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他能够感受到，林楚身上的那股惊人的自信，他完全相信，如果说自己选择前者的话，只怕是真的十年八年不用出来了，就算是李家愿意花钱捞他，只怕都不一定能够捞的出来。
甚至于有可能，直接在牢里消失了。
张青不怀疑林楚有没有这样的决心，毕竟一个敢直接光明正大把他弄小巷子里来锤一顿的人，脑回路完全有一些不正常。
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第二条呢？”
张青倒没有被直接吓趴下，还保持着相当的理智，虽然说第一条有点吓人，但谁知道第二条是轻是重？
“我要你一条腿。”
林楚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好像是在大街上要买两颗白菜一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平静而深邃的眸子，让张青忍不住心里发毛，说实话，如果把林楚换成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的话，他的心中虽然是有些忌惮，但也不会如此的害怕，但是林楚一个二十岁出头没有多少的年轻人，竟然是有如此的……
张青见过很多人，李子木也经常跟他吹捧自己的儿子李宁，说李宁怎么怎么的人中龙凤，怎么怎么的优秀，才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白手起家，身家好几千万……
但是张青比谁都清楚，李宁所谓的白手起家，究竟是有多少的水分，要不是有李子木这个土豪老爹背书，有几个人愿意跟李宁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合作。
而跟林楚比起来，李宁完全是被甩出去了十七八条街。
“林先生，这件事情跟我的关系并不大，我跟杨天明可以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完全没有必要下这样的狠手。”
“要不然的话，咱们谈一下赔偿的事情，我也知道杨天明伤得不轻，住院治疗啥的，肯定是需要一大笔的费用，您放心，不管是多少钱，我肯定全额赔偿，或者说您说个数，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肯定给您如数奉上。”
张青不断的解释着，他的心里，真的可以说是七上八下的，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一个，其实他都不想要。
面子什么的，有时候该要，可该放下的时候，也得放下，只要是能够保住自己，干什么不行？
别说是说几句软话了，如果说给张青一坨奥利给，只要是能够取得林楚的原谅，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林楚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没有多少的动作，轻装动力臂上却是传出了一阵轰鸣声，一缕缕灰色的气流从上面的排气孔中排泄出来，围绕在林楚的右臂之上，就好像是一条灰色的蛟龙一般。
“砰！”
紧接着，林楚直接是一拳擦着张青的耳朵砸在了地面上，整个地面混凝土碎屑四处飞溅，砸在张青的面庞上，直接是被蹦出了一道道的口子。
猩红的鲜血顺着张青的面庞落在地面上，整个脸显得格外狰狞，就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样。
“张爷！”
周围躺着的那几个小弟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直接是拎着棍子站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本事，刚刚他们几个人联起手来在林楚的手底下都没有坚持过几招去，现在他自己一个人，还是在挨了两下重击的情况下，几乎跟找揍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不过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上来了，当初张青对他有恩，如果不是张青的话，只怕现在他早已经不知道在哪块地里躺着了。
有些事情，比生命还要重要！
只不过林楚就蹲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汉子，任由那个汉子向着自己走来，没有做出半点的反应。
“回去！”
没等那个汉子走到跟前，也没等林楚起身攻击，躺在地上的张青就已经出声呵斥了。
“张爷，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跟你没什么关系……”
孙芒果冷静的出声，他清楚，今天的事情想要解决，必定是有人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愿意替张青扛这一下。
或许林楚要的是张青的一条腿，而林楚也有足够的能量来做这件事情。
张青已经是被逼在了悬崖边上，跳不跳没有多少的区别，已经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但是张青没有办法，不代表着他也不行，
要是今天有人把命留在了这里，就算是以林楚的身份而言，只怕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被纠缠上很久。
“滚回去！”
看着孙芒果眼眸中的神色，张青冷声呵斥。
“劳资用不着别人帮我怎么怎么样，自己惹的麻烦，我自己能够扛下去！”
一边说着，张青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只手指着孙芒果，“往边上站着去。”
原本还是目光坚定的孙芒果，在张青那锋锐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的后退，最后靠到了墙边上。
“考虑好了吗？”林楚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张青，笑呵呵的出声。
蹲在地上的他，比张青矮了很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仿佛是一座山岳一般。
张青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林楚今天是下定了决心，与其是让孙芒果白白的做出牺牲，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把事情给扛下来。
“考虑好了。”
张青笑了笑，事到临头了，看开了，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曾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逼迫别人，甚至于更狠，如今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好像也是罪有应得一般。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我选第二条！”
“您动手吧！”
张青一咬牙，一副认命的样子。
“我动手？”
林楚摊了摊手，笑呵呵的出声，“我动手干嘛啊，你当我是什么，黑社会嘛？”
“我可没有打人的习惯。”
你特么不是黑涩会，你比黑涩会心都黑！
张青在心里吐槽了几句，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根铁棍子，一只脚靠在旁边的墙上，一咬牙，照着自己左腿抽了下去。
“砰！”
铁棍砸在左腿上，传出一道闷响。
然后一下又一下的砸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但是张青却是一声不吭。
很快，猩红的鲜血就把张青的裤子湿透了，裤子裂开，显露出血肉模糊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