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东子所言。
韩义节急忙快速的眨眼。
他想提醒东子闭上那张臭嘴。
可是后者的目光一直在不速之客的脸上。
“大人,真的是他,你看看那眼神,多么清澈!”
听闻此言。
那不速之客望将过来,寒声道:“你说谁眼神清澈呢?”
韩义节夹在中间,吓得脸色都变了。
他急忙踹了东子一脚,并轻声喝道:“你特娘的活腻歪了?”
东子倒是不怎么在意韩大捕头的言语。
反而是不速之客那冷静中带着冷漠的眼神,让他倍感压力。
因此他不得不乖乖把嘴闭上。
韩义节见这小子终于消停了。
急忙侧过头来,朝那不速之客歉意道:“陆少侠,实在是不好意思,冒犯了您,还请见谅。”
不速之客挑了挑眉头,奇道:“你知道我是谁?”
韩义节这才发现自已紧张得说漏了嘴。
于是急忙补救道:“不...不是,我瞎喊的...”
这样的理由只能糊弄傻子。
所幸那不速之客没有跟他计较。
只见那人突然把面罩扯了下来。
真容一露,不是陆天明是谁?
陆天明瞅了眼下面打斗中的人群,正色道:“这两边,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韩义节摇头:“不知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
陆天明又道:“地上躺的那些,跟谁是一伙的?”
终于点到了一个韩大捕头知道的问题。
他点头哈腰道:“那瞎子跟那小孩应该是一伙的,地上躺的几人,都是这两人杀的。”
听闻此言。
陆天明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子。
沉默良久。
他突然寒声道:“你带着那碎嘴子的捕快回去吧,这里发生的事情,你管不了。”
韩义节闻言,微微愣神。
其实趴在这里看别人打斗,并不是他的本意。
夜间巡逻,是最折磨人的事情。
何况因为最近郭府出了那么大一档子事。
前段时间,上面发话要加强巡逻的力度。
所以这几日来,他跟弟兄们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
今个好不容易被分到外城东边这块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
想着忙里偷闲,把弟兄们分散开去养养精神。
哪知又遇到了同门相残的一幕。
他的内心其实是不想管这件事的。
但职责所在,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这会儿姓陆的瘸子要把自已赶走,让韩义节的内心相当矛盾。
不走吧,这瘸子贼生猛,搞不好小命要交代在这里。
走吧,自已巡逻的区域又发生了命案,若弄不明白起因和结果,又要落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而陆天明的事迹,以前韩义节不清楚,但自上次郭渊博落马后,他从朋友那里知道了个大概。
所以哪里敢把对方供出来如上次那般,拉个高的出来顶着。
毕竟庄玄和屈洛两位高官,不会同他这个小角色计较。
而姓陆的瘸子,从几次接触和道听途说来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纠结片刻,韩义节苦涩道:“少侠,小的是六扇门的捕头,有些事,若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搪塞不过去,而且,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假如真丢了这份活计,一家老小都要饿死,您看这样行吗,我在这把过程和结果看清楚,回去也好有个交代,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把您给供出来的。”
上次酥香院的事情没有结果,还被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六扇门同僚骗了以后,韩义节在衙门的日子一直都不太好过。
若这次死了那么些人,他还是一问三不知,恐怕上面真要让他解甲归田了。
陆天明见韩义节一脸的苦逼样。
冷声道:“今天晚上的结果,会和酥香院那次大差不差,而且这些都是宗门人士,死了也不见得会有人报官,你带着那碎嘴子,该干嘛干嘛去。”
想起酥香院那天晚上的事情。
韩义节心里好受了许多。
别的不说,瘸子处理尸首确实有一套。
只要对方说的是真话,明儿一早,那广场上无非就是堆着几套没人要的道袍罢了,谁又会知道死过人呢?
想清楚其中的门道后。
韩义节抱拳道谢,然后急忙拉着东子从屋地上爬了下去。
二人走后,陆天明本打算在观察一下情况。
哪知没多会那瞎子跟小孩便落入了下风。
其中原因,便是剩下八名道士中,有一人拼杀起来格外猥琐。
他总是在其他道士身后打望,时不时便会递出隐秘又阴险的一剑。
而瞎子跟小孩到底是以少敌多。
几番交手下来,瞎子用剑的右手大臂突然被划出一道颇深的口子,小孩乱战中也挨了几记闷拳。
后者还好,就是被打得有点懵而已。
前者受伤的影响就大了,几乎无法继续用右手挥剑。
而他明显使不了左手剑。
此刻被那些道士围在中间,手中剑连根烧火棍都不如。
见此情形。
那躲在人后递冷剑的道士,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瞎子,你我师兄弟在一起处了几十年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迂腐,掌门师叔的思想已经落伍了,你为何非得站在他那一边,跟我师父作对?”
这道士说着,冷不丁一剑刺出。
瞎子道士身子一偏,躲过了这阴险一剑。
却也因此无力再管侧面。
哗啦一声。
他的左臂又被其他同门趁机刺中一剑。
这一剑有够狠。
已能清晰透过翻开的皮肉看见骨头。
疼痛很剧烈,可那瞎子还是倔强的没有丢掉手中剑。
只见他突然朝那阴狠的道士啐了一口。
然后愤怒道:“浦梦山,你跟你那草包师父一样,都是吃里扒外的畜生玩意,当年我师父是如何对你们师徒二人的?如今为了点看不见的蝇头小利,就要判出师门,你们是人吗?”
听闻此言。
名唤浦梦山的道士指了指周围的师兄弟们。
“只有我跟我师父两人吗?你自已睁开你那瞎眼看看,青松山上有多少同门,早就对你那老不死的师父有怨言了?”
说着。
他突然挥手,让其他道士们跟随自已继续发动攻击。
“宰了这废物,等咱们在京城站稳脚跟了,再回去把那老废物给弄死!”
话音落下。
众道士齐齐呐喊。
一个个凶狠异常,很难再从他们那残忍的眼神里,找到一丝一毫的同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