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还未公布,李疏鸿又要出任务,加上临近年关,宋晚意考虑要不要把去京市的日子提前。
之前本打算留在疆市体验一下这边的年味儿,可谢佩走了,家属院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倒还不如赶去京市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一月初,她跟李疏鸿在火车站分别。
男人的千言万语化作最朴素的一句话,“每个月的工资我都寄给你,有事情别硬撑,等我回来。”
宋晚意趴在车窗边,眼泪夺眶而出,“咱们都还没一起好好过个年……”
“会有机会的。”
列车轰隆,缓缓向前推动。
李疏鸿忽然攀上窗檐,另一只手扣住她脑袋,在她额间留下的吻痕如鹅毛般轻盈。
“大嫂……”顾蓉娇内心跟着难过,“大哥会平安去京市找我们的,前头两年他都顺风顺水,你也别太担心。”
这时候的火车上还没有暖气,两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对窗外清一色的雪景早已视觉疲劳。
宋晚意还沉浸在分离的情绪中,途经谢佩老家,看着稀稀拉拉下车的旅客,她莫名红了眼。
没了李疏鸿,车上的四日过得漫长乏味。
…….
京市同样飘起鹅毛大雪,比起上次来这,才短短数月,就换了副面貌似的。
“大嫂,一会见了秦婶我该说些什么?”顾蓉娇肉眼可见的紧张,说话时手指不自然地扣着裤腿缝,“她是不是还不知道我恢复了啊?”
经过几日适应,她总算开解自己在这边安心生活,等待李疏鸿归来。
便安慰道,“还没跟他们说呢,一会你先别说话,咱们吓吓他们。”
由于出发现李疏鸿给沈清宁打过电话,沈清宁又辗转传话给了柳梦白。
出了车站,韩少阳跟袁商已经在一家报刊亭外等候多时。
“宋姐!”袁商双手扩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喊,“这边!”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大家都还好吧?”
“好着呢!”袁商想都没想接过她跟顾蓉娇手上的编织袋,顺便打趣道,“哎哟,蓉娇长结实了~这下可好,秦婶不会再念叨了。”
顾蓉娇不晓得要怎么演生病时的状态,傻傻地嘿嘿一笑,跟在宋晚意身后屁颠屁颠上了车。
韩少阳路上的沉默让宋晚意心底一抽,直到车在南苑胡同停下,他提着袋子走在最前面,才让宋晚意得了机会偷偷打听。
“韩少阳怎么了?”
袁商脸上的肉抖了抖,刚才还洋溢的笑立刻垮了下去。
“他没参加高考。”
宋晚意张着嘴,震惊写在脸上,“啊?你在信里不是说…..”
“高考前两天,我跟他出去买笔墨,路上他想去上厕所,我没跟着去,后来我等了很久都没见他,进去找人时发现他被人打晕了。”
说起这事,袁商愤怒得牙关紧咬,“他手腕上的伤本来都好了,那天又崴了一下,哎。”
韩少阳落寞的背影在胡同末转过角,进了秦家。
宋晚意又惊又气,“报过警没有?韩少阳记不记得打他的人长什么样?!”
“报警也没找到,他说那天他是背对着的,连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两人为高考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别说韩少阳本人,就是她这个旁观者听了,都会觉得憋屈愤懑。
秦家院子早就堆满了人,严华、金秋怡、金佳慈、夏锦、夏永年,还有在屋檐底下“强迫”柳梦白写对联的秦芸。
严华嗓门最大,看到宋晚意的第一眼就眯眼笑开,“哎哟!到了!人到了!”
“老秦,快来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
秦芸穿鸦青色袄子,头发依旧在后脑勺拿根木簪挽成结,几月不见,她好似更年轻了。
“你这夸张样!”她笑骂道,快步过去拉着宋晚意左瞧右看,满意得直点头,“长了点肉,看来小李把你照顾得不错!”
又怕说起李疏鸿会勾动她的思念,便换了话题,“你们饿不饿?饭点过了,这第一顿团圆饭怕是要等到晚上。”
宋晚意的惆怅转瞬即逝,“我们在火车上吃了点。”
秦芸没忘记小尾巴顾蓉娇,看她如此安静,还以为她把自己忘了。
“蓉娇?还记不记得秦婶?”
顾蓉娇眸中不似当初那般单纯懵懂,腼腆内敛的样子让见多识广的秦芸一眼就看出端倪。
她吸了口气,捂着胸口问,“哎哟,怕不是真忘了?”
顾蓉娇怯怯抬起眼打量满院子人,声音弱弱的,“没忘。”
严华大喝一声,“那你说说,我是谁?”
要说顾蓉娇之前在跳蹬村就是个傻大胆,可眼下人生地不熟,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宋晚意。
“嗯…..你是…..”
“叫严婶!”宋晚意笑着提醒,“严婶子,你这嗓门活该收一收,看把人吓个激灵!”
“哎呀!我就是逗逗她,不然还真把我忘了呢!”
秦芸却像看破一切,默不作声地带着顾蓉娇回房,说是给她买了新衣服,要她试试。
夏锦如今面色红润,再不像之前在疆市那般蜡黄如豆芽了。
“小宋!我….”肉麻的感激话她说不出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珠跟着她收拾行李的动作来回辗转。
秦家空房就这么几间,为着给她和顾蓉娇腾地方,夏锦带着夏永年住进了严华家。
“你是不是想问你家里人的情况?”宋晚意蹲在地上没转身,语气清淡,“何若萍坐牢了,夏思量,他现在改名叫何思量,在你妈判刑前几天跑了。”
夏锦跌坐在床头,怎么才两三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何若萍对她不好,可到底是生她养她这么多年的。
“我妈她犯了什么事?我爸他们知道吗?”
“何若萍教唆何思量伪装成知青,想骗娶在医院工作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