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嘴炮的精髓

“一百两?你个死八婆还真是脸都不要了!”

陆天明拨开人群走到薛尘身边。

后者见到瘸腿秀才,仿佛见到了救世主。

他非常自然的往旁边侧步,将‘主战场’让了出来。

跟女人对骂的通常都是女人。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个气质颇为不错的年轻人,包括中年妇人在内的乌弥人们都懵逼了。

那中年妇人盯着陆天明上下打量。

见对方远远不如他们乌弥人强壮。

顿时又有了勇气。

“哟,你们楚人还真是霸道,两个大男人欺负一对孤苦无依的母子,到底谁不要脸?”

中年妇人怒不可遏,伸指虚点陆天明,脸上的肥肉来回颤动,看着是又恶心又可恨。

“欺负你什么了?”陆天明抬手就把那擀面棒一样的肥手拍开,“我问你,我们欺负你什么了?”

“那死猴子把我儿子瞪哭了,你看不见吗?”

中年妇人唰的一下,便将躲到背后七八岁大的儿子抓了出来。

陆天明刚才在人群中的时候,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妇人指责薛尘和巨猿时,那小屁孩不仅已经哭完了,甚至还在背后偷笑。

但如今被他娘架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被他娘下了黑手。

哇的一声就哭闹起来。

边哭还边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看向巨猿那小眼神,满满都是恐惧。

陆天明见状,眯眼道:“看你一眼就赖上我们,那反过来你看我一眼,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是不是也该找你负责?”

这完全就是公然讽刺妇人长得恶心。

旁边的看客们虽然也是乌弥人,但禁不住陆天明如此强的攻击力,齐齐放声笑了出来。

中年妇人虽然是个泼妇。

但是泼妇也是女人不是?

说她长得丑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说看到自己就想吐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杀伤力可比说她丑厉害多了。

“死瘸子,你自己又好到哪里?长得细皮嫩肉,胡子还剐得干干净净,怎么着,想做女人啊?娘们唧唧的,你也好意思嘲讽老娘?”

这泼妇属于是欲加之罪了。

陆天明长得清秀不假,但是身姿和气质,那可是跟女人毫不沾边。

明眼人都知道这妇人在胡搅蛮缠。

不过旁边都是乐子人,哪里在乎什么是非黑白,跟着起哄就是了。

陆天明不是一个喜欢打嘴炮的人。

可是他却深知打嘴炮的精髓。

第一,不要讲逻辑,更不要讲道理,只要逮着对方的弱点攻击就好。

第二,对方说什么通通当成放屁。

只有这样做,才能不被干扰。

而刚才妇人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弱点,那就是孤儿寡母加长得磕碜。

陆天明扬了杨嘴角,压根就不把妇人的话当一回事。

“楚国有句俗话,丑人多作怪,这里说的丑人,可不是单纯的长得丑,心灵丑也包含在其中。

我看你仅仅只有三十出头,三十出头的女人,如果脾气好一点,人正常一点,长得丑点有什么?我相信想要找个男人不是什么难事。

可如今你带着个小孩在这抛头露面,一副泼妇骂街的恶心模样还觉得自己很能,其实又可恨又可怜。

说你可恨,是因为你辨不出是非黑白,说你可怜,是因为你没有男人疼,一个女人混到这般光景,我要是你,早特娘的找根裤腰带吊死了。”

陆天明脸不红心不跳,极尽挖苦之能。

那中年妇人刚才的‘伤’还没恢复呢,现如今又被狠狠捅了一刀,当场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其实陆天明说她可恨都还好。

但说她可怜,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因为如果连敌人都觉得你可怜,那你便是真正的可怜。

想起那被自己作死的丈夫,妇人情绪不禁激动起来。

她丈夫是个老实汉子,除了放羊,什么都不会。

别人家男人逢年过节给婆娘买这买那。

她家那汉子,礼物没有,捡一堆牛屎回来,还沾沾自喜说什么又能省下不少柴火钱。

一对比,妇人心里哪里好受。

可不得发挥自己天生嗓门大的特点,逮着自家男人就是一顿臭骂。

废物,窝囊废,不懂情趣,穷鬼等等词汇,那是怎么恶毒怎么来。

后来一个风雪夜,男人被骂得受不了了,跑出去找朋友喝酒,便再没有回来。

丈夫死了,女人一开始还不当回事。

再找一个不就是了?

哪知她高估了自己,有那么些饥不择食的男人不在乎她的脾气和长相,甜言蜜语一顿哄,把她逗弄得神志不清。

可一说到要结合家庭。

海誓山盟就变得狗屁不是。

只要她一提这事,第二天床边连根裤腰带都看不见。

当然,她也还没到完全没人要的地步。

熟识妇人的人都知道,这泼妇虽然屡屡被骗,但是脸皮之厚,那也是无人能及。

屡败屡战的她渐渐放低了要求,不结婚可以,得给钱。

人只要愿意把尊严什么的当成一张废纸扔掉,生活就会过得去。

现如今听人说,这妇人似乎还榜上了县里一个挺有实力的大哥。

属于连妾都算不上,也就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烟柳女子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别人明着来,她是暗着做。

至于那位大哥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泼妇。

大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将其原因归结在“寡妇”二字上面。

想来是这两个字,对某些人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总而言之,没什么一技之长的中年妇人,靠着厚脸皮确确实实还过得不错。

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飞扬跋扈。

但再飞扬跋扈,也有她的软肋。

“哇!”

中年妇人突兀的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她的双脚在地面上乱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震天响。

站她旁边的儿子听闻娘亲哭得比自己还狠。

立马停住哭声,满眼震惊看着自己的娘亲。

印象中,母亲极少用到这招撒泼打滚,除非遇到了在嘴炮上能与其抗衡的对手。

“死瘸子,欺负老娘没男人,你还算是个人?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去告官,咱齐格县的父母官,一定不会让你们楚人如此嚣张!”

说归说,她却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陆天明轻嗤一声,冷眼看着泼妇表演。

可有时候就是赶巧。

那中年妇人没有去找官府,官府却主动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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