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鬼影失了镇静,『露』出老大的破绽,萧道士看准时机,将手中铜镜对准那鬼影,轻轻一晃,一道白光从镜面『射』出,直接照到了那鬼影上,那鬼影被铜镜发出的白光一照,顿时惨叫一声,颜『色』瞬间便暗几分,更加慌张的往崔宁处出飘去。
见那鬼影往自己飘来,崔宁大急,一把将宝剑『插』在地上,然后从腰间抽出钢刀,使出浑身的气力,一刀劈在那气根上,将气根直接一劈两段,里面一把锈迹斑斑三尺多长的鬼头刀从气根中跌了出来,散发出浓郁的阴气。
崔宁也不去管那飞奔而来的鬼影,而是伸手从背后将皮囊拽下来,拧开盖子,直接将狗血全部倒在了鬼头刀之上。
那鬼影已经来到崔宁跟前,却没管崔宁,也没在意崔宁往那把鬼头刀上浇的什么东西,直接就往那鬼头刀上钻去,不料刚一接触刀身,那鬼影如同被热油浇到一般,发出呲呲的声音,同时瞬间冒出大量白烟,鬼影颜『色』又是暗了一大截。
那鬼影见一时不能附体鬼头刀,才看清鬼头刀上淋满了红『色』的『液』体,却不敢再和那『液』体接触,急得在鬼头刀附近转了两圈,却不敢再附体上去。又见崔宁将那萧道士的宝剑拎在了手里,一时也不敢太靠近崔宁,呆头呆脑的愣了一会,才急急忙忙的往一旁退却。这时萧道长已经又拿着铜镜跑了过来,站在边上一角,将这边的退路堵住,那头李老道拿了一叠厚厚的符纸在到处张贴,又堵住了那边的退路,那鬼影处处受阻,又不敢离鬼头刀太远,似乎已经昏了头,只能在大榕树下来回打转。
萧道士见鬼影灵活飘忽,实在不易控制,便一不做二不休,示意崔宁将那鬼头刀毁去。崔宁看明白了萧道士的暗示,趁鬼影注意力被两个道士吸引,将钢刀转了个身,用厚实的刀背狠狠的砸向那鬼头刀的刀身,没两下,便将那已经锈迹斑斑的鬼头刀砸成几片。
那鬼头刀刀身碎裂的瞬间,爆出一股极浓的阴气,而不远处的鬼影则发出极为凄厉的惨叫,怨毒的看了看崔宁,慢慢退到那大榕树主干下,不再飘忽不定。崔宁仔细看了看那鬼影,发现鬼影似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只是看起来面目狰狞,却又十分的痛苦。
鬼影看着慢慢『逼』上来的萧道士和李老道,忽然口出人言,凄苦的喊到,“我从未伤害过无辜人命,可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萧道士冷冷一笑,“我还没听过不伤害过人命的鬼?那展武是如何死的,那刘厨子的婆娘又是怎么回事,不采阳补阴,单单靠吸取此处阴气,你能有如此浓郁的鬼气?”
那鬼影恨恨的说道,“那展武受唐家所托,勾引玥儿贴身侍女,打探玥儿的隐私秘密,我不过给他点教训,却也不未曾伤他『性』命;那厨娘更是收了李家钱财,妄想在玥儿的饭食中下毒,我气不过,却也不过让她阴气入体,大病一场而已,岂能说我害他们『性』命。”
萧道士喝到,“什么唐家李家,鬼就是鬼,满嘴鬼话,难不成是曹家请你保护曹玥的么,荒谬。那曹小姐母亲又是如何过世的,我看十有八九也是你捣的鬼。”
“倩儿是我亲侄女,我岂会害她『性』命,不过倩儿的死与我的确又很大关系,她是为与我沟通,才损耗大量阳气,导致早逝。”那鬼影幽幽的叹道。
萧道士冷冷的问道,“哼,那你又是谁?难不成是从曹夫人娘家跟过来的鬼?”
那鬼影站定了理了理头发,脸『色』也平静下来,却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清秀女子,“我生前是曹家家主曹坚的宠妾聂嫣,听信『奸』人妄言,自尽于此。”
崔宁惊奇的问道,“你真是那个上吊自尽的姨娘啊。”
那女鬼恨崔宁砸断了附体的鬼头刀,并不理他,而是继续对萧道士说道,“自四十三年前我枉死于此,便一直被那鬼头刀拘禁在这曹氏外院方圆不过数百丈的地方,能接触的无非是住在这外院中的曹氏族人,我又怎么舍得去伤害他们,更何况那倩儿是我血亲。”
萧道士不屑的笑了一声,“你这故事编的有模有样,可又如何解释曹夫人是怎么知道你这女鬼的存在的,难不成你还会托梦不成。”
那女鬼沉默半晌,然后才轻轻的说道,“此事是我曹家隐秘,我不与你说,既如此,你们动手吧。”
萧道士冷冷的哼了一声,却没有接话,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铜镜,这时那大榕树上又飘下一道淡淡的鬼影,吓了崔宁一跳,仔细看却是一个二十多岁少『妇』模样的女鬼,那少『妇』女鬼飘到到前那个鬼影身前,对着萧道士跪倒哀求道,“几位仙长,我姑姑生『性』纯良,的确从未伤害无辜人的『性』命,我自曹家得知姑姑一事,因此才自愿损耗大量阳气,与我姑姑相见的,此事真与我姑姑无关,还请诸位仙长网开一面。”
萧道士一愣,喝问道,“你这道行浅薄的小鬼也想蒙蔽我?居然想要要假扮曹夫人,看招。”说着一晃手中铜镜,发出一道白光便向那少『妇』模样的女鬼照去。
那少『妇』女鬼显然道行极浅,面对白光顿时大惊失『色』,却又不知躲闪,就在白光照到少『妇』女鬼的刹那间,原先那个女鬼猛地吹出一口阴气,将少『妇』女鬼推至一旁,那道白光尽数照在了原先那女鬼之上,再次烧出大片白烟,等白烟散去,那女鬼已几乎不成形了,却并没有再反抗逃跑,而是转向那少『妇』女鬼,幽幽的说道,“倩儿,人鬼疏途,他们既然已经发现我,定然不会放过,可他们既然未发现你,你不应出来在他们面前现身的。”
那少『妇』女鬼带着哭腔说道,“我哪舍得姑姑受他们冤枉,原以为这些道士是正人君子,可以讲道理,所以才会出来申述,岂知尽是些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卫道士,难道世间就没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么?”
女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径直飘至那石碑之上,缓缓道,“四十三年囚禁苦,今日有幸得解脱,回想前生今世事,方知善恶皆是空。”
说罢鬼影渐渐散去,只剩下一团白『色』的灵气,在茫茫的夜『色』中轻轻的随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