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着青色火光的古灯,在鬼眼的注视下渐渐熄灭。
窦开源周身的鬼气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悉数被押回体内。
一个呼吸后。
审讯室恢复正常。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灵研院的鬼眼导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瑞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操着掉了几颗牙齿导致有些漏风的嘴巴,不可置信的喊道。
刚才发生的一瞬间,仿佛是梦境。
可是随即从门口挤进来的郝天巧和陈书行,则是彻底证明了一切都是真实。
这位含着棒棒糖的女孩,苏瑞可太熟悉了!
尤其是她老爸,可是自己父亲政治上的竞争对手!
窦开源满脸猪肝色,一言不发。
在没有弄清楚鬼眼究竟是什么态度前,他不敢轻易发火。
灵研院的导师强大,稀少。
每一位都是学院的宝贝。
可以说,导师的态度,基本等同于学院的态度。
“苏瑞,不得无礼!”
听到窦开源执事的话,苏瑞才如同大梦初醒,退到一边,用手强行掰正自己的下巴,将鲜血咽回肚子里,阴毒的盯着一脸无所谓的时分。
可恰恰是这无所谓的表情,更加刺痛了苏瑞,一口郁血差点再次喷出来。
但其实他错怪时分了。
这只是面瘫导致疑惑没有办法表现出来而已。
“鬼眼导师,鄙人执灵部惊蛰。”
“阿弥陀佛,圆嗔见过鬼眼导师。”
惊蛰和圆嗔纷纷和鬼眼行礼,无论是灵调局还是佛门,都有学生在灵研院修行。
况且惊蛰和圆嗔年轻时,也是一名学生。
所以无论是出于自身,还是背后的代表,他们都该如此。
“见……见过鬼眼导师。”任由现在内心有多么不甘,窦开源也只得一并行礼。
短短的几分钟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早知如此,进门的瞬间,他就应该一掌击毙时分,也没有这么多后续!
“嗯。”
在窦开源行礼后,面具上的鬼眼慢慢闭合,几人心中无形的压力至此才消散。
戴着面具的鬼眼导师,走到时分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点头。
似乎在传递善意。
这个举动,却令时分更加的懵逼了。
经过刚才惊蛰几人的言语,他猜到了这个戴着面具的家伙身份,就是灵研院的授课导师,代号鬼眼。
同时也是顾少清的老师。
但顾少清有这么牛逼吗?
能为了自己让他的老师不惜和众议院翻脸?
哪怕灵研院导师的身份极其高贵,但明面上直接交恶众议院也不是明智之举。
见时分没事。
鬼眼这才扫向窦开源,淡淡道。
“窦执事。”
“在。”
被叫到名字,窦开源浑身上下都颤了一下。
“敢问刚才为何要直接对我的学生出手?莫非现在众议院定我灵研院学生的罪,都不用过问导师了么?”
“什么!?您……您的学生?这个时分,是您的学生?!”
窦开源面色大变。
如果时分真的是灵研院的学生,那就糟了!
假定的罪名统统都不会成立!
追查厉鬼,研究厉鬼,甚至收服厉鬼,灵研院才是联邦里最有资格的!
之前严良说时分是他的手下,就算有人证,手续上也不合法。
苏瑞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逐步逼迫时分让其还击,从而坐实罪名。
可一旦有了灵研院学生这层特殊身份,那假定的条件就荡然无存了,反倒是苏瑞在办案的过程中有些越俎代庖。
“怎么?灵研院招收新生,还需要和你们众议院汇报一声?”
“就算不知道,但如此办案,也未免太过草率!”
“看来,众议院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鬼眼的话语,一刀一刀刺中了苏瑞惶恐的内心。
这回,流下冷汗的可不是严良了。
连一旁的窦开源都高度紧张了起来。
恰好,此时的郝天巧往前一步,笑着开口。
“老师您别生气,我父亲刚才和我通电话说了,抓捕灵研院学生时分这件事,他们根本不知晓,完全是某些人私自所为。”
“众议院对于灵研院从始至终,无论是导师还是学生,都是极为尊重的,这点您放心。”
“想要破坏良好关系的人,才是其心可诛,对吧,苏瑞!”
伴随着郝天巧的语气逐渐冰冷,苏瑞很明显能感受到她的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
万一真的因为这件事,让郝建国在议会上参自己父亲一本,那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这里。
苏瑞当即陪笑道。
“鬼眼导师,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是真的不知道时分是您的学生,这不也是想为联邦做事分忧,才导致了贪功冒进,还请导师莫要介意。”
窦开源也站了出来,赶忙接过话。
“是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您看时分人也没事,不如就此揭过……”
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
“怎么,窦执事这是得了健忘症?刚才想要击毙时分的,我眼睛没瞎的话,好像就是你吧?”
惊蛰不屑的望着窦开源,直接拆了两人的台阶。
刚才这老东西掏出无常级别的青莲古灯,将自己的黑伞和圆嗔佛光都给压制死死的,要不是鬼眼赶到,否则会发生什么事,还真不好说。
“善哉善哉,惊蛰老……施主所说,我也看见了。”闻言圆嗔当即附和。
从深渊列车副本出来后,惊蛰和圆嗔都被叫去灵调局开了个圆桌会议。
讨论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时分的身份无限拔高,现阶段,最不能出事的,就是这小子!
恰好此刻,时分从地上捡起匕首,好奇道。
“这谁掉的匕首?上面还刻有署名编号我看看,编号9527苏……苏长官,这是你的呀?快拿好,别又掉了,伤着人就不好了。”
望着时分一脸的无辜样,下巴开裂嘴角残留着鲜血还要陪笑的苏瑞,顿感脑门一阵眩晕。
应了那句话。
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审讯室刚才发生的事情,可大可小。
但眼下这几个人,灵调局的惊蛰,佛门的圆嗔,灵研院的郝天巧,看样子都想要借此大作文章。
还真是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谢……谢谢。”
苏瑞压抑的接过匕首,虽然恨透了眼前的时分,但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只能无奈道了一句谢谢。
时分极为大度,摆了摆手。
“不客气,做爹的照顾儿子,应该的。”
“你骂我!?”
“我没有啊?”
“你刚才骂我是你儿子!”
“怎么不是吗?我记得刚才你和我打赌来着,说我能站着出去你就认我做爹,我想问问在场的各位,现在我可以站着离开了吗?”
鬼眼点头表态。
“当然可以。”
“多谢老师。”时分也是借坡下驴的好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鬼眼要说自己是他的学生,但这一定是顾少清的帮忙,而且恰是这个学生身份,才让自己免去了定罪。
对时分来说,只要能离开这审讯室,比什么都重要。
刚才为什么不提苏瑞用匕首刺杀自己以及窦开源强行要击毙自己,不是他不想,而是没必要。
惊蛰主动提及,那就代表,有人会出手。
另外那个叼着棒棒糖的女人,身份显然也不一般,言语之间,全是针对苏瑞。
所以,时分觉着。
大人物们的勾心斗角,就让他们去。
活着离开,以及确认时国平和王玲安全,才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
得到首肯,时分当即走出了窄小昏暗的审讯室,然后在门口站定转身,双手在嘴边作扩音状,冲着审讯实里面色铁青的苏瑞大喊。
“儿子!爹先出去了!免得让你爷爷奶奶担心!”
喊完。
时分心中快意十足,大步流星的走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