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廉孝皇后楚氏宁宁祭拜大典。(.)
辰时刚过,从皇宫组成的长龙一般的队伍便整整齐齐威仪肃穆的整装出发了,数不清的宫女太监穿着孝服行走在队伍里,手里提着祭拜用的物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大意。
起初百官的反对都没能让皇上改变主意,坚持在过年之前以国礼祭拜前楚皇后,足以说明皇上对前皇后的在意之心。即便是过了二十余年,当年盛传在皇宫里的传言也再一次被证明了。
楚皇后在皇上的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地位,那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
之后,一夜之间,百官推翻了自己之前坚定不移的观念,联名上书皇上,楚皇上的生祭要盛大的举行,不可有丝毫的马虎。
其中的曲折与微妙,又岂是两三句话可以说得明白的。
月帝的龙辇行走在队伍前三分一处,此时的龙辇不似往日全是象征帝王身份的明黄色,而是整个辇车显得极其的素白,四周的顶上都垂挂着白幛,足以说明,他对前皇后的用心以及前皇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其后跟着的是萧皇后的凤辇,颜色也是极素,找不出一丁点儿鲜艳的色彩,显得死气沉沉,气氛极其的压抑。
再后面是各宫嫔妃,全部都身着素白,与月帝一同前往皇陵祭拜前楚皇后在天之灵,祈祷她早登极乐。
最后面,跟着的便是文武百官,他们的朝服上都绑上了黑纱,有着戴孝的含义,乃是祁月国盛行的风俗。
漫天飞舞的雪花铺天盖地的下着,寒风呼呼的刮,扫过的道路很快就铺上一层薄薄的雪,像是一张纯白无暇的白色地毯,令人不忍心踩上去,似怕弄脏了它。
出了正宫大门,迎面吹来的雪更大,风更胜,风雪阻挡不了月帝的决心,身着雪白铠甲的士兵手执长枪在前面开路,闪烁着幽幽寒光的枪口有着威慑人心的作用。
向皇陵走去的街道上,没有小商贩在叫卖,更没有行人,百姓们全都穿着素服站在街道两旁,神情肃穆的望着这道好似瞧不到尽头的队伍。
以韩王为首,明王,风王,影王骑在黑头大马上,他们虽是穿着朝服,腰间的白色腰带却是他们戴着孝最明显的证明。
“爷,明天就是除夕夜,月帝到底唱的是哪一出?”王信一手握着腰间的长剑,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他还真就没有想明白过。
楼下见头不见尾的队伍,当真壮观至极,祁月的前皇后楚氏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是被逼得自缢身亡的,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补偿,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据说是血王百里宸渊进宫要求月帝为他母后以国礼祭拜的,群臣反对,最后却又在一夜之间全都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就连被百里宸渊废了一只手臂的大将军都一改之前的态度,全然默认了月帝的旨意。”这些早在他们来祁月之前,就已经有所了解,没有想到的却是场面如此盛大。
比起娶一个皇后进宫的阵仗都丝毫不逊色几分。
“先不管月帝是唱的哪一出,血王百里宸渊你们仔仔细细的给本王查清楚,他才是祁月最危险的人物。”紫色的衣角浮动,在空中划出一抹好看弧度,西门棠的人已经离开阁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直以来,他都渴望寻找到一个对手,百里宸渊,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
还有她,冷梓玥。
第一个胆敢无视他,漠视他存在的美丽女人。
王信与李缘对视一眼,眼角的余光同时扫到一个身着宝蓝色华服的男子,那比女人还要妩媚三分脸庞,令他们想到一个人。
看来,不是只有他们西灵的人到了祁月,南喻国的人也早就到了,竟然还恰巧住在同一间酒楼里。
“主子,那两人好像是冥王手下的人?”张庆皱起粗粗的眉毛,冷着脸说道。
“他们也来了。”相反瘦杆的反应就要平静很多,他相信不单只有西灵国的人到了祁月,东临国的人只怕也早就来了。
南宫焰麒柔美的脸庞挂着动人的浅笑,比桃花还要秀美的薄唇轻扯,“只要他们不点破,就不要多话,当成不认识的人便好。”
长龙一般的队伍已经走过了醉客居的楼前,骑在马背上的四位王爷,昨天他就已经见过了其中三个,韩王百里长青倒真如情报里所言的那样,无心政事,只求游离于山水之间。
在百里长青的脸上没有气愤,也没有压抑,有的只是心静如水。似乎对于祭拜前楚皇后一事,他的态度竟然是认可的。
让南宫焰麒最不解的便是影王百里自影,要说,他是萧皇后唯一的儿子,亦是现在祁月国月帝的嫡子,最有机会坐上皇位的人,他又怎能心甘情愿的去祭拜一个已经死去的楚皇后,岂非是对他自己亲生母亲最大的嘲讽。
而萧皇后真能咽得下这样一口气,也算是奇葩了。
“主子放心,我们是不会乱来的。”双方都当作不认识,最好不过,尤其是冥王那个不好招惹的男人,能有多远躲多远才是上上之计。
“嗯。”南宫焰麒轻点了点头,勾人的桃花眼里出现一抹纤细的身影,唇边的笑意不由得加深再加深。
冷梓玥,忠君候府四小姐。
原本想要打探她的消息还真是很难,既没有姓又没有名,只知道她的一个小名,昨天的意外相见,倒让他猜到了她是谁。
一个很是传奇的人物,由胆小懦弱转变成嚣张轻狂,她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
难道真的是被凌王张啸伤得太深,那她又为何与血王百里宸渊之间那般的亲密,甚至对他笑得那般的纯真。
那个湖边,她的笑声是他听过最悦耳,最动听的,发自内心深处自然而然的欢笑声,不带一丝一毫的虚假。
围绕在她身上的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叫他心生好奇,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害怕自己会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主子,血王一直都没有出现,好奇怪。”张庆的脑门上黑线暴涨,前楚皇后是百里宸渊的生母,他怎么就没有出现在队伍里。
看到冷梓玥,张庆就会想起在城外发生的事情,她跟那个血王实在太那个啥了,明明自己都吃不完的食物也不愿意分一点给他们,居然叫他们自己动手抓鱼烤来吃,够狠的。
“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去皇陵瞧一瞧。”南宫焰麒话音刚落,人却已经轻轻跃下阁楼,飘逸的落在雪地里,蓝色的靴子上沾染上不少的细碎的雪花。
两人伸出去的手什么也没有抓到,无奈的拉耸下脑袋,乖乖的回房间,主子做出的决定至今为止,还没有谁能改变。
“瘦杆,咱们去盯着冥王的动作,怎么样?”他们住在东面,冥王则是住在西面,想要监视还得绕上大半个圈。
“小心行事。”交换一个眼神之后,一前一后又出了房门。
西面的两个随从,心里打的又何尝不是相同的主意。
“少主,您找属下。”闪魄一袭黑衣,气息平稳的落在庭院深处,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的落在冷梓玥姣美的脸蛋上,眼中满是敬畏之情。
冷梓玥一袭白色的纱裙,里衬着粉蓝色的抹胸,三千发丝用样式简单的碧簪给高束了起来,坐上高搭的秋千架上,不停地荡来荡去,像一只轻盈的燕子来回在半空里划出优美的弧度。
即便是腊月寒冬,也让人感觉仿佛春天来临了。
一阵略大的冷风拂动着,绽放着粉色花的树木摇曳着,粉粉的花瓣随之飘落,混合着逐渐变小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洒落在她发间、衣上,也飘落到地面。
仿佛是一场最浪漫雪与花的混合雨,粉白粉白,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令人醉了。
醉客居的后院,自从冷梓玥决定将这里当成是秘密的聚集点之后,便在外面布下了八卦阵,一般人根本看不到这里,也不可能走得进这里。
每天不同的时辰,方位转变,每一条路都惊惊重重,稍不留神,便只能命丧于此。
“闪魄,这是那天我跟踪乔姨娘,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之后画出来的画像,你抽时间打探清楚这个人是谁,有怎样的背景与关系网,必务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冷清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让人听得不是很真切。
“少主放心,保证第一时间查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闪魄嘴角勾起邪气的冷笑,悠隐阁里的每一个都有打探情报的基本技能,电魄只不过比他们更加精通罢了。
少主吩咐电魄打探其他四国来使的事情,查找阁主真正死因的任务,他断然不会掉意轻心,那一直都是冰姨心中的结。
同样,潜移默化之中,也成为他们心中的结。
唯有真正解开那个真相的谜底之后,方能安心。
“不需要太着急,慢慢来。”冷梓玥勾起唇角,那个真相早晚都会浮出水面,乔姨娘只要动了第一步,后面就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而她若是想要抓住她的错处,也变得非常的容易。
眼见距离玲珑宴的时间越来越近,事情的真相似乎也因为这些外来因素的关系,变得有些错综复杂,扑朔迷离起来。
“是。”
“闪魄,有消息立即通知我,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身影一晃,似一道闪电掠过姹紫嫣红的花海,翩翩落到了醉客居外。
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她很想陪在百里宸渊的身边,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只是那么执着的想了。
他,应该很孤单吧!
看似风光无限的背后,又隐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辛劳与痛苦。
、、、、、、、、、、、、、、、、、、、、、、、、、、、
庄严肃穆的皇陵,位于月都皇城之东,相传乃是祁月国风水最盛,龙脉最旺之地,与祁月皇宫遥遥相望。
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士兵威风凛凛的手执刀剑守在皇陵入口,世代看守皇陵的臣子跪在刚清扫过积雪的冰凉石板砖上,神情庄重。
此地,乃是祁月百里皇室安葬历代君王与皇后的圣地,重兵把守,闲人禁止入内。
皇陵,除了一国之君去逝之后可以葬在这里,受历代新君祭拜之外,也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逝去之后可以与皇上同葬在皇陵,其余的后宫嫔妃是不得葬入皇陵的。
唯一的例外,只有对百里皇室做出过巨大供现的后妃才有资格破例葬入皇陵。
否则,不管嫔妃生前有多么得圣宠,死后都只能葬在皇陵旁边的一处园林里。几百年流传下来的祖制,尚无人能推翻。
这也是,为何后宫之中,每一个女人都争权夺利,想要登上皇后之位的原因之一。
当长长的队伍停在皇陵前,刘公公才打门龙辇的门,伸出一只手扶着月帝从里面走出来,寒风吹乱了月帝的长发,迷乱了他的眼。
细细的犹如绒毛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是谁在伤心的哭泣。
本该耀眼刺目的明黄色烫金龙袍,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暗淡无光,笼罩着一股子阴郁之气。
百官整整齐齐的跪在龙辇前,高呼‘万岁’、、、、、、
“众卿平身,随朕进皇陵,祭拜楚皇后。”
月帝微垂的眼眸强压下自己的酸楚,抬起下颚朗声道,扬起的一只手,广袖在风中飞扬,发出呼呼的声响。
“臣等遵旨。”
纵使心中多有不服,他们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听之任之从之。
血王百里宸渊那份大礼,是送进了他们的心坎里,就如在他们的头顶上悬了一把明晃晃的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砍断他们的脖子。
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没了性命。
皇陵入口,百里宸渊负手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姿飘渺出尘,仿如谪仙。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身着红衣,而是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负手而立,玉制的面具迎着风雪,唯有那双黑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睛,再也不是闪烁着如朝露一般纯净的笑意,而是摇曳着世人都难以猜透的高深莫测。
“臣等参见血王殿下,血王殿下金安万福。”
提着心吊着胆的众位大臣在月帝还没有开口之前就热情向百里宸渊行礼问安,乖得不得了的模样。
心里明明恨得咬牙切齿,表面上还得笑得如花般灿烂。
你说说,这是什么世道。
“父皇,时辰差不多了,开始祭拜大典吧!”百里宸渊连眼皮都懒得掀动一下,不冷不热的冲着月帝开口道。
分明是非常亲呢的称呼,却被他唤得凉嗖搜,还带着几分逼人的气势。
“进皇陵,行祭拜大礼。”刘公公瞧着月帝的手势,轻甩拂尘,传报道。
“是。”
接下来是一连串有条不紊的祭拜仪式,每一个环节都相当的精细,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
礼部尚书从离开皇宫之后就一直低垂着头颅,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后宫里几位娘娘的人都向他施压,要他将楚皇后的祭拜大典搞砸,至少不能太风光。
皇上也单独找他,对他耳提面命,若是搞砸了,他全家老小也就全没了。
最后,血王殿下居然悄无声息的坐在他的卧室里,瞧着他的眼神,他就彻底明白,他应该怎么做了。
宁可得罪那些权臣,也不能得罪血王。
百里宸渊跟冷梓玥是一个性格的人,招惹上他们,死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半死不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常言道,识实务者为俊杰,他自然也要见风转舵。
不管身边的人怎么瞪他,都不为所动,拉耸着脑袋,跟着大潮流祭拜便是。
月帝站在奢华的大殿里,望着挂在房间正中央楚皇后的画像,喉头好似打了千万个结,鼻头发酸。
“宁儿,都是朕没用,才会害了你。”
“宁儿,你看到了,咱们的渊儿长大了,朕相信他一定跟宁儿长得很像,尤其是他的眼睛,跟宁儿特别像。”
“宁儿,渊儿是在怪朕,都是朕的错。”
一句又一句,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月帝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紧闭着双眼的百里宸渊,那张挡住他整张脸的玉制面具,到底何时,他才愿意摘下来?
萧皇后并没有站在月帝的身边,而是站在月帝的身后,愤恨的瞪着楚皇后的画像,恨不得上前抓下来撕了,眼不见为净。
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宫里所有跟楚皇后有关的无论是衣服首饰还是文字与画像,通通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只有这一幅画像被皇上保护得好好的,在皇上以命相抵的威胁下,楚皇后才会被安葬在皇陵,这幅画像才得以被保存下来,留到现在。
她贵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依旧要在这个已经死了的女人面前低下头,真的好不甘心,真的好恨好怨。
而站在萧皇后身后的姜贵妃等嫔妃,心中的恨意更甚。
这个皇陵里,安葬的人不是皇上就是皇后,其中也只有两位后宫嫔妃被安葬在这里,那是何等的尊荣。
而她们这些,同样是跟皇上同床共枕的女人,连死后都不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只能被丢到旁边那个小角落里,何其可悲。
同样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们也有家势背景,凭什么她们不能争夺皇后之位,百年之后,享受历代皇帝的拜祭。
“母后,孩儿来看您了,你过得好吗?”
百里宸渊让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任由自己的思绪在整个大殿里飘荡,呼唤着那个他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母亲。
是她给了他生命,让他看到这个世界。
在他心里,即使从未感受过母爱,最亲近的依旧是他的母亲。
“渊儿、、、、渊儿、、、”
“母后、、是你吗?”
“渊儿、、、渊儿、、、、、、”
“母后,你在哪里?”
百里宸渊双眉紧蹙,猛然睁开双眼,那声声温柔的呢喃之音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令他的心扯得生生的疼。
“萧皇后,祖宗的规矩不能废,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对?”晦暗不明的双眸带着风雨欲来的凌厉,百里宸渊的视线扫过萧皇后那种惊疑不定苍白的脸。
皇后,皇后,只有他的母后才是皇后,你不配。
“皇上,臣妾、、、、”
顿时,萧皇后眼中水光弥漫,欲言又止,双肩微颤,好不楚楚动人。
她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叫她冲着楚皇后行三拜九叩的大礼,那岂不是叫天下人来打她的耳光,叫她难堪。
不行,说什么她也不会跪下去的。
文武百官皆跪在大殿之外,对于殿内之事毫不知情,萧皇后的表演实在引吸不了几个人的目光。
殿内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越加的压抑,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
姜贵妃嘴角勾起一抹轻嘲,萧皇后越是难受,她就越是开心,叫你平时嚣张,现在不一样被人踩着痛处。
连叫都不敢太大声,呵呵。
反观,站在姜贵妃身旁的玉贵妃显得就要极其的平和一些,连萧皇后都要下跪行大礼,她们这些做嫔妃的,跪也只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的区别。
“皇上,皇后娘娘兴许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让她先喘一口气,由臣妾先来向楚姐姐行大礼,祈祷她在天之灵,万世安乐。”
语气不急不徐,玉贵妃宁愿用自己这一面换月帝的好感,不过只是拜一个死人,她又不会活过来跟自己争宠,何乐而不为。
只要能抢回月帝的宠爱,以后她想要得到什么,都容易得多。
“皇上,臣妾也是这个意思。”玉贵妃的话犹如警钟一样敲在姜贵妃的心头,是她大意了,居然让她抢了先机。
萧皇后放不下她的皇后面子,那她失宠就是必然的。
皇上不出声,也就是默认了血王百里宸渊的提议,她又为什么不做一个顺水人情,为自己搭上一阵桥。
嗜血的冷笑如银白的闪电划过百里宸渊的眼,转瞬即逝。
玫色的性感薄唇轻扯出一抹笑痕,殿内的气压斗然下降到零点,一股透心的寒凉自脚底板向全身涌动,禁不住浑身汗毛直竖。
恐怖的气氛持续升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