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纳了入城费,谢准逛了逛城池,气象比起广安县与庆元县好了太多。
午时初刻,随随便便找了一家客栈,谢准本想订间上房,可惜因秋闱临近上房客满,只得定了间乙号房,粗略的看了一下,里面倒没有之前客栈所留的细绳。
谢准把小黑放下,让它自由活动,又把行李放在床边。
小黑微微摇晃着尾巴,迈着猫步逛着,现在却不想走了。
每次谢准撸猫的时候,都会掺杂着法力给它疏导经络,小黑感觉它的实力日益强大,离小黑的剑仙梦,又进了一步。
“喵,加油,神猫剑仙!”小黑心中憧憬。
谢准点了一份湖八仙,便兴致勃勃的坐在屋子里等着吃蟹。
好一阵还没送上来,谢准有些急不可耐,起身便欲看看。
小黑见谢准要出门,喵了一声,便跳到谢准的怀里。迎面而出差点与过门的一位士子撞到。
“请恕在下无礼,适才点了份湖八仙。见久未送到,心中有些急躁,便欲下楼催促,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谢准有些尴尬,抱拳赔礼道。
“哪里哪里,小生走的也急了些,不妨事不妨事。”常琅也拱手作揖道,又看了一眼谢准怀中的小黑。
“这猫看着倒是有些眼熟,与我家街上只偷老李家鸡的那只黑猫,却是有些相似。”常琅上下打量着小黑。
“喵”,小黑开心的叫了一声,再谢准怀里扭来扭去。
小黑认出了常琅,当时他是为数不多喂食过自己的人,除了常琅,还有扫大街的老李、卖炊饼的大郎、书院门房的老秦以及县令的小女杜雪竹。
兴奋的小黑从谢准怀里跳到常琅身上,常琅边摸着小黑,边与谢准有说有笑闲聊起来。
“常兄,你莫非是庆元县人?我外出游历,正好在庆元县遇到小黑,见它可怜,便把它收下了。”谢准笑道。
“喵?你那是强买强卖!当时喵爷想走都走不了!”小黑又叫了一声。
“玄墨从去年开始,也就是小黑。也不知道为何,便一直偷街上老李家的烧鸡。每次都是偷出来,然后耍着那李氏。待到李氏精疲力竭了,再慢条斯理的当着面吃下去。”常琅逗着小黑笑道。
“那李记确实不错,再加上玄墨时不时闹点动静,生意倒是更红火了几分。”
“不过李氏的风评不是太好,街坊们看着她被戏弄,也乐见其成。”常琅又把小黑递给谢准,摸了一下小黑的小脑瓜笑道。
小黑有些不满。
“当时猫爷我在街上晒着太阳,那李氏妇人见本喵爷在门前,拿起扫帚便轰赶我,若不是她驱赶,何至于每天都叼她的鸡。”小黑腹议不已。
随后二人交谈甚欢,一同下楼。
楼下有常琅的朋友在等候。
他们准备去往文昌阁里拜祭文昌帝君、文曲星与魁星三尊神仙,以期考个好功名。毕竟各人学的什么样,各人心里都有数。
能不能考中,是不是陪太子读书,心里也都有底。
毕竟几十万学子中,只录取那么点人,堪称是万里挑一。
他们的想法是临时抱佛脚,能成就成,不成就拉倒算了。
文昌阁里的三位神仙:“???平时不烧香,考试让我抗?”
在大堂里拱手分别后,谢准往柜台而去,准备催一催店家。
掌柜的打着算盘,算着账目,笑得合不拢嘴,听见动静,便抬头笑脸相迎的看向谢准。
谢准大概打量了一下,掌柜身形有些壮硕,手指却很灵活。
谢准说完之后,掌柜表示一脸歉意。
得到掌柜的承诺,稍等片刻就送来。
并且让谢准稍安勿躁,因为延
误客人用餐,届时有客栈的小礼品会同湖八仙一同送上去。
掌柜的弯腰笑脸相迎,一脸和气。
随后谢准便抱着小黑上了楼。
谢准上楼没多久,小二哥便把菜品送了进来,摆到桌上,另有几份菜肴与一壶酒。
小二哥告了声退,随后关上门。
在谢准怀里的小黑闻到香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因湖八鲜里面有甲鱼,谢准便换成了两份大闸蟹,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品,小黑只能从怀中跳了到地上。
“喵”小黑兴奋的冲着谢准叫了两声,微微摇晃着尾巴,杏仁眼中流露出渴望。
谢准把其中一份大闸蟹放到地上,小黑飞扑过去,大快朵颐。
时不时小黑舒服的喵一声。
湖八仙各有滋味,但是尤其钟爱大闸蟹,膏满黄肥、富到流油,蟹肉鲜甜、爽朗沁心。
每道菜谢准都留下了一半,待到小黑吃完大闸蟹,这些便是它的。已经成妖了,吃这点东西,倒是不在话下。
谢准不爱喝酒,重新沏了一壶茶放在桌上。
茶足饭饱后,剔了剔牙。
站起身来,把桌子清出一点位置,一会小黑上来也方便一些。
接着揉着肚子坐到床上,开始盘膝炼化。这些食材并非上等,里面天地灵气含量极低。
小黑倒是惬意,跳上桌子,妖力运着那壶酒,倒在酒杯里,伸出舌头,慢慢品味。
待到最后,桌上只余下蟹壳与鱼骨。小黑仰身醉躺在桌上,一股酒气,眼神迷离。
片刻便睡了过去,时不时打个嗝。因着醉了,妖气没有覆盖全身,弄得身上满是油渍。谢准起身笑了笑,将小黑身上处理干净,抱往床上。
又出门叫了小二哥收拾,打扫干净后,谢准随后上床打坐,恢复一下精神,下午去老子山逛逛。
未时小黑幽幽醒转过来,见谢准在打坐,尾巴一卷,又趴在谢准肩边。吸收着周身逸散出的炁,一点点成长。
“故回光所以炼魂,即所以保神,即所以制魄,即所以断识。古人出世法,炼尽阴滓,以返纯乾,不过消魄全魂耳。回光者,消阴制魄之诀也,虽无返乾之功,止有回光之诀,光即乾也,回之即返之也。只守此法,自然水充足,神火发生,意土凝定,而圣胎可结矣。蜣螂转丸,而丸中生白,神注之纯功也。粪丸中尚可生胎离壳,而吾天心休息处,注神于此,安得不生身乎。”
“一灵真性,既落乾宫,便分魂魄。魂在天心,阳也,轻清之照也,此自太虚得来,与元始同形。魄阴也,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心。魂好生,魄望死。一切好色动气皆魄之所为,即识神也。死后享血食,活则大苦,阴返阴也,物以类聚也。学人炼尽阴魄,即为纯阳也。”
谢准每次心念此文,愈是感觉博大精深。小黑看见谢准睁开双眼,便跳进怀里。
谢准撸了一会猫,锁好房门,抱着小黑准备去往悬湖。
在城内买了根鱼竿,店家送了些鱼食,出城向着悬湖扬长而去。
湖边钓鱼的人太多了,只得在船家那花了二钱银子租了条小船,便往湖心划去,垂钓大的人越来越少,谢准停下船,照着那些钓鱼的抛竿,等着鱼儿上钩。
小黑一开始颤颤巍巍的缩在谢准的怀里,后来好奇战胜了胆量,伸出爪子开始拨水,玩的不亦乐乎。
三个时辰匆匆过去,时间已到申时。
钓鱼讲的是乐趣,可惜谢准钓鱼的激情很快便消失殆尽。
这段时间隔一会就有鱼儿咬钩,那鱼儿有灵智般,一直戏弄谢准。每次提起鱼竿,都一无所获,然后在下杆,又是重复的戏弄。
谢准面色一黑,冷哼了一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走!
划着小船又走了几里,再下杆,还是一如既往。
看着几丈之外的老渔翁,时不时的便收上来一条大鱼,谢准想蹭一蹭这渔翁的运气,可惜无功而返。
谢准有些恼怒,准备运转法力,给那鱼见识一下险恶的社会。
“少年郎,你那鱼可不是这样钓的。”
几丈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