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带走

眼角一抽,长青弯腰探着脖子,征询的看向容恒。

容恒轻敲桌面的动作一顿,“用一顶寻常小轿即可。”

长青……

还要用轿子!

这是什么神仙人物!

怕不得把京兆尹吓尿了吧。

“那京兆尹要是问起来,奴才怎么说?”

容恒吸了口气,轻轻叹出。“就说齐王的案子与他无关,你是受福云所托来接人的。”

长青点点头,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脚。

不对啊。

他受福云所托来领人,为什么是他?

“殿下……”

容恒一摆手,“快去!就是你,本王日理万机的,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长青……

幽怨的看了容恒一眼,转头愤愤离开。

长青一走,容恒从书案抽屉中取出一副卷轴。

卷轴徐徐展开,露出上面红唇皓齿的豆蔻少女。

年轻时候的熹贵妃,女装像极了他的女儿,戎装像极了他的儿子。

真的是……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深吸一口气,容恒盯着画轴的目光微微一沉。

等孩子们长大,那些记着熹贵妃容貌的人,必定能瞧出端倪。

可父皇不是先帝的孩子。

到时候,他的孩子们容貌像极了熹贵妃,要如何与世人解释。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帝杖毙了熹贵妃却让这个不是他儿子的人登基。

让这个不是他儿子的人登基也就罢了,还偏偏留下一道遗旨,点名要他母妃的孩子继承皇位。

揉着眉心,容恒脑中,思绪纷飞。

猛地,脑中电光火石一闪。

上次何家出事,闹出他母妃的身世,他母妃并非何家亲生女儿,不过是何家收养的。

难道……

父皇不是先帝的儿子,他母妃才是先帝的女儿,为了让血脉回归,先帝才留下那么一道圣旨?

容恒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得蹭的坐直。

目光直直落在眼前的画轴上。

如此解释了先帝留下的那道圣旨,可到底要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

眼皮微阖,容恒无力的抵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头痛欲裂。

朝廷的事纷繁复杂,处理起来已经够棘手了,还要再添上这些……

可他又不得不想。

上一辈人甚至上上辈人的恩怨他不愿也不想去剖析,可事关他一双儿女的健康成长,他必须挖掘一下。

这厢,容恒费神着。

那厢,仁和赌局,第一次来赌局的云霞公主,正激动的坐在赌桌旁,两眼冒着热光,浑身躁动着热血,袖子一撸,准备大干一场。

而京兆尹府邸门前,人潮涌动,经历了一圈万人大游行之后,齐王被送了过来。

他刚刚抵达,就看到长青带着秦老头从大门出来。

原本生无可恋的齐王一眼看到秦老头,激动地蹭的从众人头顶上爬起来,跪在那里,挥舞双臂。

“救我,救我~”

凄惨而绝望的呼唤。

要说当时在容恒的府邸经受的那些鞭子是他毕生吃过最大的苦,那么,这个万人大游行,就是他此生无法超越的苦。

真的是……

太苦了!

他一把年纪,被游行成一个光溜子,还要遭受千手万手的蹂躏!

然而秦老头一出大门,便被长青请上一台小轿,压根看都没有看到齐王。

眼睁睁看着秦老头坐着轿子离开,齐王满目绝望,仰天长啸。

然而,不及他长啸出来,便被京都的百姓奋力一抛,光溜子齐王在半空划出一道光溜子的弧线,然后,准准的落在了京兆尹府邸的审讯大堂。

京兆尹坐在桌案前,正震惊刚刚长青来带走秦老头,猛地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响在头前,吓了一个激灵。

拿起手边枕木,啪的一拍桌子,“何人放肆!”

被摔在地上的齐王……

京兆尹语落,一眼看到光溜子齐王,顿时眼角一抽,“大胆刁徒,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来人,给本官二十大板伺候!”

齐王……

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会经受这些!

他是先帝仅存的血脉啊!

他是真命天子啊!

苍天啊,你瞎了吗!

苍天不理会齐王的咒骂,京兆尹更不理会齐王的惨叫。

二十板子打完,京兆尹直接拔出一根竹签,“北燕恶贼企图刺杀我朝皇族,此案人证物证俱全,铁案一桩,无需再审,按照我大夏朝律例,将此人羁押入囚车,押送至北燕。”

京兆尹语落,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神志不清的齐王立刻被京兆尹衙役拖走。

京兆尹府衙后门,早有囚车准备好。

车辕两侧,坐着两个身形精壮的男子,眼见齐王被送出,两人立刻跳下马车,迎上去。

衙役客气的将人交出,“有劳了。”

两个男子憨厚一笑,没有说话,一人接过齐王,一人将囚车打开。

那人一提齐王的衣领,直接将他一个上抛运动扔进囚车。

疼的齐王闷声一哼,翻了个白眼昏厥过去。

吓得衙役忙道:“大哥,小心点,他刚刚挨了板子,上面吩咐,得活着抵达北燕边境。”

两个汉子已经跨上马车,一人驾车,一人笑道:“放心吧,没事,死不了!三和堂办事,您放心!保证他一路痛不欲生又求死不能。”

语落,马鞭一扬,马车疾驰开拔。

他们少帮主早就走了一夜半白天了。

临时接到任务,他们必须快马加鞭赶上他们少帮主,把人交过去。

齐王被带走的时候,秦老头被长青引着,刚刚抵达容恒的书房。

抬脚迈进去,秦老头垂头立在那,一声不吭。

长青欲要推他一把,让他给容恒行礼,被容恒一个手势制止。

望着秦老头,容恒沉默了约么四五盏茶的功夫,“本王该叫你什么好呢?按辈分,本王该尊称您一声秦爷爷了。”

秦老头身子一怔,抬头看容恒。

迎上容恒一双阴鸷寒凉的眸子,秦老头慌忙低头,“老奴不敢。”

容恒嗤的一笑,“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这大夏朝的江山基业,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呢。”

秦老头慌忙跪下,“殿下恕罪,老奴……”

容恒打断了秦老头的话音,“为什么?”

三个字,冰冷的如同严冬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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