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干什么赚钱,小飞也没想好,投资做买卖他不在行,而且也太慢。夸下海口说一个暑假赚个七万多,现在圆不回来了。这次要是实现不了,那可影响信誉了。
他跟柱子商量了好几次,可是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柱子想的当然是普通人赚钱的方法,烤个串、卖个袜子啥的,这在小飞看来赚钱太慢。小飞想的都是怎么样用能量来赚钱,还没法直接跟柱子说。所以商量了好几次,也没个结果。
最后小飞决定,带着柱子出去转一圈,不走走哪能找到赚钱的机会。可是两家父母表示强烈反对。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出去了没人管,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最后还是萧娴羽的爸爸打破了僵局。他在公安局工作,干得好,业绩突出,现在已经是副局长了。他特别喜欢小飞和柱子,对他们三人结伴学习非常支持。以前萧娴羽的成绩也就是上中等,现在已经成了尖子生,这都是小飞带出来的。所以他很感谢小飞,也非常支持小飞,认为男孩子有想法就应该去尝试。现在做了邻居,他更高兴,私底下还跟小飞爸妈通气,等孩子长大了,可以考虑作亲家。这次劝小飞和柱子父母道:“我可以安排南方的同事接待两个孩子。我有个徒弟在福建,是在海边的一个县,都当上公安局长了,发展比我好。让他在那边接待两个孩子,玩几天就回来了,男孩子吗,你们得散养,我要是有个儿子,放假我就给他钱让他出去见世面。老李,老宋,你们看这样安排行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同意那还有啥说的,于是千叮咛万嘱咐,又给两个孩子带了两千块钱。小飞爸爸嘱咐小飞道:“把钱放好,你跟柱子一定要相互照应,提前准备着零钱在外面,财不露白。这钱算是借给你俩的,回来要还的。早去早回,回来必须给我做一个月的饭,算是还利息。”
小飞和柱子一听,脸上都乐开了花,能让去就行啊,做一辈子饭都行。哈哈,福建,我们来啦!
两个臭小子坐上火车,咣当了好几天,终于到了福建沿海霞湾县。下了火车,看见站台上有两位警察,好像在等人。
两位警察也看见了他俩,走了过来。“两位小朋友,是大庆来的吗?”
小飞点头道:“是的,请问两位叔叔是?”
其中年纪大一些的警察说道:“我叫李成森,是萧师父的徒弟。这位是我的助手,申屠海。”
小飞和柱子一看,这下接上头了,“叔叔好,我是小飞,他是柱子,这次来霞湾给叔叔添麻烦啦。”
李局长一看,这小伙倒是有礼貌,会说话,于是连忙招呼二人出站,上了一台面包车。
申屠海跟小飞二人介绍道:“前面的司机是我堂弟,名叫申屠江,二十多岁,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你们就叫他哥哥吧。他家有饭馆,在这一带很出名,还有一条渔船,经常出海捕鱼,你们可以跟着去玩玩。今天咱们就在他家吃饭,以后几天你们就住在他家。这期间申屠江负责你们的饮食起居。你们想去哪里玩儿,就让他带你们去。”
开车的申屠江没有回头,而是抬手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当天晚上,申屠江准备了一桌海鲜大餐,招待小飞二人。李局长和申屠海吃了两口菜,敬了小飞和柱子一杯椰汁,单位有事,就匆匆告辞了。
上到警车上,李局长问申屠海,“我师父说那个李小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人中龙凤,你看出什么了吗?”
申屠海笑着摇了摇头,“局长,那孩子很有礼貌,似乎也见过世面,但要说人中龙凤,现在还看不出来。我眼拙,领导你多指教啊,您看那孩子怎么样?”
李局长笑道:“你看他们俩的一身肌肉,一看就是爱运动的人。但是小飞的一身肌肉可不是运动来的,而是刻意健身练出来的。听师父说这孩子最近这两年在学校考试不仅是名列第一,而且所有科目都是满分。再结合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就说明他是一个非常自律的孩子。要说他是个优秀的孩子,这我不怀疑。但仅凭这些就评价他是人中龙凤,在我看来还为时尚早。不过我可以跟你打赌,他在霞湾待的这几天,肯定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让申屠江推掉所有的杂事,一定要陪好他们两个。他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法,不违背公序良俗,那就尽量满足他。如果他真是人中龙凤,我们就给他提供一个展示的舞台。”
“好的,局长,我尽快安排。”申屠海答应的很痛快。因为这次接待是领导安排的,领导的师父也说了,这两个孩子不缺钱,食宿费用都可以自理,其他出行出游的费用也同样可以自理,所以他的堂弟申屠江这次肯定赔不了钱。接待好了,自己在领导面前也有面子。这倒还是其次,他更想看看让李局长有这么高评价的李小飞到底能优秀到什么程度?人中龙凤,那都不能用优秀来形容,那都得是绝顶聪明,极端优秀才能称为人中龙凤。不过在深图海看来,局长和他的师父肯定对李小飞谬赞了。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看出来什么呀!
与此同时,申屠江这边正在给两位好奇宝宝讲解着每道菜。
“申屠大哥,这盘子里面的螃蟹怎么长得都不一样啊?”小飞率先发问。
申屠江笑道:“当然不一样了。我这是每种螃蟹都拿了两只,给你们两个尝一尝。你们看,这是花蟹,这是石头蟹,这是梭子蟹,还有附近河里的河蟹。你们尝尝哪个好吃,喜欢吃哪个下顿我再多给你们蒸一些。”
申屠江话音刚落,柱子又开始发问了,“申屠大哥,这桌子上除了这八爪鱼我认识以外,其他的鱼我都不认识,有五六种吧。”
申屠江点头称是,“海边就是鱼多,种类也多,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条比较大的,呲着牙,看样子比较凶的,身体上布满花纹的鱼,当然了,现在做熟了,花纹就不那么明显了,是石斑鱼。这石斑鱼还分好多种,还有土斑、红斑、青斑等等,这几天我都让你们尝尝。这条黑色的鱼叫包公鱼,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们看它这个颜色就清楚了。这盘里的鱼比较多,比较小,它们是石九公,肉质特别鲜嫩。还有这条大鱼,叫珍珠斑。这盘里是一条大黑毛鱼,这是石鲷鱼。怎么样,这桌上已经有六种鱼了。还有这盘是海螺、海葵和海胆。这盘里是海带苗,吃着很嫩的。今天你俩敞开了吃,海边就是鱼多,还不贵。不过刚才说的石斑鱼比较贵,几块到几十块钱一斤都有,比较难抓。海边还有好多种鱼,比如乌头鱼、鳗鱼、三刀鱼、鲈鱼、猫鲨等等。”
小飞和柱子都听傻了,“这么多鱼啊,这大海边也太好了。”小飞一边啃着螃蟹,一边说道:“申屠大哥,你啥时候出海打鱼啊?我们俩想跟您去见见世面。”
申屠江听了之后憨厚地笑了,“你们俩跟着出海打鱼?那我还得找人照顾你们,打鱼要到远海,风浪大,很危险。”
二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小飞争取道:“申屠大哥,你看,我都一米七了,柱子也一米六十多,都是大人了,能帮你们干活的。”
申屠江看着两个男孩的表情,就笑了。“还有更好玩的,比远海打鱼刺激多了。”
“是吗,申屠大哥,快说说。”两个男孩顿时眼睛就亮了。
申屠江神秘一笑,说道:“今天太晚了,就先不说了,留个悬念,明天早点起床,我带你们去。”
“太好了,申屠大哥,你真好。”两个男孩欢呼道。于是三个人风卷残云,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小飞就睡不着了,推了推柱子,“柱子,起床吧,早点起来,别让人家等咱们。”
柱子揉了揉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四点多,这也太早了吧。再说了,现在是夏天,身上就穿短裤背心,人家来叫咱们随时都能出门,还能耽误到哪儿去啊!”说完,一翻身又睡了。
小飞看了看柱子,看了看挂钟,再看看身上穿的,有道理,于是躺下继续睡了。
六点多,小飞实在睡不着了,拉起了柱子,“快起床吧,在别人家住宿,太晚了会让人笑话的。”于是两人起床、叠被、洗漱。都忙完,申屠江就来喊二人吃早饭。早饭是包子和海鲜粥,小飞和柱子吃的别提多香了。
吃过了早饭,小飞二人跟着申屠江来到了海边一个小码头上。说是小码头,其实就是勉强能停泊十几艘小渔船的水面而已。
申屠江指着小码头自豪地说:“这是我们村集资建的一个小码头,足够村里的渔船停泊。别看这码头小,有些村子还没有这个条件呢。”
小飞和柱子哪见过什么码头,一看见大海就已经开始赞叹了,“哇,大海呀,全是水。”码头里停泊的这些小渔船,在他们俩看来就是个无敌舰队啊。两个家伙的脸已经兴奋的通红了。
小飞连忙说道:“申屠大哥,感谢您能带我们出海打鱼。”
神图申屠江摆了摆手笑道:“不算是出海打鱼。出海打鱼要去远海,最近有台风,远海风浪太大,太危险。咱们今天就在近海抓抓鱼。”
“抓鱼!”小飞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鱼竿和地笼吗?”这些工具小飞在一本叫做《钓鱼爱好者》的书上都见过,怎么使用也特别熟。
申屠江又摆摆手,笑道:“就是用手抓。昨天我们餐桌上吃的那些海鲜都是用手抓来的。”
“用手抓!”小飞和柱子二人惊叫道。螃蟹、海螺和扇贝用手抓还可以想象,但是那些鱼在海里游的那么快,怎么用手抓呢?
申屠江神秘一笑,“对,就是用手抓,我先保密,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保证你们玩的高兴。”
船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高不过七八米的小岛,周围礁石遍布。
申屠江指挥另外两个渔民将渔船靠近小岛。
在海面上还感觉不到海浪的巨大,但是渔船接近岸边,小飞就看到那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一米多高的水花,船就随着海水向礁石靠去。小飞不仅担心起来,“船要是像海浪那样撞在礁石上,这种木质渔船还不得撞碎了呀?”
没用多长时间,船就已经撞到了岩石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小飞和柱子在船上被晃的东倒西歪。不过小飞奇怪的是,他预计的船体撞碎情况并没有发生。他赶忙跑到靠近礁石的那个船舷旁边向下望去。这下他明白了,刚才自己粗心大意没注意观察,原来船身四周都挂满了废旧橡胶轮胎。这些轮胎起到缓冲作用,能够保护渔船不被礁石撞坏。刚才登船的时候小飞很兴奋,光顾着跟柱子说话,跟申屠江打听海上的各种轶事,真没注意到这些轮胎。
渔船靠到了岸边,但是要登上小岛,也并非易事。此时船还没有固定好,跟岸边的礁石一会儿撞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好几米。
小飞和柱子这一路上坐船还有说有笑,这会儿却被船只的剧烈摇晃搞的七荤八素,趴在船舷吐了起来。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两人气喘吁吁,靠船舷坐下。
柱子一脸的难受,“申屠大哥,刚才在海面上开船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晕船啊,怎么到了地方反倒吐了呢?”
申屠江给两个人倒了一点水,让他俩漱漱口,解释道:“其实在海面上渔船的晃动不比现在小,只不过在茫茫大海上,没有什么参照物,所以感觉不强烈。但是靠近了岸边,你看着这些礁石,有了近距离的参照物,你就感觉晃动的剧烈了,所以就晕船了。”
“申屠大哥,听您这一解释,我们就明白了。解释的太专业了。”小飞竖起了大拇哥。
申屠江笑了笑,“当年我就要高考的时候,家里突遭变故,没办法,只能退学,赚钱养家。真羡慕你们俩,无忧无虑的多好。”说完,申屠江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
小飞看出了申屠江的心事,“申屠大哥,您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啊,有饭馆,有渔船,有妻子儿女,多少人羡慕呢!”
申屠江被小飞这么一说心情立马就好了,“小飞兄弟,我跟你讲,我家在村里,那日子过得也是风生水起。虽然跟那些开工厂的比不了,但也是小康之家,我很知足了。不说了,干活了。”说完,申屠江看准船靠近礁石的时机,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在了礁石上,然后接过渔民扔给他的缆绳,将船固定好。“小飞兄弟,这就不怕海水把船冲走了。”
渔民又在船尾抛下了锚,现在船的晃动减轻了不少,离岸边也近了很多,基本上贴着礁石停靠。两个渔民把一个发动机模样的东西抬下了船,随后又给这东西安装上了长长的管子。管子另一头罩着铁丝网,然后将管子小心地顺进了岛上一个大水坑。
小飞和柱子也跳上岛,走近了看这大水坑。长有二十多米,宽有十多米,里面都是海水。两个人一头雾水,“这是啥意思?”
正琢磨着,那边渔民用摇把子猛摇发动机,几下子发动机就发出了突突声,冒出了黑烟。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发动机上的一个管子开始向大海中喷水。“抽水机!”小飞和柱子异口同声喊道。
申屠江走过来,指着大水坑说道:“这个坑涨潮的时候跟大海相通,很多鱼虾蟹就到这坑里觅食繁衍躲避风浪,退潮之后有些海鲜就会被困在这里面,也可能原来就生活在这里面。利用这个规律,我提前配一些饵料,投放到这大坑里打窝,涨潮的时候就能吸引更多的鱼来觅食,退潮的时候就困在里面。然后用柴油水泵抽水,水抽干了就可以下去抓鱼了。”
谜题终于揭晓了,小飞和柱子恍然大悟,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人的生存技能啊。
申屠江继续说道:“有时候能抓到大石斑鱼,那可是值钱货。最近台风,出海的船少了,大石斑鱼价格又上涨了不少。希望今天能抓到一条两条的,今天的成本就赚回来了。”
“好啊,申屠大哥,祝您今天福星高照,财运连连。”柱子马上说起了拜年话,说的申屠江乐的合不拢嘴。
小飞则蹲在地上,把手伸进大坑的海水里,看似戏水,实则催动能量,探测水里的情况。别说,还真有二三十条大大小小的鱼游来游去。石头缝里还有螃蟹和八爪鱼。海螺、扇贝小飞干脆就不看了,毕竟不值钱。
抽水机不停地工作,两个小时以后,大水坑终于被抽干,申屠江递给小飞和柱子一人一副手套,“戴好了,保护手的。”然后拎着一个大塑料桶往坑底走去。
小飞已经能听到鱼儿在浅水中扑腾的声音,跟柱子两人紧随申屠江之后下到了坑底。坑底还有一点水没抽干,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小飞远远就看见几条大鱼的后背在水里不安地游来游去,一下子就想起小时候经常梦见自己在小水坑里抓鱼,别提多畅快了。眼前就要梦想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