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人的含蓄

梁凉看着陷在柔软大床上的男人,百感交集。

然后认命般跪在床沿上,费力的开始给胤总脱衣服。

最后,在留不留底裤的问题上,她思考了一会。

一秒后,她上手把胤洛的底裤扒掉了。

嗯,还是那个心爱的身体,看着坚实的肌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起起伏伏,梁凉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

嗯哼,熟悉触感,尤其是腹肌处!

“呼!”

控制住!不要扑上去,乘人之危是不对的!

啊!不行,要疯了!

梁凉甩甩头,快速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摘掉口罩,三两下用冷水给自己烧红的脸降降温,又接了杯水灌了几口,稍微压制住了体内的燥动后重新戴上口罩。

等她再出来时,手里端着杯水,然后一把扯过被子把床上诱人的腹肌盖住了。

她把胤洛扶起来一些,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见,直接将水杯凑到他嘴边。

“漱口!”声音隔着口罩,显得闷闷的。

“唔~”

胤洛动了一下,头往她怀里靠了靠。

梁凉再接再厉,追着他灌水,非要让他漱口不可,刚刚吐过,不漱一下得难受死。

“乖哦,张嘴。”

神奇的,胤洛张嘴喝了些水。

梁凉拿起床头空杯子给他接着,又轻声哄道:“吐出来。”

然后就听见了咕噜一声,胤洛吞了下去。

梁凉:“额......”也行吧。

继续给他又喂了些水。

而后她到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出来。

掀开被子,心无旁骛的上上下下把胤总擦拭了一遍,见他小声哼唧起来,看来是非常舒坦了。

收拾妥当之后,梁凉揉揉酸疼的肩膀,余光瞄到扔在地上的衣服,想了一会后,她捡了起来,摸索了一阵,掏出今晚瞧见的小药瓶来。

罗痛定片?

联系了一下他今晚的反应,是有偏头痛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是条件反射,看见药瓶子,她自己都头痛起来,此刻非常想给自己也来上一粒。

将药瓶放在桌子上,衣服丢到了脏衣篮,梁凉刚想离开,床上的男人忽然痛苦的呻吟起来。眉头拧成结。

“唔嗯!”

“怎么了?”

梁凉有些着急。

俯身看他,只见他额头上泌出细细汗珠,手指在扯着自己的头发。

唉~真能折腾!

她叹了口气,拖鞋爬上床去,倾身过去,拉下男人的手指,指尖在他头上按压起来。她自己也算是久病成医了,头疼起来能要人命,时间久了倒是学了一手按压好技艺。

眼见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梁凉抹掉他额头上的汗,又继续按了一会。

“舒服吗亲,记得给五星好评哦~”

等胤洛终于平息下去时,梁凉看了看时间,都快天亮了!

劳碌一晚,她眼皮子都要撑不住合起来了,可还是要做最后的确认。

环顾一圈,嗯,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能证明她是梁凉的证据。

又回想了一下昨晚的过程,嗯,不管在电梯里面还是走廊里,她都全程带着帽子口罩的,完美!

确认完毕,梁凉火速逃离现场,奔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东西后立刻退了房,此地不易久留,等胤洛醒过来她可就暴露了。

她重新找了个酒店,补觉去了,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候,早饭、午饭全都错过了!

她把自己裹成了个球,一月底,巴黎仍旧很冷,每天阴冷阴冷的。

梁凉坐在街边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光腿穿裙子的美女,不由得把围巾再裹紧了一些。她在街上买了份热狗,边啃边盯住july的住所,身价上亿的人沦落到街头啃热狗,这谁能想到。

她没有去july工作的地方,想也知道,肯定见不着的。

结果守了几天,崔祈雨发来的照片上的女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倒是经常看到一个中年模样中国女人经常出入。

得想个办法!

梁凉端起热咖啡,暖了暖手指,凑近闻了一下,真香,可惜她戒烟戒酒戒咖啡!

正享受着咖啡的醇香,微信消息响了起来。

邓千愈发来一个哭丧的表情。

梁凉:「?」

从良之千:「你在哪呢?」

梁凉每次看到这邓千愈这昵称都觉得这货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此从良应是从凉,要自己罩着他的意思。

邓千愈去年开始被他爸抓回公司上班了,花花公子从良成了正儿八经的上班一族。

梁凉打字回复:「还在地球上呢,怎么了?」

从良之千:「你老公又来找我茬了!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事了,都两年了!我不活啦~~」

梁凉:「活着吧,为人类做点贡献,他又怎么你了,之前不是说没再找你麻烦么?」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梁凉还是非常上道的转了个8888红包安慰了一下邓千愈受伤的心灵。

两年前她让邓千愈损失惨重,一直在慢慢还他钱,起先邓千愈不肯收。不过看梁凉坚持,他也就收的手软了。

他爸已经警告他妈,再给他乱花钱,就等着给自家儿子收尸吧,她妈妈想了下胤夫人的下场,到底还是狠下心来,断了邓千愈钱路。现在的邓大少只能靠工资过活儿,那么点钱,不够邓少开瓶酒的,所以没钱花的时候就找梁老板支点。

从良之千:「谢谢老板,么么哒!」

从良之千:「我也不知道最近胤总抽什么疯,我好容易在公司混出点眉目来,我爸刚把大点的项目交给我做,正想证明了下自己呢,你家老公到处给我使绊子。」

从良之千:「害得我爸又训了我一顿,还以为我又招惹事了,天地良心,我每天上下班的,夜生活都没有,我能招惹谁啊!」

梁凉:「你没去问问?」

从良之千:「问了,他问我‘梁凉在哪’」

梁凉心头一跳,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结果看到邓千愈又发来一条信息。

从良之千:「我说‘不是在您梦里么,胤总’,然后他不再离我了,这不我来问你了么。」

梁凉心中惊疑不定,她这是暴露了?不应该啊,以胤总的实力,真暴露了要找到她轻而易举,但是自那晚之后,都过了5天了,并没有什么动静。

她安慰自己,可能就是胤先生间断性抽疯,淡定淡定!

梁凉:「对你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要么你该做服装项目?我给你点资源。」

从良之千:「可拉倒吧,没事儿,他这两天又消停了。」

眼见那中国女人出来了,梁凉给邓千愈回了个「有事,下次聊之后」,赶紧站起来,跺跺冰冷的脚丫子,想了一会,干脆把大衣外套脱了,地上抓了点泥巴往脸上、身上抹去。

她这一举动,让街角宾利车子里的男人脸色沉了下来,刚想起身下车,手刚碰到车门又停了下来,又坐了回去,握紧了拳头。

前座的司机也在看着梁凉,他注意到了后座人的动作。

“先生不去看看么?这样冷的天气,会冻坏的。”

他们每天都来这,等着那个女人的出现,一直到她离开,后座上的人只是看着,一次都没有下去过。

司机是当地人,他觉得真是搞不懂东方人的含蓄。

胤洛自那日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脱了个精光。

愣了半刻之后记忆开始回笼,他那天喝酒时,偏头痛发作,吃药之后,脑子里一片浆糊,进了电梯之后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调取了酒店监控之后看到了那个女人。

呵,全身都裹住了,她抬头冲摄像头挥手时也只看到了帽檐下一片阴影,连眼睛都拍不到,可是他就是认了出来!

酒店工作人员发现,这位客人盯着录像看了一会之后,无声的哭了起来,这可吓坏他们了。

难道那天晚上,这位先生不是自愿的?醒过来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理想的类型委屈的哭了?

“先生,要不要我们报警?”不知道女性那啥男性该怎么处理?他们也碰上过这种事啊。

刚说完,发现这位尊贵的客人又笑了起来,这....

“先生,你还好吧?”

这一会哭一会笑的,太过惊悚了,可别是那天晚上玩了太过,把脑子玩坏了。

胤洛摸了一把脸,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

还活着,找起来就容易多了,死了的,他只能到梦里去找。

看她在街上守了几天,心下了然是为了抄袭事件来的。

蠢女人,还是这么天真,在沉浮商海里想要寻求一个公道。

若不是自己护着,又三年怕是早成了海里泡沫,扑腾不起任何水花。

眼下,见着她外套都脱了,将自己冻得瑟瑟发抖,他恨不得把她抓了来,狠狠抽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然后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且让她闹着吧,自己守着,也出不了事。

梁凉在冻成冰棍之前,成功进入july家里。

原来那中国女人是july家里的帮佣,名叫罗文英。姓罗?跟罗阿姨一个姓?梁凉趁着她去倒水的功夫,偷偷发消息给崔祈雨,让她查下这个叫罗文英。想了想,又偷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顺便问问罗阿姨,认不认识她。”

罗文英端了茶水出来。

“冻坏了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敢一个人出来旅游,还被人抢了!”

梁凉哭丧着脸对她笑笑。

“唉,那些个无业游民,经常对中国游客下手,你是不是带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被人盯上了,我跟你说,来这,身上带点现金就好,首饰那些的最好不要戴着出门。”

“嗯嗯,我下次就知道了。谢谢你。”

梁凉捧着水杯观察了一下周围,也许是没想到会带人回来,客厅里有些凌乱,沙发茶几上散落着好些图纸。

梁凉拿起其中一张看了下,有些心惊,这不是july之前发布的‘喧闹’系列的设计图么,为了知己知彼,她可是猛补了功课的。

据罗文英所说,主人度假去了,所以才领了她回来,可是看这情形,不像出门好多天的,倒像在家工作一阵后没了灵感,出门去溜个弯。

“哎呀,太乱了,还没来的及收拾。让你见笑了。”罗文英一把抽出梁凉手中的设计稿。

“这是你画的吗?真好看。”梁凉装不懂这是知名品牌系列样子。

然而罗文英的回答让她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随便画着玩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承认自己画的?那是临摹的?还是?

梁凉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想,她稳住自己的情绪。

“真厉害,你是设计师吗?”

听到设计师,罗文英脸色不自然起来,脸上换上鄙夷的神情,随后又嗤笑一声。

“设计师?呵。”

梁凉:“?”

罗文英收了神情,重新微笑起来,“啊,没什么。我给你找件衣服吧,这里到你的酒店挺远的呢。”

“谢谢。”

“你坐着吧。”

罗文英上楼找衣服之后,梁凉马上站起来,客厅角落了有个小小的围起来的工作台,台面上还放着一张有罗秀英的全家福。这是罗文英在用的工作台?

她一边分神注意楼上,一边翻看着工作台上的资料,这间谍做的,太刺激了!

但是越看越心惊!

想过一千种缘由,万万没想到是这一种。

这罗文英居然是july背后的女人?这july有多少作品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是找了枪手的?

啧,贵圈猫腻挺多啊。

正想的出神,背后一声带着怒气的质问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梁凉回头,罗文英手臂上挂着一件大衣,正隐忍着看着她。

“你认识罗树青吗?”梁凉也不遮掩了,开门见山的问,罗树青是罗阿姨的名字。

罗文英神色变了变,有些无措,然而她很快镇定下来。

“不认识!”

梁凉笑了一下,“一般人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回答应该是个反问句,比如你该问我‘罗树青’是谁。”

罗文英闻言,愣了一下,又恼怒起来,“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很简单啊,就想知道我们家罗阿姨十年前的设计怎么漂洋过海来到知名设计师july的案桌上的。”

梁凉紧盯着她的眼睛。

“不过现在好像知道了,你知道‘新生’被人指控抄袭了‘春’吧,你自己也是个设计师,虽然看情形,你的设计从来没冠过你的名字,那你该知道,被人无辜指摘抄袭,对设计师来说是多大的侮辱。”

罗文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设计,我没听过,我就是个帮佣!”

她冷冷看着梁凉,说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梁凉耸耸肩,慢慢来吧,起码摸到点东西了。

门外,梁凉打了个寒战,小跑到之前脱衣服的长椅上,没有意外的,衣服早没了影子。

啊,应该厚着脸皮要衣服的,罗文英应该不至于舍不得一件衣服。

看了下手机,祈雨发了消息过来。

罗文英原籍海市,年轻的时候自费来的巴黎,学的服装设计,多年过去,一无所成。但是也没有回国,硬是在巴黎存活了下来。

梁凉看了下罗文英家在海市的住址,正是原先罗阿姨开修补铺子的罗家村弄。

崔祈雨:「罗阿姨说对她有些印象,那人也喜欢自己鼓搞衣服,经常到她铺子借用缝纫机。」

崔祈雨:「这人怎么了?」

发消息说不清楚,梁凉干脆打了电话过去,说了一下她的猜想。

“你跟罗阿姨说一下吧,让她安心,她没抄袭,我会找到证据的。”

挂了电话,梁凉搓搓手掌,天色暗了下来,路上没几个行人了。

为了行事方便,她住的酒店就在这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17819/9736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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