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和云灵秀,何月娘也都感激继父的爱护,发生这事儿,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也不乐意看到的,怎么能怪继父呢?
就在这时,罗直带着锦衣卫上门了。
他是来找云文核对匡时柱口供的。也就是说,要询问云文的口供。
罗紫薇眼睛都熬红了,嗓子有些哽噎嘶哑,对罗直道,“二哥,那匡时柱最终会被判什么刑?”
目前来看,匡时柱毒打了云文,罪不至死。
而匡时柱被罗直打断双腿,断了脊梁骨,成了废物,罗紫薇不知道呢。
罗直阴沉着一张白净的脸,点点头,将匡时柱被他亲手废了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就将匡时柱口供念了一遍,问云文,这上面所说是否都是真实无误的?
云文微微点头,嘴唇翕动说了一个不甚清楚的是字。
云博年在云文点头之际,就已经是浑身散发出了骇人的杀气来。
强抢良家女子为侍妾,强抢商铺占为己有,殴打良籍百姓,这就是匡家的好家风?
“本王随你一同进宫。”
内心蓄满了怒火,云博年伸手从侧墙上摘下了自己心爱的佩剑,然后就跟着罗直走了。
云博年的这只佩剑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而是原主云博年小时候,他大哥云博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所以直到异能界的云博年传来,都一直视若珍宝的珍藏着。
罗紫薇没动。
这次的事情,她不准备自己逞强出头了。
因为到底自己和匡舒雅是妯娌,这低头不见抬头见得,人家又是一国之母,自己若是像泼妇一样闹起来,皇帝肯定不喜,所以有云博年和罗直一明一暗来解决这件事,可比她出头效果要好得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不急。
御书房里,罗直在一旁装作惶恐之状,缩在角落里当空气,只留下云博年在皇帝面前咆哮。
对,没错,就是咆哮。
“大哥,您看清这把短刃了吧?是我小时候,您疼我,送给我的生辰礼物,这么些年了,我一直珍藏着它,珍藏着咱们兄弟手足之情。
为了大哥的江山座椅,我被灭了全家,也从不敢居功,更不会向大哥提出任何所求。这不是小弟不懂得好歹,而是小弟为大哥甘愿流血送命。
可是……大嫂拿我当什么了?啊?我云博年还没死呢,好不容易再娶到了可心之人,还给本王带来了几个儿女,我睡着了,都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可凭什么大嫂就见不得我好?
大哥,您说,这一切为什么?我尚且还在呢,我这皇帝陛下的亲弟弟的身份尚且还在呢,那大嫂就唆使他娘家兄弟熊产地暴打我儿?打得他几乎成了废人?他招谁惹谁了?
怎么地,这满京城做生意,只许他匡家一人独大?还是这京城现在就沦陷为他匡家的京城了?
我儿安分守己地做那点生意,只为要好好地活着,匡家怎么就容不下他?凭什么?就凭他匡家出了皇后,这江山就姓了匡了?
先是要强抢我儿的堂侄女做侍妾,后又要抢夺豆腐坊,首饰坊,锦绣坊占为己有,皇帝大哥您听听……这是人做的事儿吗?啊?
他匡家这是在跟谁较劲呢?打谁脸呢?藐视谁呢?我云博年出生入死为大哥,毫无怨言,可凭什么那匡家捡了便宜,安享这份难得的和平富贵日子,却跑到本王的头上屙屎拉尿?凭什么?难道本王我的脸上就写着好欺负三个字?”
云博天坐在龙椅上,被九弟质问地心里是非常地恼火。
他不是不生云博年的气,敢对皇帝大哥咆哮嚎叫,简直是欠打。可是,他舍得吗?当然是不舍得的。
九弟虽然御前失仪,但是却是句句在理,他无言以对。谁让他的岳家这么横行霸道太嚣张了呢?
“大哥,”云博年咆哮完了,该服软的还是服软,面带异常痛苦,语气悲怆地哀声道,“大哥,你我尚且还在这世上呢,我的妻儿便受到这般侮辱凌虐。
这要是……这要是我,我哪一日不在了,谁来护我妻儿周全?谁能来?指望皇后这位大嫂吗?
我今儿个说句大哥您不爱听的话吧,如果我一旦没了,皇后大嫂随后就能让我的妻儿陪葬,您信吗?”
说到这儿,云博年好像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激愤,怅然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很是失望地再次道,“大哥,今儿个我最后一次在您面前撒娇无礼了。
从此,咱们兄弟是好兄弟,可有皇后大嫂在的一日,我便不会再踏进京城半步。如果……大哥还能怜惜小弟这戎马生涯半生不易,能给小弟那济州府一席容身之地,那我回我的济州府,从此就龟缩在那儿了。臣……告退。”
说完,赌气似的,转头就走。
“站住!”皇帝云博天心痛如绞,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急忙喝住耍小孩子脾气的九弟,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不要你大哥了?嗯?”
得,这语气,比云博年还孩子。
罗直缩在角落里,心道,妹夫这一招,看似在作死,可他就是清楚了皇帝的性子,才敢这么一闹吧?
皇帝云博天最注重什么?最珍惜什么?这一点没有人比云博年更清楚明白了解了。
“九弟……”皇帝云博天果然性格使然,就着了云博年的道儿,生怕九弟撒脾气一走就再也不回京城了,忙无奈地道,“九弟,云文现在已然生命无忧,你想怎么样?嗯?
你大嫂……朕已经禁足了,匡家……朕会给相应的处罚,绝对叫你满意成不成?”
云博年闻言,凄然地笑,“大哥,说了半天,您……没明白吗?匡家敢如此在京城横行霸道,是借了谁的势?沾了谁的光?您不会不清楚。
所以换个角度说,这匡家敢在京城胡作非为,嚣张跋扈,敢在我这个九亲王头上屙屎拉尿,这是在搅谁的局?打谁的脸?
他们但凡能为皇帝大哥着想,但凡能为大哥的基业着想,能时刻敬畏着大哥,恭顺大哥,那他们还会这么干吗?还敢这么肆意张狂,横行无忌吗?”
他正说着,忽然就见小内侍附在罗大总管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