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勤琳扛着编织袋哼哧哼哧地往里面挤,朱孝跟个大爷似的双手揣兜踱步其后。
宋晚意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装瞎。
谁知下一秒,顾蓉娇就指着朱孝喊,“是那个骂老婆的男人!”
车厢里的人顿时参差不齐地投来困惑好奇的目光。
杨勤琳是记得顾蓉娇的声音的,她惊喜转头,脸上皱纹比半个多月前更深了。
“是你们啊?!可真是巧了!你们也回家啊?”
宋晚意只能点头应下,“是啊,真巧。”
回程比来时好,杨勤琳在后节车厢,倒是避免了跟朱孝在同一车厢相处。
第二日上午,火车驶到河市,杨勤琳笑眯眯地捧里一把瓜子。
“再有一会我们就下车了,也不知道这辈子多久能再见着你。”她满是唏嘘,“瓜子是自己炒的,你拿着吃,在京市我找不到你,想说句对不住都找不到人。”
宋晚意将瓜子拢在桌面中央,浅浅一笑,“不碍事的。”
杨勤琳又道,“你这亲戚的病咋样了?我瞅着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顾蓉娇坐在卧铺最底下乖巧地拿着袁商送的雕花麻雀玩,不吵不闹,跟正常人无异。
“在药物治疗,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宋晚意粗略解释了两句。
末了,对上杨勤琳热情的眼神,又补充问道,“你家那位呢?也看好病了?”
朱孝从外表看来,比普通人不晓得要健康多少倍,也不知道哪儿有毛病。
“这个……”杨勤琳尴尬地挠了挠头,“还没呢,京市的教授说不好治,我们住的旅馆老板说河市有家著名的中医,让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
宋晚意顿时来了兴趣,忙不迭地追问,“你男人是什么病?”
说到这个,杨勤琳那张蜡黄枯瘦的脸漫上层红晕。
“我俩生不了孩子……”
…….
等杨勤琳走了,顾蓉娇忽然仰起头,天真地眨着眼,“为什么她生不了孩子?我娘说孩子都是从胳肢窝掉出来的,她没有胳肢窝吗?”
宋晚意本想给她科普一下生小孩的过程,可对面床铺李疏鸿目光灼灼地订在自己脸上,倒让她莫名羞涩起来。
话题转得生硬,“也不知道关月收到信没有。”
南辕北辙的两个话题,打得李疏鸿措手不及。
他笑了笑,没拆穿她,“按时间应该到了,如果她写了回信,恐怕会直接送去文物局。”
“这不糟了吗?!哎哟,怪我!当时八字都没一撇就把文物局的地址留下了!完了,肯定收不到信了。”
李疏鸿气定神闲地将上车后接的热水吹了吹,“我已经跟沈清宁打好招呼了,要是收到你的信,就麻烦她转寄回跳蹬村。”
垂耳狐立刻竖起耳朵,瞳孔翻着星光。
“李疏鸿,我可太喜欢你了,你想得真周到!”
顾蓉娇一会看看李疏鸿,一会看看宋晚意,也跟着起哄,“喜欢啊!喜欢!”
除了火车停靠河市时,三人去站台上缓了口气,接下来两天,宋晚意除了睡觉就是背语文,背得眼冒金星时,到蓉市了。
因为没提前通知周震阳,对于他们的归来,一切都显得那么静悄悄。
李疏鸿侧头在车站周围等了等,当即做下决定,“先去局子里看看,家里还不晓得是什么情况,知己知彼的好。”
宋晚意笑他跟行军打仗似的,却没反驳,反而牵起顾蓉娇紧跟其后。
周震阳这一周被王二娘和顾蓉娇的娘吵得头疼,昨天才称病躲进局子里歇口气,好不容易睡了个舒服觉,还没到九点,就被实习生马亮敲响了休息室。
“哥!哥!李哥回来了!都回来了!”
“真的假的?!”周震阳一个鲤鱼打挺从单身床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套鞋子。
“你把人带去办公室等我,我洗把脸清醒清醒就出去。”
“好嘞~”
马亮很是喜欢跟在李疏鸿身后学学他那股云淡风轻的气势,不需任何震慑威的言语,光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正听着宋晚意讲他们在京市救柳梦白的事迹,周震阳就抹着脸出来了。
简单问候了几句,他的视线落到坐在板凳上玩木麻雀的顾蓉娇身上。
“还没好?”
宋晚意点了点头,把体检报告拿给他看,“没个十年八年估计好不了。”
“这就难办了…..”他把报告和ct片摆在桌上,“现在王二娘那边一大家子人闹着要李老爷子给个说法,朝旭才刚上任书记,怕再闹下去影响不好,这书记的位置也…….”
李疏鸿抿了抿唇,“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害!王二娘表亲家的侄女,王茉,今年刚二十,本来是农忙过来王二娘家帮忙下田的,然后那姑娘在镇上找人问路,刚好问到了顾蓉娇亲娘头上。”
“吴红霜见王茉穿得精细敞亮,说话又好听,恰好天色也晚了,就说让她在李家先住下,等天亮了再一起去。本来想着李家人都去跳蹬村喝酒吃宴去了么,哪晓得半夜李世尧抹黑回来了。”
“第二天被吴红霜在床上抓到两人连衣服都没穿……这事不就闹大了,王二娘闹着要世尧娶王茉,不然就打报告说李家家风淫乱。”
宋晚意听得啧啧咂舌,这缘分不比他们在火车上遇到杨勤琳还要强?
吴红霜不是典型的引狼入室么?
“世尧怎么说?”宋晚意想起上一世看过的一个说法,男人喝醉后压根立不起来。
若真是两人发生了关系,那多半是……
周震阳灌了口水,继续说道,“世尧被吴红霜和李老爷子关在家里,我也不晓得这几天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这事顶多算家庭纠纷,我没权……哎。”
马亮嗔了一句,“我就觉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