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杨安歌开口。
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这么抗拒。
“杨安歌是吧?你是杨彦殊的女儿,并不是我的,我这一生磕磕绊绊,做了许多的错事,那些罪名都已经记录在案了。如果你有我这样的母亲,会是你的耻辱。”祝蘅开口。
她已经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不愿意和过去,更加不愿意和将来的人扯上牵挂。
“可那又怎么样?你是我的母亲。这是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办法拒绝的呀。而且我本人也是不在意的。”杨安歌开口,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见到母亲,却没有想到母亲这么抗拒她。
甚至,感觉还有点抗拒父亲。
“所以你是因为父亲才拒绝我?还是说你想让我有一个清清白白的未来,不想认你这个母亲?”杨安歌问道,不太明白母亲的正确想法。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祝蘅说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想法。”杨安歌开口:“你和父亲应该也是非常恩爱的情况吧?可为什么你们现如今这个样子?而且父亲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存在。”
甚至她不懂,为什么母亲和孟芙雪一样。
祝蘅看着杨安歌的脸,精致的面容,眼底虽然不是天真,可是也有对自己的想念和柔情,她仿佛是看到了当年那个自己。
实在是太像了。
不管是神情还是感觉。
都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问道:“所以,你和你的父亲很亲近吗?”
“还好。”杨安歌开口。
她从小就不在父亲的身边,虽然很宠爱她这个女儿,但是并没有溺爱。所以很多时候她在心里是尊重父亲的。关于母亲的事情也没有大肆宣扬。更加没有跑去她那边歇斯底里。
只有陆初尧的事情不太冷静。
后续她也跟父亲道歉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走自己的路,不要依赖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祝蘅淡淡开口:“我作为你的母亲,没什么能够给你的。唯独这句忠告希望你认真听。”
杨安歌问道:“所以你还是和父亲有隔阂的,是吗?还是说你们两个人之间是死敌?”
不然为什么母亲都到这个地方了,父亲还是没有过来看一眼,甚至没有想办法营救?
“死敌?”
祝蘅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是死敌?
他们两个不过是孽缘罢了。
“是吗?”杨安歌问道。
“如果你想要过自己的人生,不想沦为谁的棋子的话,还是好好的过你自己的人生路。不要把你的父亲当成神明,也不要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祝蘅道:“他先是一个政客,是一个上位者,而后才是你的父亲。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清楚。”
杨安歌对这段话似懂非懂。
不过她貌似听出来了一个道理。
父母,两个人可能水火不容。
“你不希望我救你出去吗?”
杨安歌问道。
她这次是打算拯救自己的母亲的,就算这里是国际监狱的分部,就算自己的母亲罪大恶极,人神共愤。可依旧是自己的母亲。
有时候,
人们害怕的并不是失去,而是害怕失去之后没有更好的替代。杨安歌不想失去自己的母亲。
“你以为你能够救我出去吗?”
祝蘅笑了一下。
可能是太小,还有些天真。
“我今天还见你本来是想要救你出来,本来还想问为什么你当年抛弃了我,看到你在这里的时候,那些问题的答案似乎都不重要了。”杨安歌笑了笑,有些许的苦涩。
“而且我本来是想要和你谈谈心的,但是发现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甚至于你很讨厌我,而且好像是很讨厌我这张脸。”杨安歌不太明白,她的脸和父亲的并不算太像,为什么会讨厌自己这张脸??
祝蘅没有想到她的想法还挺细腻。
“没错,我是很讨厌你这张脸。”
仿佛让她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就像是一个因果循环的噩梦一样。
她原谅不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更加不知道这个小生命的降生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是大棋子生下的小棋子罢了。
“为什么?”
祝蘅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怎么脸就不是她的脸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说完了你就走吧。”
祝蘅下了逐客令。
杨安歌还打算再说什么,就看到祝蘅给一旁的守卫给了眼神,她本来还想继续待着,却发现其实自己早就没有那个资格了。
“我能叫你一声妈妈嘛?”
杨安歌问。
祝蘅听到这句愣了一下。
立马转过了头。
“不可以!”
声音非常的尖锐,拒绝得很明显。
杨安歌怔了一下。而后释然了。
没有想到母亲对她这么的讨厌。可能对父亲也很讨厌吧。所以才会把自己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她开口:“那,再见。”
可能这一次就是再也不见了。
从她说这句话到说完离开,祝蘅都没有转头回来,甚至坐的笔直,都没有动一下。可其实如果看到她的正面,就会发现早就泪流满面。
生而不养,不配为人母。
而且她现如今的这种状况怎么能拖累女儿呢?如果杨安歌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杨彦殊还能让这个小女孩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
可如果杨安歌知道她的父亲是那么不堪的人,可能之后的一切就会不尽相同了。
她是个早就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已经没有机会看到自己女儿的将来,也不能预料后来的事情。只能让她做一个狠心的母亲了。
杨安歌出去,情绪低落。
杨文问道:“安歌小姐,您出来了?您的母亲怎么说?”其实他是不赞同的,从这个地方往出救人,几乎不可能。
尤其是他们小姐。
“没什么事情,走吧。”
杨安歌心里最柔软的一部分就是她这个母亲了,既然都已经被母亲抛弃了,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这里两个人的对话早就已经有人报告给了总统府杨彦殊那里,听到消息的杨彦殊本人似乎一点儿都不疑惑。
人性这个东西他还是很了解的。
不管是熟悉的人还是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