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蝶飞鸟语,花香四溢。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闻声,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百里宸渊幽深的黑眸缓缓睁开,光华潋滟,水波流转,令人沉醉其中不得自拔。
清冷的眸光落到胸前酣睡的娇美女子时,变得温柔似水,深情不移,微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光滑染上红晕的脸颊,嘴角的笑意便是怎么也忍不住。
“进来。”
“是王爷。”老管家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他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想早早就来打扰他家王爷跟王妃的好事,可是昨天是王爷自己说今早要进宫一趟,吩咐他早些准备。
心中千回百转,思绪零乱,招了抬手,吩咐道:“仔细着伺候王爷梳洗,动作要利索些明白吗?”
血王府里原本是一个女婢都没有的,直到王妃冷梓玥的到来,王爷方才吩咐他安排几个伶俐的婢女在府里伺候,王妃的美貌岂能让男子看到,那岂非是逼着他家王爷打翻醋坛子,变成喷火龙。
“奴婢知道了。”
四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异口同声的回答,朝着老管家福了福身子,方才轻轻的推门而入。
此时的百里宸渊早已经下了床,一袭火红的锦衣,以金色镶边,银色的丝线勾勒出一朵朵绽放的墨菊,优雅而不失尊贵之气。墨发三千仅用一只汉白玉精雕而成的发钗高高束起,一缕黑发散闲的垂落在额际,凭添几分慵懒阴柔之气。
足下一双黑色小牛皮靴,两侧分别用蓝宝石镶嵌其间,汇聚成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模样,张狂而霸气。
“奴婢、、、、、、”
四个婢女是第一次近身伺候血王百里宸渊,当她们看清楚百里宸渊魅惑众生的妖孽脸庞时,一颗小心脏是七上八下的,跳动得非常的不安份。
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非凡的男子,那入眼的惊艳不觉让她们连行礼都失了分寸。
话未说完,百里宸渊一个冰冷的眼神直接将她们从幻想中打回了原形,一个不容置疑的手势,沉声道:“洗脸水放下,退出去,动作轻一些。”
转过头,温柔似水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全身都裹在锦被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小女人脸上,那是无尽的宠溺与纵容。
谁要是胆敢吵醒了她,休要怪他杀人不眨眼,许是房间里的说话声吵到了冷梓玥,精致的秀眉微微蹙起,不安份的翻了一个身,继续美美的沉睡。
“出去。”
沉稳有力走回床边,确定他的小女人依旧熟睡着,那难看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一些,动作轻柔的捏了捏被角,浅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只见沉睡中的她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仿佛春日里百花绽放,群蝶共舞。
“是、、、、是、、、、”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捧着一应洗漱用具的四个婢女提心吊胆的将东西放下,头也不回的退出房间。
原来,流传在王府里的传言是真的。
血王百里宸渊的温柔只对一个女人才有,那便是她们的王妃。
至于其他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谁敢打扰到他的女人,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而她们还年轻,不求富贵,只求活命。
因此,进房门之前还抱着某个想法的婢女们,此时此刻,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想当尔,她们自认为年轻貌美,需知道王妃冷梓玥的美名可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出其右。如同王爷那样天神般的男人,眼中哪里还看得到别的女人。
一刻钟之后,百里宸渊俯身再一次吻了吻某个小懒猫的粉唇,呢喃道:“小家伙,等我回来。”
他要进宫面圣,从前那个皇宫里没有任何人请得动他,如今更没有谁能请得动他。
除非他想,否则谁也不能勉强他做任何事情。对于月帝的感情,百里宸渊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定义,在他的心里,在意着已去逝的生母楚皇后,那么他对月帝又是怀着怎样一种矛盾的感情呢?
没有记忆之前的他,或许还无法看透月帝的心思,然而有了前世记忆的,看透一个人的心,何其的容易。
这也就造成了他莫名的困惑,到底应该如何面对他那个生父呢?
他不知道,他的玥儿似乎也有着如同他一样的困惑。他们都是生于天地之间,无父无母,对于亲情的贪念比任何人都要高,否则他便不会选择暂时放下魔界的事情,留在人界。
“华儿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碧绿色的长裙,华儿仪态优雅的朝着百里宸渊福了福身子,她是冷梓玥的专职婢女,不需要对他行大礼。
“起来吧。”
“谢王爷。”
“玥儿还没有醒,让她好好的安睡,吩咐厨房备下她喜欢的早餐,等她睡醒就一定要伺候她用餐。”
华儿抿了抿唇,笑着回应,“华儿知道了。”
但凡是跟她家小姐有关的,事无巨细,统统都是王爷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单就凭这一点也足以收服华儿的心。
只要他对她家小姐好,那么哪怕是要她的命都可以。倘若他对不起她家小姐,要她与他拼命又有何惧之。
“本王进宫一趟,午膳前就回来,玥儿要是觉得闷,你就陪她四处走走,府中的侍卫可随意调换,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回血王府时,他就打算要进宫一次,不为别的,只为二十多年前那件事情也该画下句号了,那些伤害过他母亲的人,统统都应该下地狱,休想得到他的原谅。
想到冷梓玥,他真是恨不得将她变小,随时随地都揣在怀里才好,也免得他走哪儿都不放心。
晶亮的眸子不经意间注意到百里宸渊的神情,华儿再傻也不免瞧出了几分,道:“王爷放心,华儿会誓死保护王妃的。”
只要她不死,就不会让冷梓玥受到伤害。
“嗯。”
“属下参见王爷。”沈青一袭黑衣,腰间赫然是属于他的兵器,一把削铁如泥的软剑。
“准备妥了吗?”
“回王爷,马车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进宫。”
暗磁的嗓音落下,红衣似血,不过眨眼之间已然消失在华儿的视线里,她惊讶的微张着小嘴,秀气的脸蛋染一丝不可置信。
如果那是轻功,只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与百里宸渊相比较了。
她家小姐的眼光向来是最好的,只有王爷这样的男人,配得上冷梓玥。每每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华儿就觉得在他们的身上有着特别耀眼的光环,比宝石散发出来的光芒还要璀璨而夺目。
半个时辰之后,华儿依旧安安静静的守在房门外,腰杆挺得直直的,若是以前她一定受不了这样的寂寞,可如今她已经学得很好。
“华儿。”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长时间,冷梓玥从床上坐起身,清澈的凤眸眺望着窗外的蓝天,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身上的酸疼比起昨日已经好了许多,在她不住的抱怨之中,百里宸渊昨晚并没有碰她,而是乖乖的替她按摩,然后乖乖的抱着她安睡,奇迹般的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想起的他的温柔宠溺,蜕变成女人之后的她本就比之前多了几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妩媚风情,再加上她此时的笑魇,简直就到了令人血脉愤张的地步。
“小姐,你醒了。”
华儿推门而入,第一眼便看到冷梓玥眼中无法掩饰的笑容,心情别提有多好了,王爷的宠爱似乎让她家小姐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嗯。”
身旁的位置早已经空了,但是还残留着淡淡的熟悉气息,那是属于百里宸渊的,不容错辨。
“小姐,华儿先伺候你梳洗,王爷进宫了,说是午膳前回来,吩咐华儿在你醒来之前万不可把你吵醒了。”她可是心知肚明若是把冷梓玥吵醒了,她会受到怎样的惩罚,百里宸渊的耐心与心软,可不是对任何人都有的。
哪怕她是小姐的人,触犯了他的底线,一样是照罚不误的。
“我知道了。”
原本心里还有一点点的生气,冷梓玥咬了咬粉唇,她气他离开不告诉她,呃,气他不等她醒来。
那或许都是因为她想要在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他,罢了,看在他那么细心叮嘱华儿伺候她的份上,勉强原谅他。
“小姐今天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站在摆满了华衣美服的衣柜前,华儿皱起了眉头,她觉得每一件都那么美丽精致,实在好难选择。
“随便拿一件就好。”
对于穿什么衣服,她一向都不是很在意的。
“王爷今天穿的红色,小姐也穿红色好了。”一边取下衣服,一边不住的点着头,这是一件立领束腰的玫红色长裙,上面绣着尊贵无双的凤凰,整件衣服上不知道镶嵌了多少颗细碎的红宝石,闪烁着耀眼的红色光芒。
皇帝的衣服上绣龙,皇后的衣服上可绣凤,平常人家哪里敢穿绣着凤凰的衣服,也只有冷梓玥敢。
百里宸渊挑选的衣服除了样式新颖华丽,布料最上等之外,对于衣服上的图案也是相当的讲究,在他眼中百鸟之王凤凰只配出现在冷梓玥的衣服,哪里会顾忌那是不是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
只要他喜欢,他的小女人喜欢,谁敢反对,他就敢杀了谁。
“随你拿什么给我换上。”清澈的眸光淡淡的扫视一眼华儿捧在手里的衣裳,微微勾起了唇瓣。
很快,华儿为冷梓玥穿上了衣服,洗漱完毕之后,梳理着冷梓玥的长发,道:“小姐想要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呢?”
“越简单越好。”
她没有那种在脑袋上顶着各种繁复发髻的自虐症,简简单单的多好,百里宸渊送给她的首饰数也数不清,最喜欢的也不过只有那一支而已。
“那可不行。”华儿很是坚持,突然眸光落到冷梓玥衣服上的凤凰上,兴奋的道:“小姐,华儿知道今日梳什么发髻最适合你了。”
“是吗?”
铜镜中倒映出自己的容颜,美得令人屏息,冷梓玥一直都知道她有一张很出众的脸,只是此刻她却觉得似乎更美艳动人了一些。
难道,都是因为他吗?
“凤凰髻,只有小姐才配得上。”
“凤凰吗?”眨了眨眼,冷梓玥有一刻愣神,她本身就是一只凤凰,为她梳凤凰髻,倒也符合华儿说的话。
“嗯嗯。”
不等冷梓玥同意与否,华儿已经动作轻盈伶俐的动作起来,那些在冷梓玥看来复杂不已的梳头手势中,她的长发似乎显得特别的听话,不一会儿,她便在铜镜中看到了一个如梦似幻的美丽发髻。
那好似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活灵活现。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看。”以前的她从未认真的欣赏过她的发髻,不是华儿为她梳头就是夏花为她梳头,反倒是她自己压根就梳不来。
“真的吗?”欣喜的点了点头,华儿可是太清楚这个评价得来有多么的不易,“只是应该用什么发饰呢?”
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发饰,金步摇,珞璎,珠花,宝钗,发簪,一应俱全,华儿就愣是没有瞧得上眼的。
“你看戴上它怎么样?”
白嫩如玉的小手里突然多了一只血凤凰的金步摇,如血般的色泽,触手生温,栩栩如生,似血液在缓缓的流动。
华儿接过小巧精致的血凤凰,眼中立马浮现出一抹惊艳,不住的点头,道:“这血凤凰的步摇可真美,戴起来一定很美。”
果然,血凤凰刚一戴在冷梓玥黑发间,就仿如与她整个人融为一体,具有了丝丝灵气,凤凰嘴中衔着一颗流光溢彩的五彩明珠,一滴如血般的泪型额坠刚刚垂落在冷梓玥的眉间,画龙点睛,美不胜收。
“回神了华儿。”冷梓玥满意的点了点头,女为悦已者容,她到底是个女人,多多少少都会在意自己的容貌。
“呃、、小姐你取笑我。”
“有吗?”无辜的表情,再加上无辜的语气,直有气得人跳脚的冲动。
华儿深知想要在冷梓玥的跟前占口头便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乖乖的认命,柔声道:“小姐,你坐一会儿,华儿去传早膳。”
“嗯。”
悠隐阁现在怎么样了?隐族又怎么样了?还有暗月城状况如何?这一个个都是她无法卸下的责任,虽然想要推却,无可否认无论是哪一个都跟她有着莫大的牵扯。
抛去与瑶神不共待天之仇,冷梓玥真的就想平平凡凡的生活在人界,这里有疼爱她的父亲,还有祖父祖母,也有不惜隐族所有族人性命,亦要保全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她的舅舅与表哥,更有悠隐阁中等待她归来的冰姨,还有那些视她为亲人的兄弟姐妹。
想着他们,冷梓玥的心,怎么都无法冷硬起来。
反正百里宸渊进了宫,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她就先去醉客居瞧瞧,找个时间回悠隐阁一趟,想必他们也应该收到她回来了的消息。
只是,他们为何迟迟没有找上门来,这一点让冷梓玥心里斗然升起一股不安来,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她要冷静才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小姐,趁热吃,不然王爷回来肯定不会饶过我的。”
“你也坐下吃。”
华儿知道拗不过冷梓玥,乖乖的坐在她的对面,端过瘦肉粥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送,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忠君候府西院的时候,让她有些想要掉眼泪。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冷梓玥没有发现华儿的异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着心事,令人惊讶的是,即便如此,她优雅的仪态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尊贵得令人咬牙。
雄伟恢宏,金碧辉煌的皇宫,红墙绿瓦,绿树成荫,百里宸渊的马车毫无阻碍的直入宫门,成为祁月国史上第一个可以驾着马车在宫中横行的王爷。
血王之名,再一次扬名天下。
他的狂傲,谁也当着他的面说呢?
“王爷,直接去御书房吗?”沈青驾着马车,沉声问道,这个时间点,皇上一般都在御书房看奏章,王爷过去是刚刚合适。
“从御花园绕过去。”
再过两天又迎来楚皇后的祭日,御花园里有一种花,乃是楚皇后最为喜欢的,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亲自前去看看那花还在否。
如果不是月帝明令禁止,想必御花园里那种花早已经绝迹,后宫里的女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前楚皇后所钟爱的东西出现在御花园,那可真真是在打她们的脸面。
“属下明白。”
短暂的交谈过后,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唯有马蹄声在宫里格外的响亮。一路上那些太监宫女看到专属于血王府的马车莫不下跪行礼,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饶是以前,他们也没有看到过如此狂傲的血王,这次不知还要引来多少人的嫉妒与恨意。
“皇后姐姐,你说这花儿怎么越开越娇艳,连那牡丹花都败下了阵来。”
一袭鹅黄色莲步纱裙,外罩浅白色透影纱衣,一身美丽的宫装显得十分纤弱,头上一对蜜花色水晶发钗,珠华饰丽,腰间淡蓝色流苏遥拽质地,显得精致小巧,额前的刘海随意飘散,脚下一双镂空流云鞋,姜贵妃俯身嗅闻着食指托起的花朵。
任何能给萧皇后添堵的事情,她都格外的热衷,萧皇后的脸色越是难看,她的心里就越是欢腾。
“姜贵妃妹妹说得对,可是此花虽美,却已无人欣赏。”水蓝色的水月荷花绣纱长裙下藏着一双金莲般的小脚,足穿一双青色的绣花鞋,高绾青丝,一只镂空雕花玉簪浸在花髻之中,如脂的凝肤,略施粉黛,手中轻捏一方月白的丝绢,一只透白如雪的玉镯轻挂在纤细的手腕上。
玉贵妃抿了抿唇,声音婉转清越,甚是动听。
后宫里的女人都知道,此花乃是前楚皇后最喜爱的花,现下除了御花园里还能见到此花之外,整个皇宫里都已找不到。
当初若非皇上执意要留下此花,并且不惜下了一道圣旨,谁若敢动御花园里的这种花,他就废了谁。
否则,这种花应该早就在宫中绝迹了。
皇后是一国之母,理所当然是花中之王,自然唯有牡丹花配得上她,姜贵妃一出口就是说牡丹都要被压下风头,皇后又怎能不动气。
“呵呵,玉贵妃姐姐此话差矣,百花之中皇上可是最为钟爱此花,否则也不会派人精心的守护着这些花,生怕有个万一。”姜贵妃水眸轻眯,她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玉贵妃站到皇后一边去了。
这个女人不是一直都在讨好皇太后,也早已经与皇太后达成了某种协议,为何会出口帮助萧皇后。
萧皇后冷着脸从花上收回视线,转首就是笑意盈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玉贵妃,最后视线定格在姜贵妃的身上,她一袭凤袍,头上戴着象征尊贵身份的凤冠,精致的脸上淡淡的画了一个梅花妆,清风拂来坠于颊边的发丝轻摆,尽显妩媚与梦幻之色。
若是论美貌,她自认不会输给眼前的两个女人,多年来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她习以为常,反倒是哪天她们不再挑衅与她,可能会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
“两位妹妹若是来陪着本宫赏花,本宫自然是很高兴的,倘若两位妹妹拿着本宫当枪使,也休要怪本宫不念多年姐妹情谊。”
“皇后姐姐此话何意,妹妹实在是听不明白。”姜贵妃笑了,那是一种很得意的笑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将萧皇后的威胁放在眼里。
就算天下人都不喜欢这种花,但只要皇上喜欢,没人欣赏又如何,谁也无法取代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她心里很明白,这一次百里宸渊回来,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惧怕萧皇后,处处隐忍。
玉贵妃沉默不语,她开口无非就是想要挑起萧皇后与姜贵妃之间的争斗,而她可以静观其变。
皇城里都在传,血王百里宸渊回来了,她不相信,那个明明已经死了的男人怎么可能活着回来了。
只要有百里宸渊的存在,也就预示着她的将来有着诛多的风险,叫她如何忍受。
好不容易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和掌握之中,只要一直顺利的进行下去,她的儿子就能登上皇帝的宝座,而她也将贵为一国皇太后,享尽天下荣华。
但是他回来了,她的计划就不能进行下去,非得分出手脚来对付他,要么赶他走,要么就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以她的心性,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条。
“何人胆敢在宫中驾车,还不速速停车。”萧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在御花园中,不由得出声大喝一声。
平日里跟在萧皇后的身边,他可是出尽了风头,宫里少有人胆敢于他做对,那全都是因为他是皇后跟前的红人。
现在,又到了他出头的时候。
沈青驾着车,对于他的质问仿若未闻,连眼都不曾轻抬一下。
“皇后娘娘,那人着实太过份了。”总管太监面色一寒,朝着萧皇后就是盈盈一拜,颇有几分请她做主的味道。
凤眸打量着那辆朝着她们迎面驶来的马车,萧皇后不记得皇上给过谁恩准,可以在皇宫中驾车,长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很压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拦下他。”
皇后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萧皇后是真的怒了。
在她的身后,姜贵妃与玉贵妃停止了各自的唇枪舌战,显然她们对于这个敢于在宫中驾车行驶的人更感兴趣。
“是。”
总管太监手一挥,立刻就在十来个小太监围在他的身边,冷声道:“皇后娘娘有旨,拦下那辆马车。”
“是。”
马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直的朝着萧皇后等人行驶过来,那些小太监吓得面色发青,却又不敢退后,张开双臂大叫着马车停下来。
沈青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不减速反而回快了速度,马鞭重重的击打在马背上,马儿吃痛,越发疯狂的跑了起来。
于是乎,前方乱成了一团,小太监们顾不得那么多,侧身躲避即将踏过他们身体的马匹,那总管太监本就站在后面,见到这一幕,双腿一软,不要命的钻进一旁的花丛中,瑟瑟发抖。
再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响起一道又一道的女高音,一个叫得比一个大声,一个比一个狼狈的摔进带刺的玫瑰花丛,惊叫连连。
皇后没有了威仪,凤冠摔落在地,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凌乱不堪,装扮一新的脸庞赫然被刺花了,有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许是因为太疼,竟然忘了有所动作。
姜贵妃与玉贵妃也没能讨到好处,她们站在萧皇后的后面一点,前一个摔倒了,她们两个自然也是逃不了的,因此不但狠狠的摔进了带刺的花丛中,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刺破了,血顺着雪白的手臂不断的流淌。
过有多久,没人知道,当那些险险逃过一劫的宫女们看到自己主子狼狈的模样时,又惊又恐的将她们扶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时,三个女人总算是缓过神来,也感觉到了身上传来的痛意。
总管太监一见萧皇后成了那个模样,而他非但没有尽职的保护还自己先躲了,想着他的小命即将不保,再也顾不得许多,跳出花丛指着沈青的鼻子就骂道:“大胆,你竟然冲撞皇后娘娘,可知这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沈青不语,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给了总管太监一鞭,顿时,四周的抽气声一个比一个更加的响亮。
“你——”萧皇后甩开宫女的手,上前几步,虽不曾见到马车中的人,但是空气里的威压却让她打心眼里感觉到惧怕。
她是一国皇后,她怎么会害怕呢?
这种感觉,哪怕是面对月帝,都不曾有过。
“娘娘,这个人实在是太大胆了,打了奴才也就罢了,可他竟然敢对娘娘不敬,传出去岂不是叫娘娘难堪、、、、、、、”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他是一个低贱的奴才,那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奴才,血王府中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敢对他动手,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本就气得不轻的萧皇后闻言,险些气得吐血,压在胸口的气不顺,白色更是惨白,浑身都在颤抖,她感觉得到御花园四处的宫女奴才都在偷偷的忍着笑,卑贱的他们居然胆敢笑话她,太可恨了。
“呵呵。”
暗磁的笑声由远及近,清晰的回响在众人的耳旁,犹如钢琴般富有层次,节奏鲜明,只是其中散发出来的威压令人不敢放肆。
百里宸渊很少笑,看到过他笑容的人,屈指可数。往往别人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笑声,都会有一种如芒在刺的感觉,只因那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你是谁?”
早在姜贵妃看到沈青的时候,她就已然猜到马车里坐着什么人,可她还是没能忍住开了口。
楚皇后啊楚皇后,你虽早死,但是你的儿子却比任何人都优秀。无论是他嫡出皇子的身份,还是他的相貌,以及他的势力,甚至于是皇上对他的宠爱,都远远的强过了她们。
她们也为皇上生下了儿子,可是在那个男人的心里,他所承认的儿子,只有与楚皇后生下的百里宸渊才是他的儿子。
其他的,不过只是可有可无罢了。
“本王是谁?”低沉暗哑的嗓音略带几分玩味儿,马车内百里宸渊放下手中的青花酒杯,沉声道:“姜贵妃不知道吗?”
“你——”
“玉贵妃跟萧皇后似乎都结巴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血王百里宸渊。”咽了口口水,玉贵妃了然,能够给他们带来如此强大威压的男人,也唯有百里宸渊了。
“本王是不是要感谢玉贵妃还记得本王呢?”
玉贵妃闻言,浑身一个哆嗦,她情愿他什么都不要记住,尤其是不要记住她。百里宸渊的手段她很清楚,落到他的手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啧啧,闻声你好像很害怕本王。”
只是一个眼神,沈青就会意过来,掀开车帘,一抹锦红出现在众人的神线之上,百里宸渊站在马车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狼狈的萧皇后三人,薄唇含笑,视线如刀。
无疑,百里宸渊是俊美的,是霸气的,是狂肆的,更是邪侫乖张的,在他的身上可以同时看到许多种矛盾的气质,却又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让人移不开眼睛。此时的他,仿如天神一般站立在天地之间,俯看众生。
“本、、、、本宫怎、、、、、”玉贵妃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百里宸渊的那一刹那心跳会加剧,连说话都不利索。
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该死的,她都在想些什么,他是她的敌人,有他在一天,她的儿子就永远别想登上皇位。
“血王,你太没有礼貌了。”
萧皇后每看到百里宸渊一次,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楚皇后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纵使她不敢直视百里宸渊冰冷无情的眸子,但她也要让他意识到,她是一国皇后,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亲王,见到她必须行礼问安。
“哦,萧皇后觉得什么是礼貌呢?”性感的薄唇勾勒出似笑非笑,黑宝石般的墨瞳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往往他的笑意越深,怒气就越大。
只不过,现场没有人了解他罢了。
若是小玥儿在场,一定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以前他有顾忌,现在却没有顾忌了,谁也阻止不了他前进的步伐,遇神杀神,遇魔诛魔。
“血王殿下应该称呼本宫一声母后,难道血王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吗?”萧皇后阴沉着脸,没有完美的仪态,她却不允许自己在气势上输给百里宸渊。
“本王的母后只有一个,而你不配。”
不提还好,一提百里宸渊的眼中急速掠过一抹杀意,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下颚,接着又道:“你的皇后之位,本王想要什么摘掉就能什么时候摘掉,随本王心情好坏。”
“你简直大逆不道。”胸口上下起伏着,萧皇后只差没有气得吐出血来,嘴里蔓延着血腥的味道,但她依旧强忍着。
百里宸体双手环胸,冷声道:“不要妄图用你皇后的身份来压本王,你信不信本王可以让你死后不但不以皇后仪仗下葬,而且连妃陵都进不去,甚至于本王可以完全抹杀掉你这个人的存在。”
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哪怕是月帝。
一剑杀了她远没有让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被折磨得疯掉有意思,他就是要让她看着她所在意的一切都一一消失在她的眼前,让她品尝那种抓不住的恐惧感。
“血王你放肆,本宫要、、、、、、”
不等萧皇后把话说完,百里宸渊冷声道:“沈青,杀了拦本王马车的太监,一个不留。”冰冷无情的几个好似从天而降的冰雹,深深的砸进萧皇后的心里,也砸进了姜贵妃与玉贵妃的心里。
她们深深的感觉到,只要她们再敢对他说一个字,他不介意就在御花园亲手了解了她们。
第一次,她们感觉到死亡离她们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皇后娘娘救、、、、、、”命字还没有说出口,沈青的长剑已然划破了他的脖子,出剑没有任何的花招,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十来个小太监,不过眨眼之间,全都倒在冰冷的地上,唯有颈间那一条细小如丝线的血痕最为刺目。
洁白的丝帕一下又一下的将剑上的鲜血擦拭干净,手腕上几个扭转,长剑收入剑鞘之中,沈青恭敬的站到百里宸渊的身后。
毕竟是久居深宫的大人物,见识到了百里宸渊的雷霆手段,花容失色的脸蛋更加的惨白无血色之外,双腿即便是打着颤,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王爷,该去御书房了。”
沈青心中虽然很奇怪,为何他家王爷如此高调的在御花园斩杀萧皇后的人,但他并不会开口询问,百里宸渊叫他杀谁,他就会杀谁,绝对的服从他的命令。
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百里宸渊的归来,是要报仇雪恨了。
二十多年的隐忍,可不就是为了替楚皇后讨回公道,替整个楚王府讨回公道。那些欠下血债的人,怎能奢望不偿还血债。
“母后喜欢的花开得真好,若是母后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百里宸渊垂眸,神色温柔的凝视着花圃里的娇艳的花朵,摘下一朵拿在鼻翼间轻轻的嗅闻,眼角的余光忽然有几株花被踩进了泥土里,面色一寒,“将踩到这些花的人全都杖毙。”
“是。”沈青眸色一变,沉着应声。
“你——”
萧皇后颤抖着手指着百里宸渊,突然倒退几步,一口鲜血喷溅了出来,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
红光划光,伴随着惨痛的尖叫声,百里宸渊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你就在守着,直到那些人断气了为止。”
话落,不在理会身后的一切,大步朝着御书房走去。
“皇后娘娘你的手、、、、你的手指、、、、、”宫女齐刷刷的跪了一地,颤抖着身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姜贵妃与玉贵妃对视一眼,无法漠视各自眼中的惊恐,终于一口气没上得来,同时昏死了过去,伺候的太监宫女又是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握着鲜血不止的手掌,那一根断掉的手指血零零的躺在地上,很快鲜血就染红了她白色的袖口,那妖冶的颜色触目惊心,透着另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传、、、、传太医、、、、”
不等宫女儿反应过来,萧皇后已经承受不住那样的断指之痛,晕死了过去。
沈青神情淡漠的看着这些人,轻嘲的勾起嘴角,谨慎的奉行百里宸渊的命令,将那些贱踏到花朵的人,处于杖毙。
再过两天又迎来楚皇后的祭日,御花园里有一种花,乃是楚皇后最为喜欢的,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亲自前去看看那花还在否。
“奴才参见血王殿下。”远远的刘公公就瞧见百里宸渊修长挺拔的身影,仿佛只要看到那血红色的锦衣,便知道那一定就是他。
世间男子千千万万,但能够将红色诠释得如此完美的人,唯有他百里宸渊而已。
“刘公公倒是挺精神的。”性感的薄唇轻扯出一抹笑痕,百里宸渊脚下并未停留,朝着御书房走去。
压根没有听明白百里宸渊话里的意思,刘公公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却发现在百里宸渊的脸上,他什么也瞧不出来,更发现他完全没有敢于与之对视的胆量。
伸出手推开沉重的大门,刘公公傻傻的笑着,恭敬的说道:“血王殿下里面请,皇上已经殿下许久了。”
这话明显就是假的,皇上三番四次派了人前去血王府,血王都避而不见,皇上又岂能时时刻刻都在等着血王。
眼下可好,血王主动进了宫,没有皇上的传召就直接来了御书房,甚至没有吩咐他进去通报一声,可想而知,他若是有胆拦着,死相估计相当的惨淡。
与其如此,倒不如撒点儿小谎,皇上渴望见到血王,他这么也没有太大的错误,万一皇上要追究,他也有说辞。
打定主意之后,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打开了御书房的大门,连带着通报都自动省略了。哪怕殿内,皇上正在与兵部尚书等人商量国家大事,便他就是有把握,血王进去之后,其他人全都得退出来。
百里宸渊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刘公公一眼,真不愧是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的人,那眼力劲远非平常人可比。
“皇上,微臣认为、、、、、、、”
月帝本就心不在焉的听着,一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一手捏着一份奏章,他只求这些个大臣不要给他添乱就好,哪里还敢指望他们出谋划策,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想来就可气。
“渊儿,你真的、、、、、、”抬眸的那一瞬间,月帝猛然站了起来,神情复杂的望着御书房门口的百里宸渊,震惊过后,眼中满满的都是喜悦。
听说的跟亲眼看到的当然是有差别的,此时此刻,他亲眼看着百里宸渊就站在他的眼前,激动的心情又岂是几句话就能表达得清楚的。
千言万语卡在喉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臣等参见血王殿下。”
几位尚书大人活像是见了鬼一样,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吞下一颗鸡蛋,回想起冷梓玥那一日说的话,不免也觉得他们的手指被断得不冤。
百里宸渊还没有死,他们就着急着想要废掉人家的亲王的封号,那可不就是存心找死,只是断了他们一根手指,绝对是轻的。
百转千回的思绪过后,表情复杂,倒也平静了下来,拱着手向百里宸渊行礼,也不觉得有什么憋屈了。
“免礼。”
暂时不与他们计较那是因为现在的他没有时间,他可不会忘记沈青对他的禀报,这些人在他消失之后,急着逼宫要废除他的封号,现在装好人,晚了。
若说女人记仇是天性始然,那么男人记仇则是被逼到了无路可退。
小家伙一夜之间断了满朝文武每人的三根手指,以示惩戒,或许连他都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让他想不爱都不行。
“谢血王殿下。”
“刚才谈的事情,明日再议,尔等跪安吧。”月帝摆了摆手,一点儿也不想再看到这些个人。
“臣等告退。”
不出刘公公所料,百里宸渊进去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位尚书大人就鱼贯似的退出了御书房,可见他的选择有多么的明智。
“渊儿,你好吗?”眼中的凌厉与薄良褪去,月帝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百里宸渊,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受伤,有没有人照顾。
虽然他的关心很有可能不被认可,但他不介意流露出自己的担心与关怀。
“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连着说了两遍,月帝笑了起来,眼角有泪光划过。
百里宸渊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他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模样的月帝,哪怕是他初回皇宫的时候,此时望着月帝,突然觉得他好像老了很多,明明正值中年,却已生了许多的白发。
灿若星辰的黑眸不自觉的就看进了月帝的心里,他看的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满满的牵挂与自责,他有着满满的父爱想要对他表达,却又害怕他会拒绝,总是徘徊着,犹豫着,痛苦着,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要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他,但又不想让他知道,月帝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父亲,百里宸渊迷惑了。
看清他的心,反倒将他自己推进了一个深渊里,不知如何自处。
“渊儿,我听说玥儿也回来了是不是?”只要百里宸渊平平安安的,月帝就很开心,哪怕他依旧不肯接受他。
“嗯。”
语气仍就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给人若即若离的感觉。
“回来了好,父皇已经吩咐礼部去安排了,你喜欢玥儿,那丫头也喜欢你,半个月后有一天适合大婚,过了那一天至少还要等上半年,后天是你母后的祭日,你也可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也为你们高兴高兴。”
他吩咐了礼部,血王迎娶冷梓玥的仪仗要用皇帝迎娶皇后的规格来办理,断然不会委屈了百里宸渊,也不会委屈了冷梓玥。
俊眉一蹙,百里宸渊显然没有想到月帝不问问他为何进宫来了,反而很高兴的提及他跟玥儿的婚事,倒真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进宫,有那么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给玥儿一个盛大的婚礼,他要诏告全天下,冷梓玥将会成为他百里宸渊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只是他不曾想到,一直有些反对他们的月帝,会同意,甚至已经选好了日子,还吩咐礼部着手办理。
“你放心,婚礼的规格会是最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丝毫的委屈,半个月的时间的确有些短,不过礼部会办妥当的。”到底是一国这君,很快月帝就反应过来,望着百里宸渊沉声道:“父皇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父皇已经老了,当年父皇懦弱保护不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让她过早的离世,丢下了刚出生的你,让你没有父爱也没了母爱。父皇也年轻过,爱过,以前不同意是觉得如她那样的女人你会驾驭不了,但在你失踪的时候,父皇就打心眼里认可了她,唯有她才配得上你。只要你能过得幸福,不重蹈父皇跟你母后的覆辙,父皇哪怕是死也瞑目了。”
只要儿子幸福了,他才有脸下地狱去见他的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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