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怀心里火了。
哎呀…嗬……我媳妇我都舍不得说她一句,累她一下,甚至用眼神瞪她都不忍心,你们给我磋磨?咋地,想像周老四家那帮瘪犊子似的,折腾我媳妇?
做梦吧!
不过,眼下老丈人在,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霍振怀只能把这邪火压在心底里,对着老丈人,大舅哥,小舅子就是好一通表决心,
“爹,大哥,小弟,你们放心,在这个家,我媳妇不敢说是高山,但是也绝不是任谁都能碾压的洼地。
我媳妇我自己都舍不得高声耳语,舍不得给她脸色看,其他人我看谁敢磋磨我媳妇?
爹,大舅哥,小弟,你们放宽心就是了,梅娘不会在这个家再去看谁的脸色过日子了,这一点,我霍振怀要是做不到,那还叫什么男人?”
这一通决心表决下来,云博年很满意。
他这次来,的确是有给闺女撑腰,敲打亲家的意思,但是,却却不是来给人家破坏亲人关系的,所以,霍振怀表了态,他也就见好就收了。
将车上厚重的礼物都搬下车,云博年在霍家老两口的愧意中,在霍振怀讨好中,在霍家其他人复杂的神情中,施施然走了。
然后去了邻村的云翠家。
云翠家在太平村隔壁,只隔了三里地,所以,云博年他们一行很快就到了。
只是令云博年和云承,云辉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云翠的婆家人,是个窝里横,外头怂的一窝子怂货。
见到云博年带着儿子亲自上门,吓得一个个都不会话了,舌头都打结了。
云博年一看,得,自己还没说啥呢,这亲家就吓住了。
嗯,这就好,这就好。
云翠的男人也才十八九岁,一脸的青涩少年样儿,确确实实是个老实的,所以云博年只对亲家公婆言语上敲打了几句,便不再多说废话。
而云承这对小妹夫也半是友好,半是威胁地警告了一番,云博年和几个儿女才转往回家。
只是,他在出院子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半成品的木匠活,便顺口问了一句,“李家亲家,您家还有会做这木质活的手艺人哪?”
早就被云博年浑身煞气给的老实了的李亲家,见问,赶紧上前赔笑,“是啊,是我这小子没事儿的时候,鼓捣两下,亲家您见笑了,见笑了。”
李家小子,指的就是云翠的小丈夫李珂。
这老李家一共就俩儿子,李珂是老小。
老大是李泽,读书人,只是考上了童生之后,就再没考过秀才。
因为自诩身份与村民和家里人不同,这李泽有点自视清高,所以云博年直到现在,也没见他出来见见礼。
云博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那半成品的木工活跟前,蹲下身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将这做工虽然有些粗糙,但是一板一眼的,却也有那么能培养出来的潜质。
李珂见老丈人看得仔细,心里多少是有点不大自在的,神情讪讪地赔笑道,“爹,您看这……这是小婿平日里胡闹,瞎捣鼓的,爹您别见笑。”
云博年看罢,站起身来,沉吟了片刻,问道,“李珂,你喜欢做木工活,还是想当个木工匠人?”
在古代,匠人的地位是极为低下的,所以,云博年才有此一问。
但是这不表示,他是反对女婿做这个工作的。
李珂以为自己行为叫丈人不喜了,吓得哆哆嗦嗦地回道,“我……我,我不是想当匠人,是……就是喜欢鼓捣而已。爹,我没想着要当匠人。”
云博年摇摇头,“既然喜欢,就认真做下去。虽然说匠人不如读书人,但是,也未必就不是一条登天的梯。
李珂,你这几天如果没事儿,就做一件你最拿手的东西给老夫看看,如果你的作品能入了老夫的眼,那老夫不介意带你一程,让我闺女跟着你,将来过上好日子。”
“啊?爹……这,这……这是真的?”李珂到底是年轻人,还没经历过社会捶打锻造,所以心思单纯,得了这样的鼓励和支持,自然是喜得眉开眼笑,都不会说话了。
云博年点点头,“嗯,爹老夫自然不会妄言。不过,李珂,你可有想过要重新捡起书本去读书?”
“读……书?”李珂这次是有些迟疑了,“我……我是,是想来着。可我……我脑子笨,没有大兄聪明,爹和娘,还有大兄说……说我读了,也不一定能有啥出息,我……”
李珂说到这儿,语气低落,神情也黯然无神了。
云翠在一旁翻了个大白眼。
这翻白眼的动作,是这几天在娘亲跟前,跟娘学会的。
一个无语,就翻白眼,表示不屑和鄙视。
李家老两口虽然也有想叫小儿子念书的心思,但是,听大儿子的说,小儿子做活灵透,可读书……就不是那块料子了,所以他们也就歇了这念头。
而现在,云家亲家再次提起来,李家老两口也迟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说出实情,“亲家公啊,你看我这小儿子木工做得好,可读书,他大兄却不大赞同,说他读书怕是不成。”
唐代人称大哥,一般都称大兄。
而有的地方,管爹还有叫哥的,所以,这种称呼,不知道的,会有乱糟糟的感觉。
云博年听说是李家大儿子给了自家女婿这样的迎头暴击,毁灭了他积极向上进取的心思,便眉头一挑,眼神立时就凌厉地扫视了一眼李家亲家老两口,“我女婿可曾读过几天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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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老两口到底是只是窝里横的人,对待云博年的凌厉强势,他们心里既生气他多管闲事,又不敢不答,赔笑道,“是,是啊,是读过几书。
前年跟您家闺女没成亲的时候,去考过一次县试,唉……还没考过不说,竟然还病了一场。
我们老两口这次信了他大兄的话,让他死了心,娶了媳妇,成了家,待他大兄考过秀才,中了举人,再帮衬一二吧。”
云博年阴骘的眼神朝着西头房那边扫了一眼,就见躲在屋门口偷听的人,立马缩了回去,心里一阵好笑和鄙夷。
这李家大儿子有些意思。
一个童生,大男人,居然也干这偷听墙角的事儿,这么说,他没看中秀才之功,是有些道理的。
无德之人,怎么会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