,李基焚将朱昊天杀死,正是给自己徒儿一个专心进步的由头。
七窍流血的朱昊天全身皮肤变得暗红,身上一道道血管暴起,胸腹之中绞痛异常,全身不自主的蜷缩成一团,随时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呵!”
一声低吼从他的喉间传出,朱昊天徒然睁开了双眸,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全被猩红之色占据,宛若一只择人而噬的恶鬼,从地狱边缘爬出。
意识在沉睡之中被惊醒,随即便感受到全身钻心的疼痛。
“李基焚!”
朱昊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名字,自己来到洛风谷,只有这一个仇家!
没有想到自己百般忍让,却还是招来了他的疯狂报复!
“我若不死,他日定屠你满门!”咬牙蹦出这几个字,朱昊天全身突然瘫软下去,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哪里还有‘他日’一说!
自己的意识已经在垂死的边缘,但是他不甘心啊,他真的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在镜姨的介绍下,拜入了洛风谷,接触到了修仙这个全新的世界,没想到第一天便被仇人谋害!
他不甘心啊,他真的不甘心!
“贼老天,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既然要我早夭,何必让我接触这美好未来。”
“既然要灭我朱家,何不早早将我杀死,现在这般模样,让我做鬼也满腹怨念!”
“贼老天,我就算没有来日,也定诅咒,终有一日有大神通者踏破这天,斩断这愚昧天道!”
心中的咒骂戛然而止,朱昊天的意识迅速沉寂,眼前的光明越来越黑暗,直至永堕黑暗。
整个石室陷入了长久的寂寥之中,没有了生机、也没有咒骂。
“嗡”
朱昊天腐坏坍塌的身体,突然散发出一道乌黑玄光,玄光由朱昊天眉心激发,几个呼吸之间便将他全身包裹。
“嗡!”
又一道乌光激射而出,将整个石室包裹。
原本融为血水的肌肉、骨骼,在这股玄光之中,奇妙的开始复原。坍塌下去的身体,也如气球一般鼓胀起来。
一滴滴渗入石床、地面的浓水,仿若倒放的电影,由地面、石床上剥离,缓缓融入朱昊天的体内。
一只通体漆黑的方鼎,在朱昊天的上方缓缓旋转,它的每一次转动,都携带者无上的神秘气息,逆转着整个石室的空间、时间!
直到某一刻,一枚褐色的药丸从朱昊天的口中飞出,“吧嗒”一声掉落在石床之上,所有的异变徒然消失。
漆黑方鼎停止旋转,乌黑玄光急速收拢,与方鼎一起消失不见。
三个时辰之后,静谧的石室之中。
朱昊天徒然睁开双眼,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简单的呼吸,仿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施舍。
头脑还有些混沌,但刚刚生死之间的景象却历历在目,抬起手臂努力看了看,朱昊天确定这是自己的手,周围的事物一切都没有变,还是自己熟悉的那间石室!
“难不成因为自己对李家仇恨太深,做的一场梦不成?”
起身坐到石椅之上,顺手拿起一只石杯,水壶倾倒清香的液体随之流出。
!!!
徒然
朱昊天的动作顿住,脑袋艰难的转向,看着自己的石床。
在玉枕边上,一枚小小的褐色药丸静静地躺在那里。朱昊天只觉晴天霹雳,全身上下汗毛倒竖,双眼瞳孔缩成针状,就连手中水杯倒满,也浑然不知。
丢下水壶朱昊天踉跄着来到石床边,双手颤巍巍的拿起褐色药丸,眼睛里全是惊恐。
感受着手指皮肤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朱昊天不敢托大,扯下一片碎步将它包裹着。
‘自己刚刚不是做梦,所感受到的全是真实的。真的有人要害自己!’
‘李基焚!’
朱昊天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他,显而易见也绝对是他。整个洛风谷只有他与自己不共戴天!
‘呵,没想到自己处处忍让,却还是被奸人所害’
朱昊天自嘲的一笑,颓然坐在石床之上。
李基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自己服下服药,说明他在洛风谷有着深厚的背景。他可不相信,凭借李基焚自身的本事,能够调动这些记名弟子离开。
必定有宗门高层出面,为他保驾护航。
而自己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怎么可能与他斗!?
手中所拿的毒药丸也定然不是凡品,这想必也出自李基焚背后人之手。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自身处境如此危险,到底该怎么办!
走?天涯之大,哪里才是自己的栖身之所?
若是不走,难不成就等待着被他人随意虐杀?
就在朱昊天天人交战之际,石室门口传来了晞晞索索的声音。朱昊天此刻犹如惊弓之鸟,立即弹跳而起,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
石门被一只小手缓慢推开,借着月色的光华,朱昊天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映在地上,一阵清幽淡雅的香味扑鼻而来。
朱昊天已经举起了手中玉枕,待发现来人不是李基焚,又悄悄放下,屏住呼吸站在门后,等待着来人进来。
高挑身影借着昏暗的灯光,向石室内望了望,石室内外的光线差,让她一下子还没有适应。深呼了一口气,来人揣着乱撞的小鹿,向石室走了一步。
就这一小步,已经将门让了出来,躲在门后的朱昊天双手一推,只听“碰”的一声,石门被紧紧关闭。
“啊!”
身后的动静吓得来人惊叫不已。朱昊天也顾不得许多,丢下手中的玉枕,上前一步将她推到石壁上,用手掩住她的朱唇。
“好柔弱!”这是朱昊天压住来人的第一感觉。
“好软!”这是捂住来人朱唇的第二感觉。
“女的...”这才是他的第三感觉!
朱昊天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他虽然身处豪门,自小却被父亲严加管教,对于异性还真的没见过几个,就更别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了。
一时之间压住来人的手,力道松了几分,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人刚进门就被人从正面压在墙上,自然羞愧不已,正要叫喊却被人捂住口鼻,一时之间脸色变得通红。
她从小便生活在洛风谷外山,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男子,没想到今天只是出于关心,想要看看那人鬼鬼祟祟的,来他屋子里做了什么坏事。没想到,一进门却被人给制住了。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全身压在自己身上!羞羞的部位被他胸膛死死压住,让自己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道德修养再好,她也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感受到他身躯僵硬,压在自己身上的几道有所减轻,女孩左腿一抬,直冲朱昊天裆部袭去。
“唔!”
正在愣神的朱昊天只觉下身一痛,整个人条件反射般的跳起来蜷缩了一团。
钻心之中带着要裂开的酸楚,朱昊天双眼圆瞪,双手捂住命、根子,在地上不断打滚,却因为不可言说的肿胀,大气也不敢喘,只能小口小口喘着粗气,生怕动作太大,把某个地方拉扯,造成更大的痛苦。
女孩见到朱昊天蜷缩在地,身上止不住的颤抖,冷汗瞬间沾湿了衣襟,丝毫没有作假的模样。她没有感受过这种痛楚,暗暗吐了吐香舌,轻啐一声:“流氓”。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朱昊天才感觉好受了一些,颤巍巍的爬起来,手扶住墙,软绵绵的靠着。
女孩借着微弱的灯光,见他模样凄惨,心中顿时不忍。搬了一把石椅放在朱昊天的身侧。朱昊天条件反射一般全身一颤,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因为浑身无力,差点摔跤。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知道自己下手太重,这也是你侵犯我在先,我才反抗的。”说完话,女孩主动走过来扶住了朱昊天,将他扶到了座椅上,这才吐吐舌头退后一步。
“我叫姬茹悦,你...没...没事吧。”没有了刚刚的强势,姬茹悦盯着冒汗的朱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
朱昊天并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他来自己石室的目的,但心中对她已经没有了敌意。
略微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直到这个时候,朱昊天才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观察进来的姬茹悦。
姬茹悦身材高挑,比朱昊天也要高出半个脑袋,光洁的额头有几缕散乱的情丝,遮住了粉面洁白的额头,精致的五官雕琢在粉颊之上,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不时悄悄抬眼,偷看自己一下。
高挺的琼鼻中正紧缩,樱桃小嘴一张一合,一排贝齿轻咬的唇印上。
直到这一刻,朱昊天才发现,进来的姬茹悦不是别人,正是今日试炼之时,让他有些眼花的那位高挑女孩。
见到朱昊天看着自己,姬茹悦满面含羞:“傍晚时分我见到有人鬼鬼祟祟来到你的石室,没有片刻便离开,我们都是苦命的孤儿,既然入洛风谷,自然守望相助,你与他有过节,我怕他对你不利,这才想着前来看一看。没想到,没想到你...”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她再多说,朱昊天也知道她要说啥,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听到姬茹悦说明自己的来历,朱昊天心头一暖,没想到萍水相逢的路人,竟然都对自己如此真诚,樊九斤如此,眼前的姬茹悦也是如此。
只因为大家背景相同,就会守望相助!
朱昊天脸色真诚,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姬茹悦,至于某处的疼痛,这会儿早就被他抛开。
“多谢姬姐姐厚爱,我与他是有些过节,不过他也不可能轻易害我性命。”悄无声息的摸了摸袖带中的药丸,朱昊天面色平静,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语。
昏暗的灯光下,姬茹悦并没有看到朱昊天的小动作,抿了抿嘴唇,轻启朱唇道:“既然师弟没有事情,茹悦这就回去了。”
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共处一室,本来就让人脸红,见到朱昊天没有大事,姬茹悦吐吐舌头,直接退出了朱昊天的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