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下请留步。(.)”
东龙门外,西门棠脚步暂缓,耳尖的他一早便听到身后凌乱又焦急的脚步声,竟不知来人是冲着他。
刘公公喘着粗气,眼见西门棠一只脚就要踏上马车,尖细的嗓音划空长空,不可谓不急切,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所浸湿。
恐惧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连他自己也捉磨不清楚。
再见西门棠,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说不上来,却是无法欺骗自己那颗心的。
“原来是刘公公,不知圣上可还有事情交待我家王爷。”回话的不是西门棠,也不是西门棠以前的贴身侍卫,这个男人声音很轻,如羽毛般拂过人的心田,说不出的舒服,亦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一袭青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华贵,脸上的笑意令人倍感舒心,当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心里满是不屑,月帝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吩咐他家王爷做任何事情,祁月早晚都是属于西灵的。
“冥王殿下好福气,就连身边伺候的奴才都如此出重,让咱家长了不少的见识。”刘公公是谁,岂能容许一个小小的侍卫爬在自己的头上拉屎。
他八岁入宫做了太监,皇宫就如同一个大染缸,从一个卑微的小太监,成长为一个大太监,再到皇上的近身太监,没有脑子怎么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跟随在月帝的身边,什么样的大场面他没有见过,不过只是一个王爷的侍卫,有胆量给他小鞋穿,那他不还以些颜色,岂非让人小看了他。
心中对冥王西门棠的惧怕就如同对血王百里宸渊的惧怕一样,根本不敢直视他们的双眼,那种恐怖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植入灵魂深处,想不打哆嗦都不可能。
“承公公吉言。”西门棠勾唇轻笑,只是一个淡到无形的眼神就让青衣男子闭上了嘴巴,额上挂着斗大的汗珠。
不愧是月帝近身伺候的总管太监,有些本事,他记下这个人了。
“冥王殿下客气,皇上说昨日南喻国的三皇子进宫觐见,乃是由韩王亲自送往行宫,以示吾国的友好。今日皇上见了冥王殿下,一时高兴竟然将此事忘记,实是过意不去,因此吩咐了影王殿下一路护送冥王殿下前去行宫。”
皇上的心思难测,刘公公自然也不会笨得去猜测圣意,不管他们各自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他听命行事就对。
“本王知道了。”西门棠怔愣了片刻,语气温和的道。
月帝的心思他如何能不知晓,只是他西门棠想要去哪里,岂是他的眼线就能掌握的。既然要如此他方能安心,那他何不如了他的意,让他以为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百里自影是个人物,前提是魔尊百里宸渊没有转世成为他的皇弟,没有成为这祁月国的血王殿下。
“那老奴就不打扰冥王殿下前去行宫休息,这就回去复命。”
“嗯。”
“影王殿下已在宫门口候着,冥王殿下请——”
傅海深深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刘公公,不得不承认是他表现得太急切了,也太目中无人了,这个老太监若非能人,如何能在一国帝王的面前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王爷,属下回去之后自请惩罚。”
“嗯。”西门棠挑眉,身姿飘逸的上了马车,车帘随之落下。
他的身边不养闲人,没有本事的留着无用,这个傅海乃是一个可造之才,否则哪里还能近身跟着他。
懂得反省自己的不足之处,看到别人的长处,他便暂且收回要杀了他的心思,静观他的表现又有何不可。
直到华丽的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出东龙门,刘公公方才收回视线,清风扬起他的袍角,转身朝着御书房急步而去。
一袭宝蓝色的长袍,腰束玉带,身体颀长而纤细,容貌俊美,清新俊逸,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高束在玉冠之中,一缕发丝散在耳边,璀璨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投射下细碎的光芒。
远远望去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黑色的骏马之上,尊贵的气息彰显无遗。
宫门口,一排排手执银白色长枪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士兵神情肃穆,好不威风凛凛,自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严,令人心生敬佩。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里生出一股子敬意,几乎是油然而生的。傅海觉得玄幻了,进宫之前都没有这种感觉,突然就有了,真tmd见鬼了。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骑坐在马背上尊贵的蓝衣男子吗?
影王百里自影,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此时此刻,傅海终于相信,如果没有血王百里宸渊,这个男人将会撑起祁月国的天。
然而,这世上本无如果,所以百里宸渊也不可能不存在。
倘若可以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争夺之心,那他们西灵国要拿下祁月,破坏四国联盟也并非难事。
“王爷,他们出来了。”百里自影的身后,副将低沉的嗓音平静的响起。
“嗯。”
冰而冷的视线落到马车上,定格在傅海的脸上,幽深的眼眸掠过一抹幽光,快如闪电,不可捕捉。
他的声音仿如低哑的大提琴声,低沉之中略带轻柔,就如一缕清风拂过麦田,如泉水般浸透入心田之中。百里自影居高临下的扫过他的脸,沉声道:“冥王殿下,好久不见。”
“呵呵,的确是好久不见,劳烦影王殿下了。”
低低的笑意犹如烈酒,空气里似乎都带着浓而烈的酒香,西门棠竟不知何时他的面子如此大,居然动用百里自影亲自护送他去行宫。
看来,他还真是应该好好的谢谢月帝对他的盛情款待。
“不客气。”
不过眨眼之间,百里自影眼中的打量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遍寻不着,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本王此次前来参加血王的大婚可是带子不少产自西灵的美酒,待到行宫之后还望影王殿下赏脸喝上几杯。”
一道车帘挡住了他细微的面部表情,否则聪明如百里自影怎能看不出端倪。
当他还没有进入月都皇城,探子就传回了许多关于百里宸渊即将举行大婚的盛况,听得他想要杀人。当他真正的进入皇城之后,入目所及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家店铺,每一家酒楼,都布置得喜气洋洋,若不是还有理智在,他真会大开杀戒的。
谁也不会知道对他而言,说出‘参加血王大婚’几个字,他的心被撕扯成哪般模样,鲜血淋淋,有谁能看见。
“既有美酒,本王自当好好的品上一品。”
即便西门棠掩饰得极好,百里自影还是从他气息的起伏中嗅出某些味道,低垂的眼眸掠过一抹阴冷。
虽说他不擅长演戏,但他很擅长入戏,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又如何。
站在祁月国的土地上,纵使西门棠的野心再大,也得收敛着。
“好。”
“出发。”右手高高的举起,百里自影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侍卫分列成两排,有序的朝着行宫步行而去。
昕梦宫位于皇宫西侧,其内风景秀丽,典型的江南园林建筑风格,假山嶙峋,小桥流水,又不失皇家的雍容大气,一直都是用于各国前来祁月出使的使者居住。
南喻国的三皇子南宫焰麒已经入住在昕梦宫,西门棠自然也只能住在昕梦宫中,随后到来的北寒国与东临国人都将入住昕梦宫,因此,这座以前防守并不怎么强的行宫,两天前月帝就交给了血王百里宸渊负责。
住进里面的人,一举一动表面上不受任何的限制,实际上都是被束缚的。
里面的奥秘,也只有亲自布置这一切的百里宸渊了解。
除了那几个真有本事的人,其他的人想要在昕梦宫中行走自如,传递与打听消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可谓准备不精良。
一个时辰之后·昕梦宫
“参见影王殿下,影王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
“谢王爷。”
百里自影端坐在马背上,丝毫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幽深的双眸直勾勾的落到南宫焰麒的身上,沉声道:“三皇子殿下是准备出游吗?”
一袭蓝色锦衣飘飘,眸似星辰,唇红齿白,身材纤细,有一种阴柔到骨子里的俊美,但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绝对的强势中夹杂着一种痞痞的邪气,南宫焰麒轻扯桃花瓣似的唇瓣,柔声道:“本皇子的确正准备出去走走,就怕之前准备的新婚大礼血王殿下不喜欢,那可就是本皇子准备不周了。”
同样的蓝色锦袍,穿在两个同样俊逸挺拔的男人身上,说不出的尊贵与非凡,只一眼便能让人将视线牢牢的锁在他们的身上,移不开。
蔚蓝如天空般的蓝瞳之中闪烁着细碎的星光,淡淡的,很耀眼,那强势的邪气显示出几分尊贵,令人印象深刻。
“本王想送什么新婚大礼五皇弟只怕不会太介意的,只要三皇子的心意到了,他们便会收到的。”百里自影背对着阳光,整个身体几乎都没在阴影里,他的神色看得有些不真切,垂眸的眸子瞧不出情绪。
西门棠对冷梓玥有心思,南宫焰麒虽然表现得并不明显,但是百里自影多多少少还是捕捉到一些,心下便有了计较。
明知道他身后马车里坐着谁,依旧如此云淡风轻说要出去挑新婚大礼,便不得不让百里自影怀疑南宫焰麒的目的。
南宫焰麒既然想要给西门棠心里添堵,那他便做个顺水人情,由着他们暗中相斗,隔岸观火。
“呵呵,影王说得有道理。”南宫焰麒笑面如花,总能让人想起三月里的娇艳无双的桃花,情不自禁的入迷,“本皇子出去随意的逛逛,便不打扰影王送冥王进去了。”
“嗯。”微微点了点了头,百里自影意味不明的回头看了眼马车,似笑非笑。
面对如此挑衅还能沉得住气的,怎能不是一个人物。
“本王邀请了影王殿下留下来喝杯美酒,不知三皇子可否也一同赏个脸。”久久的,在所有人都以为西门棠不会出声的时候,马车里响起他淳厚又不失威严的嗓音。
打了他的脸面,怎能不讨要回来。
新婚礼物,他压根就什么也没有准备,不会有婚礼的,绝对不会有婚礼的。
哪怕有,也是他西门棠与冷梓玥的。
“南喻国的珍宝无数,要什么没有,竟然都让三皇子觉得拿不出手,看来本王准备的那份礼物也太上不得台面,不如明日本王与三皇子一同到城中转转,看看有没有比咱们备下的礼物更拿得出手的。”
该死的桃花妖,别以为本王动不得你。
“呵呵,冥王殿下如此盛情,本皇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
车帘被挑起,西门棠跳下马车的动作行云流水,飘逸不已,一袭黑锦衣,襟镶着白色,广袖宽摆,气势冷漠,上位者的霸气彰显无遗。
一黑两蓝,三道身影,阔步穿梭在铺满青石板的路上,格外出众的相貌,不禁令昕梦宫中当差的宫女太监都看直了眼睛,险些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一路行来,问安行礼的声音此起伏彼,三个男人心思各异,脸上出奇的都挂着无关乎情绪的浅笑,说不出的诡异。
“冥王殿下,本皇子住在宁画楼,不知你可否愿意跟本皇子做一下邻居。”语气是选择的疑问,话却是相当的肯定。
别的不谈,南宫焰麒相当的喜欢昕梦宫的景色,比起皇宫他更喜欢此处,尤其是宁画楼,格外让他钟情。
或许,只源于那里的树树桃花。
虽然,早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时节,仍就令他怀念。
“宁画楼的左边是南屏楼,右边是紫兮楼,若是这两处冥王都不喜欢,还有宝月楼可以住。”百里自影扯了扯嘴角,若有所思的介绍道。
昕梦宫不是第一次来,也唯有这一次让他感触最深,不愧是百里宸渊布置的,那些防卫让他都不由得感到惊奇。
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安心了。
不怕南喻国跟西灵国这两个人闹出什么麻烦来,只怕他们稍有动作,百里宸渊就已经知晓了。
眼下这个时机,谁也不会闹出事情来的。
“本王一个人呆着也挺闷的,跟三皇子做邻居也好,就住右边的紫兮楼吧。”西门棠招了招手,沉声吩咐道:“傅海你跟着影王殿下的侍卫前去紫兮楼准备一下,将本王特意带来的几瓶好酒摆上桌。”
桃花妖,你是断定了本王眼下动不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只盼你真的承受得起本王的怒气才好。(.)
暂且留着你的性命,晚点儿收拾也是一样的。
“是,王爷。”
“你带他前去。”百里自影唤来一个宫女领着傅海离去,转身又吩咐他的副将,道:“让厨子准备一桌好的饭菜,不能辱没了冥王殿下的好酒。”
“末将明白。”
“冥王,三皇子,请。”
“影王请。”
、、、、、、、、、、、、、、、、、、、、、、、、、、、、、、
血王府
“臭小子,他怎么样了?”慕容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惊得整个血王府都颤上三颤,也只有他才敢开口闭口唤百里宸渊臭小子。
这要换成别人,指不定是怎么死的。
咳咳,谁叫他是王妃的师傅,惹不起,得躲。
“醒了。”
清冷的嗓音散发出冰寒之气,百里宸渊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眺望着整座血王府的景色,丝毫没有被门外的声音所打扰。
沈青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双手抚上刺痛不已的胸口,他记得这个位置有很深很深的伤口,怎么不见了,就好像一点儿伤都没有受过。
难不成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都只是他在做梦?
“属下参见王爷。”他的神志是被门外洪亮的声音拉回来的,当视线落到窗前一袭红衣锦袍的百里宸渊身上时,才彻底的清醒过来,跳下床跪到地上。
“起来回话。”
“是。”
“谁打伤你的。”百里宸渊的声音很轻,轻到尘土里,沈青却听得相当的清楚。
“回王爷,属下从暗月城行宫离开之后就往皇城赶路,半路上遇到两个人,看他们行迹有些可疑,于是暗中跟着,不料被他们发觉,险些回不来。”沈青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自己受伤时的情景,他的武功不弱,可他真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伤他的那道光,速度太快,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还好有王妃的师傅出手相救,否则属下真的回不来了。”
“他们长什么模样?”
沈青一愣,沉声道:“他们一个有一双腥红的眸子,一个有一双碧绿的眸子,属下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怪。”
“何以见得?”突然,百里宸渊转过身望着沈青,语气中略带几分戏谑。
“他们的武功很诡异,当年属下与康齐跟在王爷的身边,也遇到过他们,王爷命令属下跟康齐离开,那天之后王爷就没有回府,更是传回王爷已死的消息。”沈青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百里宸渊的神色,他真怕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被一巴掌给拍死。
“的确是他们,本王正愁找不到他们,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他可是有仇必报的男人,又怎会放过蜥蜴精与檀木精呢?
“王爷,那两个人的背后主子是冥王西门棠,属下还隐隐听到他们说起妖人,感觉那妖人会很厉害,似乎他们想要用那些妖人上战场。”如果他遇到的那两个人真的是妖怪,那他们培养出来的妖人肯定异于常人,沈青想想就觉得后怕。
那些妖人若是真的用到战场上,只怕再怎么厉害的将军都打不了胜仗吧。
“你可听真切了。”百里宸渊眸色一暗,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一点,莫不是他还轻敌了。
“属下听得很清楚,那两个人分别培养了一批妖人,此来皇城就是为了与冥王西门棠相聚的。”
“此事本王自有主张,你与康齐负责王府的防卫,好好筹备本王的婚礼,绝不容许任何一点儿闪失,至于其他的,不用操心。”
“是。”
“下去吧。”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再一次抚上自己的胸口,沈青知道不是梦,心中虽有疑问,终是什么也没有问,恭敬的退了出去。
呆在门外等得不耐烦的慕容苍终于一脚踹开了房门,气呼呼的冲了进来,一双精亮的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青,活像见了鬼一样。
送回来的时候,已是气若游丝,他还真没有想过百里宸渊救得活沈青。
突然看到活生生的,像是没有受伤过的沈青,莫名的有些不适应。
“多谢前辈送属下回来,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挥苍蝇似的,慕容苍将沈青赶走,这才静下心来直勾勾的打量着百里宸渊,越看越觉得,他的宝贝徒弟眼光不错。
一袭火红的锦衣,金丝在袍上勾勒出一只飞翔的苍鹰,棱角分明的五官,狭长勾魂的墨瞳,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一头及腰的长发就那么垂散在肩。
清风吹拂着他的发丝,阳光下越加的乌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额际的几缕发丝随风轻荡在额边,倒更增了几分邪气与性感。
百里宸渊很是坦然的面对慕容苍,对于他的打量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只是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感觉不到温度,“师傅看完了,可还满意。”
“咳咳。”
慕容苍窘迫的收回视线,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黑着一张老脸沉声道:“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来之前他就将百里宸渊细细的调查了一遍,正是因为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的,虽然身边桃不断,但看在他从来没有主动招惹桃花的份上,并且他的温柔只对玥丫头才有,他这个做师傅的就勉强同意他们的婚事。
看来看去,放眼天下,也只有眼前这个狂肆的男人才有资格站到玥丫头的身边,与她偕手看天下。
“师傅不觉得玥儿才可爱么。”他是一个男人,怎给用可爱来形容他。
“既然那小子已经没事儿,关于他听到的事情也告诉你了吧。”冲着百里宸渊一口一个师傅的唤着他,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慕容苍在心里对这个男人打了满分。
真真是,越看越满意。
“知道了。”
“妖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你要小心。”
连妖毒都解得了,慕容苍觉得他的担心似乎有点儿多余。
“师傅放心,我自有思量。”
“那就好。”摆了摆手,慕容苍可是将血王府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他的宝贝徒弟,忍不住哀怨的道:“我的玥丫头呢?”
百里宸渊一拂袖,道:“我带师傅去看玥儿。”
不过才分开一天,他早就忍不住思念,慕容苍的到来可是给了他一个去看冷梓玥的借口,不好好把握怎么行。
“嗯。”慕容苍瞧出些什么,心下好笑,也不点破。
时时刻刻记挂着玥丫头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他也才放心将玥丫头的终身交到他的手中,“臭小子,你要是敢欺负玥丫头,老头子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能感觉到,百里宸渊的武功深不可测,比起他这个拥有两个甲子以上功力的人更加的强悍。
纵使如此,有些话他也要说在前头。
“师傅放心,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呵呵,那就好,只要你疼她,师傅就会开心的。”
“玥儿一直都很想师傅,以后就让我们好好的孝顺师傅。”
“臭小子你的嘴巴也很甜嘛,不知道玥丫头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的冷。”怎么也忘不掉初次见到冷梓玥时她的模样。
那种冷,不是后天形成,仿佛生来便是如此。
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怎么也捂不热似的。
“玥儿变了很多,师傅可以放心了。”
“嗯。”
“咱们这是去哪里?”
“出城。”
“玥丫头在城外,早知道老头子就不赶回来了。”
“师傅不回来,怎么找得到她。”百里宸渊好笑的摇了摇头,施展轻功追上慕容苍的脚步。
要问他们两个为什么不骑马,尼马的,骑马哪有他们使用轻功快。
“咱们身上的衣服必须换掉,气息最好也掩饰一下。”
“需要那么麻烦吗?我觉得咱们身上的衣服还好啊,跟他们穿的没有什么不一样?”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风神觉得电神想得太多。
她们平时就是这么穿的,没什么特别的,整个神界都是如此穿的,总不会被别人当成是异类的。
“电神说得对,咱们的衣服跟气息都要掩盖一下才好。”
“雨神,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人三界虽说都有衣服,可是衣服的质地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咱们神界众神的衣服都有各自的标签,乃是用咱们自己的法力凝聚而成,有高有低。魔界的暂且不谈,人界的人分尊贵与贫贱,衣服自然也是有好有坏的,能够显示出各自的身份。”
“咳咳,是我疏忽了,那咱们重新变幻一身衣服,再进城吧。”
风神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敢不把瑶神交待的事情办好,否则吃不了兜着走是小,一旦被剔了神骨可就完蛋了。
想她历经千难与万险才修成神,哪能被打回原形。
“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变吧。”
早一日完成瑶神交待的任务,也能早些回去。
风雨雷电四神对视一眼,卷起四道不同的颜色,光芒过后四人身上原本的衣服已然褪去,气息也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一样。
环绕在他们周身的光环淡去,法力不及他们四人的神与魔都无法看穿他们的伪装,除非是法力在他们之上的。
“雷神,电神,你们两个是男的,我这个问题由你们来回答最好不过了。”风神一袭白衣飘飘,三千青丝梳成一个飞仙髻,肌如凝脂,面如桃花,语气娇柔。
“什么问题?”
电神一如既往的吐字如金,雷神无奈的望着风神,罢了,反正他们是步行朝着皇城前进,路上总要有人说话才能不显得奇怪。
“我就知道只有你会理我,电神是一定不会理我的。”风神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雨神低垂着脑袋轻笑出声,电神则是别过脸去,心里不住的呐喊道,这个女人我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快说。”
“魔尊已经在魔界举行了大婚,真可谓是两界最大的事情了,他干嘛还非要在人界也举办一次,难不成这次大婚有什么不同的意义?”背地里,她们这些神界的神或多或少都偷偷的看过魔尊的大婚,那盛大的场景,真是让她们这些女神羡慕极了,恨不得也找一个男人嫁了。
只可惜,神界素来有规定,禁止情欲。
犯此禁忌的神,千万年来都只有一个下场,谁又有那个胆量去尝试。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不是骗我的。”风神一把抱住雷神的胳膊,一脸的不相信。同样都是男人,怎么能不知道男人的想法。
“真不知道。”谁知道魔尊在发什么疯,或许他是觉得只有两界的人知道他娶了冷梓玥为妻,心里不痛快,人界也必须知道。
连瑶神都拿捏不准魔尊的心思,他小小的一个雷神,何德何能能知晓他的心思。
“魔尊与血凤凰历十世轮回,他们都曾经为人,在人界举行一场大婚无可厚非。更何况这一世,魔尊乃是祁月国的血王,血凤凰又是忠君候府的千金,皇帝赐婚在情在理。”
电神话音刚落,齐刷刷的三道视线落到他的脸上,这似乎是他们听他说过的话里面,最长的两句,连喘气都不带的。
“原来你也可以说很长一句话的。”
“赶路吧,神主的命令不是咱们可以违背的。”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电神翻了翻白眼,他是真的很害怕拥有猪一样的队友。
真到那个时候,估计他会死得相当的凄惨。
“别说了,咱们快走吧。”雨神拉住风神,人界很美,一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可是当她真正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却只想离开。
月神让她呆在月神殿里跟她修行,表面上对她很好,处处都关照着她,其实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能感觉到事情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她是被血凤凰所伤,被月神所救,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理所当然,可是背地里就像有一双黑手,不断的将她推向一个地方,而她找不到出路。
此次前来人界,神主要求她与风雷电三神一同下凡,月神原本可以推脱的,但她让她来了,临行前月神看她的眼神,不简单。
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的猜想,几乎快要将她折磨得疯掉,也没能弄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她只能沉默。
有些秘密,不适合分享,只能默默的承受。
“好好好,咱们走,不说了。”风神拍了拍雨神的手,她知道雨神的心中还有阴影,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问,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听她细说。
“嗯。”
“前面怎么回事,咱们要不要避开走?”雷神蹙眉,沉声询问。
“不过几个和尚而已,咱们又不信佛,从那边走吧。”
“嗯。”
“臭和尚,老子又不信佛,少在老子面前念经,把身上的银两都拿出来,否则老子就把你们全给杀了。”
有他这么悲催的山贼吗?
一天之中,劫下了三拨人,前两拨都大有来头,打不赢人家,于是当贼的逃了。
好不容易又劫下一拨吧,竟然全都是和尚,看他们身上穿的袈裟,料子还不错,肯定是来自大寺庙的,香火钱应该收了不少,不抢白不抢。
“阿弥陀佛。”
“别在老子面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听着烦人,把银子全都交出来,老子就放了你们。”佛是什么东西,也只有这些老秃驴相信世上有佛,若是真的有,现在怎么不来道闪电劈了他抢劫和尚的他。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回头是岸。”
“你这老、、、、、、”土匪头子深吸一口气,他是求财,能不杀人他也不杀人的,冷声道:“你心中有佛,现在你被打劫了,命都快要没有了,你的佛怎么不来救你。”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不为所动,似乎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大刀不存在一样,他的神情平静得令人跳脚。
当然,跳脚的只有土匪头子不是。
“闭嘴。”
“阿弥陀佛。”
“世人除了拜佛还拜神,不如你现在求求神仙保佑,看看有没有神仙下凡来救你,如果有,老子就放了你。”
呜呜,他好可怜哟,怎么就劫不到一只大肥羊呢。
md,难道真的是人品问题,坑爹的、、、、、、、
“老纳信佛,不信神,施主若是真要老纳的性命,那便拿去吧。”老和尚说完,闭上了双眼,“他们都是无辜的,望施主多积善缘,放他们归去吧。”
“呵呵,好一句信佛不信神,神最万恶,说来恶心呀。”女子特有的清亮嗓音由远即近,仿若凤鸣,悠扬悦耳。
“谁?”
“你姑奶奶我。”
土匪头子忍不住头皮发麻,双腿打颤,即便还没有见到说话的人,光是听着她的声音就有一种脚底生寒的恐怖感觉,他想逃。
“女施主还请现身吧。”老和尚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声音平和,听来舒心。
“呵呵,你竟知道我在哪里,有意思。”
有些人,长了眼睛却像没有长眼睛,有些人,明明不曾有眼睛去看,看到的却是很多。
“老纳的心眼还算清明。”
“呵呵,好一个心眼。”红衣灼灼,墨发飞舞,树梢之上冷梓玥懒懒的斜倚着,不曾想她遇到这么一出好戏。
“阿弥陀佛。”
“这四个字还真是不怎么动听。”撇撇嘴,让她一直听这么四个字,估计她也很想抽这个老和尚一顿。
你说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什么。
“女施主与佛有缘,不知可否回答老纳几个问题?”
“老和尚请说。”冷梓玥丝毫没有要与老和尚平视的意思,安然的倚在树上,清澈如水的眸光璀璨夺目,流光溢彩,说不出的醉人。
“女施主为何说神是万恶的,世人敬神可比拜佛还要隆重几分。”老和尚目光灼灼的望着冷梓玥,很是真诚。
火红的裙摆垂落在树干上,随风轻扬,划出美丽的弧度,水润的粉唇勾扯出最为动人的笑痕,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道:“神不贪,为何容不得一点对其不敬,神不恶,为何要将千万生灵命运握于手中?”
神,总是以正义之名,行着龌龊之事。
无论是瑶神还是月神,都不是好东西,每每一想起这两个伪善的女人,冷梓玥便恨得牙痒痒的。
尤其是听了南宫焰麒所谓凤凰劫一事之后,对她们的厌恶更浓。
她想不顾一切的找她们算账,可是她也答应过百里宸渊,没有胜算之前,一定不能轻易冒险,她说过要让他做她的避风港,她要信任他。
就如百里宸渊说的那样,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不必独挡一面,累了就靠在他的怀里休息,让他为她遮风挡雨。
“阿弥陀佛。”老和尚的如水般平静的眸光有了波动,看着冷梓玥不禁有了几分迫切,再道:“女施主认为佛是什么?”
冷梓玥看着老和尚翻了翻白眼,她可没有闲情逸致呆在这里与他论佛,不过若是说给那四只苍蝇听听,也无妨。
咳咳,她对佛没什么了解,也不知道怎么说。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西游记里孙悟空说过的一段话,用来回答老和尚的提问倒也可行,清了清嗓子,冷声道:“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心法身佛。法身佛,没模样,一颗圆光涵万象。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内外灵光到处同,一佛国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万世轮回一瞬永,千变万化不离宗,知之须会无心诀,便是唵嘛呢叭咪吽。”
西游记神马的,来自二十一世纪,估计这里的和尚修行再高深,也找不到出处。
如此一想,冷梓玥也就放下心来。
反正她又不是理佛的,被识破了,或者答错了,都没啥关系。
“女施主很有佛根,老纳法号智渊,受教了。”说着,老和尚便朝着冷梓玥深深一拜,模样甚是虔诚。
他从圣峰寺前来皇城寻找住持师兄口中与佛有缘的女子,若是能回答出他两个提问之人,便是他要寻找之人。
冷梓玥的两个答案与住持师兄所言分毫不差,甚至意思更加的深刻,那她——便是他要寻找之人。
心中欢喜,怎能用言语表达得了。
------题外话------
那啥的,魔妃故事情节纯属虚构的,里面说神这些也都是荨虚构出来的,不要太当真哈。
病中没有发公告,荨在留言区看到,实在很抱歉,说上一声对不起。
么么哒,看在荨一好就万更的份上,原谅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