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慕千羽神色得意,可就在这个瞬间她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等等。”她豁然转头看着海棠,速度之快让她脸上很快出现痛色。
海棠诧异的问:“怎么了姑娘?”
“他交代你换药。”慕千羽将自己常年看推理小说的智商发挥到极致:“那我身上现在的药是谁上的?”
海棠迷糊摇头:“婢子不知,婢子是今早才被接来的,来的时候姑娘你就是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要特地接你过来?”
“因为主子身边不带女使,这别业没有丫鬟,这才接我来侍候您。”
慕千羽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也就是这里之前是没有女人的,那她的药无论是谁上的,总不可能是女人上的。
就算常年混在男人多的佣兵堆里面,但慕千羽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如今虽然是治伤,但被看光总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她很想捂脸,结果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
苍天啊。
“慕姑娘,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吃的?”海棠在一边弱弱的道。
慕千羽顿时来了精神,肯定点头:“饿。”
“哦。”海棠心说这姑娘还真是有意思,这么难过还想着吃呢。
等她出门,慕千羽又一秒沉浸在了悲伤中,她的清白啊。
慕千羽留在了别业里养伤,北辰夜每日早上来看她一次,切脉、换药方后便离开,两人每日的对话不超过十句。
慕千羽也没问是不是他换的药,毕竟如果对方回答是她更尴尬,还不如就当这件事过去了。
第三日的时候,本来喜欢赖床的慕千羽早早醒来,让海棠给她擦了脸,等着北辰夜的到来。
她的外伤还没完全好,仍旧是个木乃伊的形状。
“姑娘,先把药吃了吧。”海棠将刚熬好的药端过来。
慕千羽面色一苦道:“我觉得这个药可能开错了,真的,要不然不可能这么苦。”
“姑娘,你又想赖着不喝药?”海棠哭笑不得。一共喝了三日的药,慕千羽两日都磨磨蹭蹭的。
“不是赖,就是觉得时机不成熟,你先晾着,晾着。”
海棠摇头:“姑娘,昨日的药就热了三次,今日真不能再拖了。”
“天地良心,但凡它好喝一点点,我至于吗?”慕千羽神色凄苦,像极了被地主迫害的长工。
北辰夜此时走了进来,看着她道:“平日里但凡你少惹点事,至于搞成现在的样子?”
“这次真不怪我,那小子见色起意,我当然得跑了。”慕千羽理直气壮。
“伤成那样也没见你喊疼,怎么怕吃药?”北辰夜自然的从海棠手里端过药碗,道:“把她扶起来。”
慕千羽看到那药碗脸都绿了,“先放着,不急吧……”
海棠愣愣的点了一下头,连忙去扶人。
“吃药。”北辰夜用汤匙舀了,放在自己唇边试了一下温度。
慕千羽看着近在眼前的俊美男人,脑子多少有点短路,他们还没什么关系吧,这样也太暧昧了。
“放那吧,一会儿让海棠喂我就成。”她不自然的道。
她倒是很想自己吃,奈何浑身上下只有脖子能动。
北辰夜将药送到她嘴边,不容置疑道:“张嘴。”
慕千羽心一横,张嘴的同时闭上了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北辰夜忍不住轻笑一声。
慕千羽眼睛瞬间睁开,正捕捉到他来不及收回的一丝笑颜,如同万仞雪山之上殷红的花朵绽放,那般的美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吃药。”他及时的板起了脸。
“哦。”她应了一声,又闭眼睛了。
其实她很想调侃的,但一碗苦药在眼前,她实在没有心情说话。
喂药的过程相当的顺利,因为慕千羽并没有做无谓的挣扎来加长痛苦的时间,很快喝完药,然后一脸的生无可恋。
“好了,明日给你做成药丸。”北辰夜拿出一方手帕来给她擦着嘴角的药渍。
慕千羽眼睛一亮,看着眼前的他:“说话算话。”
“不骗你。”他自己都没发现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了很多。
“你这人还真不错。”慕千羽认可的点头。
“两日之后手脚的绷带就可以拆了。”北辰夜帮她切完了脉又道。
“多谢。”
“还有一件事。”北辰夜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道:“我查到是韩墨白派人掳你,打伤你的事一个外院的先生和一个内院的弟子,他们的身份我已然查清了,要我替你铲除了他们吗?”
慕千羽有些诧异:“你去查了这件事?”
“当晚便查了,想问问你的想法,所以没动手。”
“可曾惊动了什么人?”她小心的问。
“不会。”北辰夜看着她:“看你的意思是想自己动手。”
“自己的仇当然要自己报,你别帮我,等我好了一个个找他们清算。”慕千羽说着话的时候目光锋锐。
“打打杀杀倒是在行。”北辰夜没来由的摇头。
慕千羽赔笑一声:“我有了防备肯定不会受伤的,也不用你费心替我治疗了。”
“你以为我是怕费心?”北辰夜眼中有愠怒之色。
慕千羽眨眨眼,不是吗?
虽然这人前两天说觊觎她的美色,但她又不傻,一眼就看得出不是那么回事,这背后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只不过他不说,她也没有追问便是了。
“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没有处理,明日便没空替你做药丸了,歇着吧。”北辰夜说了一声,拂袖而去。
“别别别啊……”慕千羽大声道:“祖宗我错了,错了不行吗?”
然而北辰夜并没有回头。
慕千羽没头脑,看着海棠道:“你说说他生哪门子气啊,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还错了?”
海棠心里有一个非常大胆,大胆到说出来可能让整个大周女子都震上一震的想法、
她连连摇头。
慕千羽诧异的看着她:“头摇的那么快,你确定不是心虚?”
“当然不是,我去刷碗。”海棠说着就拿着碗跑了。
慕千羽躺在那叹气,男人心海底针啊。
如今她也不想追问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帮助自己了,反正她愿意信任他,那这些问题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