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事到如今,我们唯有这么做,才有机会夺得贲业土地。”
庵棠剑八深吸一口气,走投无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刚准备转身离去,召集人手前往主城,民众中却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了一句,“对了,刚才还有三个外来人来过,是一个长的很英俊,配着三把刀的男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不过我看那应该是某个氏族的贵人子弟吧,这年头的年轻人都喜欢外出拿着三把刀,还有人自称是三刀流的剑客……”
平民笑呵呵的,毫不在意,更没往某个更深的方面去想。
“什么!?”
听闻此言,察觉到其中重要信息的庵棠剑八,却突然停下了上马的动作,回头望着那名民众,惊疑不定,“你说有一个配着三把刀,长得很英俊的男人!?”
同伴闻言后,也是大吃一惊,与之四目相对,“难不成……”
“会是那个男人么!!”
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么……”
民众们与反抗军看到二人慎重的神色,皆是有些惊愕了,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不,没什么。”
庵棠剑八摇了摇头,示意众人没有什么大事,也不想去让他们过多担心。
回过头,看向了自己最信任的同伴,语气低沉道:“希望那三人真的只是一些外来的游客吧,战国佩戴着三把刀的人多的是,应该只是凑巧罢了,那个人也没可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才对。”
“但倘若真的是那个人,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会来到这里,又代表着什么呢……”
同伴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看着他,“难不成真的是代表着苇名众的态度而来?”
原本苇名众便拥有着鬼庭刑部雅孝这个实力强悍的主帅在,现如今又多出了一个令人忌惮的强者,他们根本就毫无优势可言,也没有一丁点的话语权,不,甚至就连生杀大权也都在别人的手中握着。
他们二人口中所交谈的人不是其他,正是在战国引发了三刀流仿妆潮流的苇名二把手,拥有龙马之称的鬼庭雅昭。
一般的民众对于高层上流圈子里流传的名人,大多数也都只是听过,抱着一些敬畏的态度,平日里也不会去过多的关注,因为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来说,压根就没可能会接触的到那些地位超然的大人物,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
但是在属于战国各大势力的将领圈子里,没有人敢说自己从不会去关注苇名一心,以及鬼庭龙马。
他们两人一个是当世剑圣,另一个则是拥有着不逊色于剑圣地位与实力的剑道天才,毫不客气的说,仅凭他们二人之力,一人一剑,便足以颠覆掉一个鼎盛的王朝,也代表着整个战国中绝对的个体战力权威!
而拥有着两名当世剑圣的苇名,自然也拥有着被人所忌惮的资本。
苇名七本枪也只是战国明面上的高端战力,真正的力之顶点,那还得看苇名一心与鬼庭龙马。
更别提现在的苇名,还在不知不觉中又多出了一名顶尖强者,那便是鬼庭刑部雅孝。
在抛开一切的种种因素不谈,原本的庵棠剑八,不论如何,也都还是拥有着一些自信心,坚信自己能够劝说苇名众与鬼庭雅孝,让他们交出一部分的贲业土地,哪怕是让他付出一切,也再所不惜。
但是现在突生变故,贲业又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在没有确认到对方的真正身份与意图之前,他感觉自己对于局势的把控,变得凌乱了,也逐渐的失去了信心。
“但仔细想来,这也算得上是一个机会了,因为我们可以尝试去绕开鬼庭刑部雅孝这名主将,直接去面见苇名的二把手,鬼庭龙马。假如对方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性情豪爽,嫉恶如仇,慧眼识珠,说不定我们也有机会能够得到他的重视……”
庵棠剑八苦思冥想良久,也突然间豁然开朗,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笑着对旁侧的同伴说道:“听说眼下苇名众的诸多大将与七本枪,在早年间都是被鬼庭龙马一手扶持起来的,足以可见他是一个惜才之人,再加上他的实力早已达到了傲视群雄的至高境界,也没可能会是一个较难相处的人吧。”
“或许吧,你是打算去面见那三人,一查真伪么?”
副手眉头一皱,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看到庵棠剑八点头做出回应后,他沉吟了片刻,便也立即转头去向那些民众询问之前发生的事情细节,以及去打探那个佩戴着三把刀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很快的,听着那些民众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后,他们最终也得出了一个模糊的印象:那个男人是一个彬彬有礼,也很好说话的人。
副手得到了这些消息,重新回到了庵棠剑八跟前,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神色,也为其重新复述了一次。
“我就知道,假如真的是那个男人的话,肯定会是一个极好去交流的人,虽然我们的年纪相仿,但他的成就却是别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庵棠剑八欣喜不已,却也并没有多少羡慕可言,只是用崇敬的语气感慨道:“有时候你也不得不去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根本没得比。”
副手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倒是认得清自己的地位,知道自己跟别人没得比。
不过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因为有时候就怕某些人跟二愣子似的,始终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去做出一些攀比的愚蠢之事。
“怎么样,你支持我的这个决定么?”
庵棠剑八看着沉默不语的同伴,迫不及待的询问了一句。
副手看他摆出这副急性子的态度,思考了一下,也只能无奈的一笑,“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若是那个人真的是鬼庭龙马的话……
深吸一口气,他握着佩刀的手心都不自觉的出汗了。
说实话,总感觉有一种要去见老前辈的感觉啊,压力直接就被拉满了!!
“是与不是,一见便知。”
庵棠剑八洒脱的一笑,似乎也是毫不担心,只是招呼对方同自己尽快动身。
翻身上马后,回头看着民众与反抗军,叮嘱那些手下道:“你们暂时不必跟随我们了,就先在此原地待命,等我二人归来便可,期间没有任何危险出现,千万不得擅自引起兵戈之乱。”
“明白。”
反抗军对于首领的命令,毫无异议,听命是从。
“这位大叔,麻烦帮我们指出那三人前往的路径方向。”
在此期间,翻身上马的副手也询问起了旁侧的一名民众,对方也很热心肠的为其指引了方向坐标。
得到了重要信息后,他笑着同对方道了声谢,扭头看向了首领,一手握紧了缰绳,“走吧,我已经知晓他们的目的地了,并非是直接前往主城的。”
“出发。”
庵棠剑八神色肃穆,双腿夹紧马腹,驾马驰骋而出。
二人骑着坐骑飞奔而去,一骑绝尘,掀起一层烟尘,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尽头。
目送着他们二人的离去,民众之中,有些人患得患失,有些人则是喜笑颜开,转头跟反抗军中许久未见的亲人相聚,场面看上去也是其乐融融。
二人一路骑着马,驰骋在贲业的道路上,一言不发,认真赶路,穿梭过一个又一个村庄与宽广田野,最终在走过一道乡间小路后,来到了距离主城最近的一处村庄,也是属于主城脚下的繁华城镇。
来到了村子入口处,二人勒紧缰绳,停下了前行脚步,胯下战马也发出了嘶嘶长鸣。
村子里的民众们闻声望去,便看到了两名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武士,惊愕之余,也小心翼翼的去打量着他们背后插着的旗帜。
在看到是象征着贲业反抗军的标识后,原本还有些忐忑的民众,顿时便松了口气。
“原来是反抗军的大人们!”
民众们纷纷露出了笑脸,朝着二人凑了过来,很快便围的水泄不通,“大人,你们是途径此地,准备前往主城么?”
“大人,你渴不渴?”
“大人,不如先进屋用些餐食吧!”
热情好客的民众围着二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这股热情劲也让马上的二人感觉到有些窒息,胯下战马嘶嘶长鸣,也在不停的挪动铁蹄,小心翼翼的让开道路,生怕被这些人给挤翻在地。
副手看了一眼炊烟袅袅的房屋,白天发生的战争并没有影响到这些平民,到了饭点后,他们依旧会照常烧火做饭,家里头也有余粮存在,根本不会饿到肚子。
粮食的富裕也让民众们拥有了热情的资本,这一幕在苇名众的战争时期,是很难遇见的,毕竟就连地主家都没有多少余粮,更何况是贫穷的平民?
苇名众向来都是接济难民,哪里有过被民众们去接济的待遇。
这也足以可见,贲业地广人稀,河道海纳百川,也的确是不缺粮食的。
他们的穷,只是穷在了没有金钱与物质上面的支持,单论生理上的一些需求,平民们在家中常年储存的粮食,那还是可以用来填饱肚子的,并不会饿死人。
这也可以理解为,在这个大环境之下,让人吃饱饭没问题,但生活上的资源会很缺乏,大多数的现钱和可用资源,都被主城里的氏族豪绅以及掌权者夺走了,留下来的,仅仅只是些饱腹用的口粮罢了。
这或许也算是内府的御下之道吧,战争需要钱财的支撑,在尚未一统战国之前,麾下的殖民之地,只会给你们保持在一个温饱线上,不会有太多上升的空间。
这样一来,民众们便处于两个极端的境遇,只要安安稳稳,按部就班去种田养殖,自己与家人便不会饿肚子,上缴的粮税足够多了,甚至可以搬到主城去享受庇护的优质待遇,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失去了任何可以反抗的手段,逐渐的被磨灭了斗志。
庵棠剑八面色沉稳,哪怕是面对着这些热情的民众后,却依旧没有慌乱了阵脚,看着眼前这些民众,也立即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诸位!诸位!请保持安静,听我说!”
民众们渐渐的停下了喧嚣,抬头用尊崇的目光看着反抗军的首领。
庵棠剑八看着平息下去的吵闹,松了口气,也立即讲出了自己二人来到此处的目的,“我们是为了追寻三名外来者才来到此地的,那三名外来者对我们很重要,他们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姑娘,男人长得很英俊,配着三把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他们?如果有的话,请立刻告诉我们,刻不容缓!”
听了他的话,民众们在惊愕之后,也纷纷开始回忆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在私下里进行交流。
庵棠剑八也与副手屏住了呼吸,坐在马上,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这些村民们脸上挂着的疑惑神色,迟迟无人回答,也让二人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感觉他们可能是追错了方向。
对视一眼,也有些失落了。
直到其中一人在思考了片刻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快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答道:“大人,你说的那三个人我有印象,但他们并没有来过村子,之前我也是在田野里耕种,在回来的路上这才看到过他们。”
伸手一指另一个与村子相反的方向,“就是那里。”
庵棠剑八与副手看了过去,愣了一下,“那里,似乎是河道水坝处。”
不过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多谢了。”
庵棠剑八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朝着对方丢了过去,笑了笑,“给孩子买些好吃的。”
说完,调转马头,驾马朝着田野驰骋而去,“驾!!”
二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搞的民众们都是一头雾水。
“那三个人是有什么问题么……”
一群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接过了银子的平民回过神,揣摩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块,紧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块银子,露出了恍然之色,“原来那个人给我银子是这么一回事……”
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也不得而知。
庵棠剑八与副手驾驭坐骑,又是一阵奔腾,最终来到了贲业的河道水坝处,看着四周,“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但为何没有人在。”
然而望着空无一物的田野,他们不禁面露疑惑。
思索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嬉笑声音,二人闻声望去,却也看不太清楚。
对视一眼,他们翻身下马,步行着靠近了过去,俯身穿梭过一阵丛林后,抬起头,便也看到了在河道边扎营烤火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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