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别走啊，来聊聊，我们聊聊。”
“不。”
“你刚刚帮了我, 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不需要，谢谢。”
……
大街之上。
黑发少女身后跟着一位鼻青脸肿的银发老男人，这一幕，无疑是相当吸引人注目的。
所以被跟了一会儿后……
宇智波带子忍无可忍地回转过身, 单手叉腰说道：“你这人能不能别跟着我啦？我不想和变态多说话, 因为可能会被传染的。”
自来也：“……”他无语凝噎了下，讪笑着说道, “小姑娘，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歧视吗？”
宇智波带子逻辑清楚、理直气壮地回答说道：“变态难道不该被歧视吗？！”都已经做出那种事情了，被歧视被嫌弃甚至被殴打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好吧？
自来也：“……”很有道理, 一时之间门竟然让他无言以对。他略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虽然也习惯了被嫌弃, 不过……被长着徒孙脸的小姑娘这样做，还是多少有些微妙的。
而如若说刚才第一眼觉得她很像带土，
那么……
现在真的是越看越像。
除开带土的脸孔要更加坚毅些她的脸孔要更为柔美些, 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区别。
他其实与这位水门的弟子不是很熟, 毕竟他当年就只是偶尔回村，但再怎么说也见过不少次对方, 自认绝不会记错那孩子的长相。
忍者的直觉告诉他，相似到这个地步，真的不太可能只是个巧合。更别提，如若他没看错的话，她身上穿的衣服分别是类似宇智波族服的款，只是没有族徽而已。
他过去也和不少宇智波打过交道, 他们一族基本都是这个调调，而这种衣服也的确更能凸显他们的容貌气质，他绝不会记错的。
而今……
宇智波一族数年前一夜被灭……
这个火之国边陲小城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与宇智波带土相同容貌差不多年纪的少女。
真的有些可疑。
若是换成别的忍者……
既然心生疑惑，那说不定会第一时间门将人控制住，而后直接忍术拷问并用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自来也却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他不可能只是因为怀疑就限制眼前人的人身自由，更别提，她方才主动接近他的确是一片好心无疑。
这样的善意，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很宝贵的。
他如若用恶行来回应这份好心善意，说不定从今以后这个世界又会少上一份小小的美好。
这是绝对不可取的。
也只会让他的梦想更难达成。
虽说……
大约也很难达成了。
毕竟，那个被他认定的“预言之子”已经……
而与眼前人容貌一样的少年，更是在那之前就……
想到此，自来也的心中沉重了些许，只是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轻松不羁的笑意，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容。他笑着说道：“好吧，小姑娘，刚刚的事情算我错了。不过既然你对我有恩，我肯定是要报答的。实不相瞒，我可是超厉害的忍者哦！”
“……”刚想说“不用了”的宇智波带子咽下即将出口的话语，认真地打量了下眼前人，下意识问道，“超厉害么……？”
“怎么？不信？”
“……不。”宇智波带子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信的。”
“哦？”自来也倒是有些诧异，“为什么？”他刚刚可是被一群普通女人狠狠给揍了一顿，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会觉得他厉害？
“因为年纪。”宇智波带子诚实回答说道，“你看起来应该至少四五十岁了吧？一个忍者能活到这个年纪……还有精神做偷窥变态，甚至还没被打死，挺不容易的吧？”
自来也：“……”这理由过于现实，而且现实中还带着点嫌弃，嫌弃中还带着更多的吐槽，一时之间门居然让他无言以对。
不过……
是啊，如今这个世道，忍者的寿命较之忍村的普通人，真的要更短。
越是强大的忍者，反而越加如此。
水门……
玖辛奈……
还有……
跟在水门身后一声声喊着“水门老师”的带土和琳……
都是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样一个在当时所有人看来前途无量的水门班，活下来的仅只一人而已。
他心中沉重，脸上却是再度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叉开双腿摊开双手摆出了能剧的派头，手脚并用地在原地跳了几个相当标准的舞台动作，气势十足地说道——
“没错，在下正是来自木叶的妙木山仙人自来也大人是也~”
“……木叶？！”宇智波带子捕捉到了关键词，双眸顿时一亮，“你是木叶的忍者？”
而自来也也的确是故意这样说的，他见对方对此有反应，立即说道：“对啊，木叶，你知道？”
“嗯，知道的。”宇智波带子点了点头，“木叶隐村，五大忍村之一以及最强大的忍村。不过……”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木叶的护额不是漩涡形状的树叶吗？你的为什么是‘油’？”
“那自然是因为我超厉害的！”自来也双手抱臂，一脸自信地说道，“所以不用和其他人戴一样的护额！”
“……”还、还能这样的吗？就连佩恩老板都要和其他人一样涂指甲油呢……哇，突然觉得佩恩老板似乎有点没排面呢~不过，佩恩老板其实挺奇怪的，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时常有种正和“假人”待在一起的感觉。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猜测那应该与对方使用的忍术有关，所以，这无疑就不是很好询问了。就算她再没常识，也知道这对忍者来说是非常失礼的事情。
“你去过木叶吗？”自来也状若随意地问道。
“没有。”宇智波带子诚实地摇了摇头，“但是，我在木叶有朋友来着。”
“哦？”自来也顿时在意了起来，“谁？”
宇智波带子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想了想，抬起手比划了起来：“他大概这么高，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戴着黑色面罩，但即便如此也特别特别帅，然后……”
“卡卡西？！”自来也秒答，这能不秒答吗？毕竟卡卡西也是他徒孙，并且还和带土是队友。再说了，她描述得特征未免也太明显了，只要实际见过“木叶的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都能秒答的吧？
“……你还真是木叶的啊。”宇智波带子见对方立即就能答上来，心中顿时信了七八分，她双手合十笑着问道，“那我再考考你，你知道他的住址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主动说了地址的前半段，免得对方觉得她在套话。
自来也：“……”他愣了下后，非常顺畅地说出了后半段，毕竟他虽然常年在外游荡，但偶尔也是会回木叶的，只是次数越来越少罢了。而回去时……偶尔他也会去看看故人们，比如水门唯一留下的弟子卡卡西。
他们通常会一起去居酒屋，相对而坐，然后一边喝点小酒吃点小菜一边稍微说下自己的近况。
点到为止的那种。
气氛绝不会尴尬，但也没有多亲密。
也许在卡卡西的眼里，他也不算是个合格的师公吧，需要的时候，从来都不在。
而只要看到卡卡西，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水门，想到那似乎只差一点就能够达成的心愿，以及……他那个曾经想带走照顾却没被允许的孩子，对他来说，这也有些……
所以，这些年他们见过的次数不是很多。
不过卡卡西的地址他确实是知道的，偶尔他也会给对方邮寄一些自己不会外售或限量的刊物，毕竟卡卡西是他的忠实读者来着，这也算是他这个“不争气的师公”为他谋求的福利吧。
“哇啊！”宇智波带子并不知晓眼前人复杂的心态，连连点头，“看来你确实认识卡卡西哎！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也是朋友吗？”
“额……”自来也愣了下后，回答说道，“姑且算是长辈吧。嘛，毕竟我也这把年纪了。倒是你……”他试探性地说道，“是如何和他成为朋友的呢？”
“他之前救过我。”宇智波带子诚实回答说道，“然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这样……”自来也心中狐疑更甚，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真诚灿烂，“对了，小姑娘，忘记问你名字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吗？”宇智波带子于短暂的犹豫后，选择实话实说，“带子，我叫带子。”反正眼前人大约真的是卡卡西的熟人，回木叶问问就知道了的事情，倒是没必要隐瞒。
自来也：“……”
带子……
带子。
带子？！
Obik……
带土则是Obit。
这个名字……
难道还能说，和外貌一样是巧合吗？
卡卡西……你……做了什么？
自来也不禁回想起了过去的若干年，虽然他回木叶的次数确实不是很多，但他也很清楚如若卡卡西在木叶，那么该去哪里找他——
慰灵碑，
慰灵碑，
还是慰灵碑。
不在家里，基本就是在那里。
不会再有其他地方了。
风吹日晒雨打雪淋都不会变更。
带土还在时，他明明也没觉得这两个小小少年的关系是有多好，但有些事情，大约只有失去后才会展露出来。
然而，他原本真的认为卡卡西只是在单纯地怀念故人而已……
可是，他不会在漫长的孤寂和思念中突破了什么不该突破的底线吧？
就像大蛇丸那家伙一样……
……常理来说应该是不会的。
卡卡西不像是那样的类型，残酷一点地说，他经历过太多的苦难，所以精神和内心才格外坚韧，他比谁都相信这位后辈是无论何时都能够坚守自我的类型。
但是话又说回来……
很多人在突破底线之前也都不是那样的类型，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走到了那一步，从此以后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就像大蛇丸……
在得知消息之前，他真的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叛村，甚至在此之前就对村子里的一些人……
自来也并不想怀疑自己“硕果仅存”的徒孙，
但他也确实认为自己大约又该回木叶看一看了，看看故人们，再顺带确认一些事情。
如此，方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