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不放手

女的鲜血,总是连接着许多美丽纯洁或者阴暗邪恶少有某种事物能够像处女的鲜血这样引起人们广泛的联想,还有那种蠢蠢欲动的向往。

多米尼克大陆最著名的荡妇形象由《德莱克斯夫人的夜晚》塑造,德莱克斯夫人让人记忆犹新的地方就在于,这部作品从德莱克斯夫人的少女时期开始描写。

像白色蔷薇花一样纯洁的莉莲安是一名乡下贵族的女儿,她的父亲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走入大城市的贵族***里,于是他把她美丽的女儿莉莲安献给了年迈的德莱克斯公爵。

成为德莱克斯公爵夫人的莉莲安并不幸福,她的新婚初夜是由她的丈夫,这名年纪和她的外祖父差不多的老人用手指完成。

莉莲安处女的鲜血流淌在德莱克斯公爵的手指间,她也成为了德莱克斯夫人,在这位失去男性能力的公爵引导下,德莱克斯夫人的夜晚精彩着,放荡着,烂地堕落。

德莱克斯夫人的不幸,在于夺走她处女鲜血的男人,而另外一个对处女鲜血有着异样情节的伯爵夫人却让处女鲜血成为一种让人战栗的恶魔象征。

这位名叫喀斯特伯爵夫人的女人,是法兰最美艳的女人姬玛的外祖母,她和她后来诱惑了骑士皇帝盖拉迪诺放弃法兰王国的外孙女姬玛有着同样倾绝的艳色,传说为她决斗而死去的年轻贵族超过三位数,即使在她六十岁时参加她的外孙女在法兰王国举行的订婚礼时,依然有两名浪漫的法兰诗人在皇宫里因为向她示爱遭到拒绝而巨剑自杀。

喀斯特伯爵夫人最后被守日者烧死在火刑柱上,据说当烈焰拨开她地衣衫时,慕名而来的人们可以看到她如雪的肌肤在火光下那份异样地娇嫩,很难让人相信她的年纪,当男人们沉浸在那种变态地快感中欣赏她**时,她的皮肤破裂,如同瀑布般的鲜血倾斜而出,她的整具身体里完全没有内脏骨架,完全由鲜血组成。

这样的景象让人呕吐不已,宗教裁判所地黑衣大主教亲自宣布了她的罪状,这个女人为了获得永恒的美丽,将她的灵魂献给了恶魔,同时得到了实现她愿望的方法。

她用十八岁以下纯洁的处女鲜血沐浴,同时每次沐浴还会喝下半升血液,在她一生中至少有接近三千名少女遭受杀害,她们全部被埋葬在她地私人浴室底下,用她们鲜嫩的魂魄拒绝衰老的来临。

美丽地容颜和血腥熏陶出来地妖异气质。让她外孙女地未婚夫法兰国王也拜倒在她地裙下。这位迷恋着她地国王甚至没有来得及去触碰美丽地玛。而让盖拉迪诺皇帝夺走了姬玛地处子鲜血。

处地鲜血。那种纯粹地绯红。蕴含着洁净地灵魂。总是被认为它是恶魔最欢喜地献礼。一些记载着召唤恶魔地资料中。往往都有着它地名字。

裴娜洛普那双总是充盈着柔和笑意地眸子里这时候满是惊慌。她对恶魔学地兴趣并不代表她愿意献身恶魔。而那和恶魔相关地传说……尤其是喀斯特伯爵夫人地传说。她在这时候想起来。带给她地绝对不会是勇气。

她想把手指从陆斯恩地手心里抽出来。却发现她地力量仿佛随着那涌出地一点点鲜血而丧失。

实际上。她失去地只是一滴鲜血。如同悬挂在秋日多雾地晨间花瓣上地露珠。血色晶莹地粘在她地指尖。融入安洛圣石上神秘地图纹比划中。

鲜血化成极细地血丝。让整个图案染上了一层极淡地血纹。那锋锐尖刺地钥匙标记。更像是刚刚刺入血肉中拔出来地凶器。

陆斯恩很快放开了裴娜洛普的手指,在她又惊又怒的目光中歉然微笑。

裴娜洛普将娇嫩的指尖放在唇舌间轻轻舔舐,那怨怼的眼神惹人怜爱,指尖的疼痛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她受到的惊吓才是让她对陆斯恩生气的地方。

“你难道真的以为这里是罪祈祭坛?就算是,也需要尤索修士手中的钥匙才能打开。恶魔学里关于解除封印的方法,又不是真正的恶魔描述出来的,只是一些研究异术的魔法师私下里研究出来的东西。”裴娜洛普质问着陆斯恩,她真的觉得陆斯恩有些过份了,她对于恶魔学的兴趣非常浓厚,却也只是兴趣而已,眼前这位先生却真正地投入了,似乎把对恶魔的研究当成了某种十分重要的追求。

“魔法师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博学的人,他们掌握的知识绝不是那些背诵经文的神术师可以媲美的,他们从来不会通过妄想和猜测来得出结论,魔法的严谨和试验的检测都是我对他们信心的来源。更何况,你不要忘记经文中最基础的要义就是厌恶流血,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陆斯恩静待着安洛圣石发生变化,只是那些鲜血在散发淡淡的光芒之后便浸入了安洛圣石,没有其他任何异样产生。

“为什么?”裴娜洛普本能地反问,她也能够背诵完整的《日经》和《月经》,但和陆斯恩口中的神术师一样,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

陆斯恩没有和她说什么厌恶流血和处女情节的矛盾,指着那块安洛圣石说道:“其实恶魔喜好处女鲜血的传说,只是因为在苦修士和恶魔的战斗中,恶魔发现鲜血能够缓解他们受到安洛圣石的影响,纯洁的处女鲜血甚至能够玷污安洛圣石,让它暂时失去压制恶魔的力量。却不是恶魔对处女的鲜血有着某种异样的嗜好。我们要打开罪祈祭坛,用你的鲜血毫无问是最适合的。”

裴娜洛普低着头,嘀咕了几句。

“你说什么?”陆斯恩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裴娜洛普垂下眼帘,白晢的脖颈间涌上一层血色,她有个问题,却绝不能这样开口询问陆斯恩。

“紧致的肌肤,没有一丝皱纹堆积在眼角,柔顺的眉脚,还有光滑的颈部,格外坚挺,还带着点青涩地乳线,都可以说明这些问题。”陆斯

挂着揶揄的笑意,“最重要的是,你地体香十分纯净其他人留下的气味。”

“你!”裴娜洛普羞恼地侧过身去,半只脚却踏空,慌忙往后一退,靠住了陆斯恩时才发现自己刚才地这个动作是多么的危险,她的动作幅度只要再稍微大一点点,她就会掉落悬崖。

“虽然我并不希望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但如果这只是一个恶作剧,陆斯恩先生,我怀我会克制不住把你推下去地冲动。”裴娜洛普即使在惊吓后依然难以抑制住这份怒气,更多的是羞赧,她也可以轻描淡写地把社交***里男人们的调笑化解,却很难在这个男人面前保持平和淡然的心境,她甚至生气了,这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陆斯恩却毫不在意地握紧了她的手,“抓紧我,靠近我,我不会让你遭受危险。”

裴娜洛普地身体轻轻地贴近他,浓厚的男子气息在这样的环境中更是敏锐扑面而来,她几乎完全被这种气息所包围着,仿佛沉浸在其中无力逃脱,裴娜洛普稍稍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即使身体和他保持了距离,那种感觉却无法改变……被保护的感觉。

安洛圣石上的血纹在变得黯淡无光之后,整块岩石那种异样地金属光泽渐渐消失,变成和周围的岩石同样的色泽,陆斯恩抬起手杖轻轻地敲打着安洛圣石,发出“笃笃”地凿空声。

“后边好像是空的。”裴娜洛普探过头来,她几乎是被陆斯恩半搂着,在这样地环境中她即使不愿意保持这种暧昧的姿态,却也不敢挣扎,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但这样地情景又很容易让她陷入对昨晚梦境的回忆中,她只好找点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陆斯恩点了点头,裴娜洛普的心跳微微有些加快,“难道这里真的有一个罪祈祭坛?”

她几乎怀陆斯恩就是为了这个罪祈祭坛而来,虽然他好像是被自己邀请前来圣米延修道院,但她更相信就是自己没有发出邀请,他也会来到这里,找到这个地方。

这种巧合有些过于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裴娜洛普的教父是尤索修士的弟子,裴娜洛普也不可能知道罪祈祭坛的存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知道罪祈祭坛的人也不多,自己恰好就碰到了一个不但知道,还清楚地懂得破开封印的人?

裴娜洛普没有更多的心情去怀陆斯恩,她惊讶地发现,安洛圣石上的血纹在闪过一道刺眼的红光后,那尖锐的钥匙标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钥匙锁孔,仿佛就是为了铭刻容纳一把钥匙。

“我们没有钥匙。”裴娜洛普不知道自己是在遗憾,还是在庆幸,她看着陆斯恩那种有些过于平静的表情,突然间感到一阵恐惧,如果把钥匙放进去,是不是会放出一只真正的恶魔?

陆斯恩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看到这一幕后,他将手杖的尖端插入钥匙顶端的圆洞,握着手杖的手指微微转动着手杖的位置,闭着眼睛,仿佛在感觉钥匙空洞后的东西。

“咔嚓”一声,陆斯恩睁开眼睛,手指停止了转动,一声金属锁开阖的声音后,他拔出了手杖。

裴娜洛普的脸色苍白,她屏住了呼吸盯着安洛圣石上的钥匙空洞,不敢移开目光。

一道鲜红的光芒过后,安洛圣石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整块石头融化成一团黑褐色的液体,从原来的位置流淌而下,这些液体似乎带着强烈的腐蚀,却又仿佛是在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在裴娜洛普和陆斯恩眼前出现了一个六尺高,三尺宽的空洞。

空洞里传来一阵阵阴冷的风,这种风不同于原来裴娜洛普所感觉到的山风,仿佛带着歇斯底里的肆虐,要将人的灵魂从**里吹散。

裴娜洛普情不自禁地靠近陆斯恩,当他把那根黑色的手杖横握在身前时,那种冷风带来的让人难受的感觉才悄然消散。

裴娜洛普这时候才感觉到,这位陆斯恩先生时刻抓住他的手杖似乎不只是为了保持绅士风度。

“和我一同进去,或者是在这里等待苦修士的救援。”陆斯恩给裴娜洛普选择的机会。

裴娜洛普往空洞里张望着,她隐约可以看到有一条通道延伸进去,其他看到任何东西,没有半点光亮和生机的味道。

裴娜洛普可以肯定,这位陆斯恩先生绝对会走进去,自己呢?是和他一起进去还是独自留在这里?

裴娜洛普十分害怕这个里边真的有一只恶魔,她几乎就要相信陆斯恩关于圣米延修道院的存在是为了封印恶魔的说法,出于这样的考虑,她绝对没有要去看一只恶魔的好奇心。

可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谁知道那些苦修士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如果到时候自己总是等不到人来救援,又要一个人跑进去找陆斯恩,这种境况显然更加糟糕。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在这里?”裴娜洛普几乎是在哀求陆斯恩,她的眼帘微微颤抖着,弯翘的睫毛上沾染了一点点的泪水。

“很抱歉,我不能。”陆斯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裴娜洛普难以置信地望着陆斯恩,这个优雅而富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下?难道他来到艾斯潘娜王国,什么和奈哲耳商行的谈判,什么秘密协定都是假的吗?他就是来圣米延修道院找那被封印的恶魔?

“但是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抓住我的手,我绝不会丢下你,即使你会松开,我也不会放手。”陆斯恩微笑着,向裴娜洛普伸出手掌。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这是裴娜洛普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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