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将脑袋缩了回来。
他有些麻了。
不是修仙世界,而是古代版...也不对啊,不是有了蒸汽火车这些工业革命的玩意儿了么?
为什么还处处透着只有古代封建社会才存在的人文和建筑呢?
“小兄弟别怕。”
詹诚看到救了自己一命的谭家庄小伙计脸上显出白色,以为对方伤势过重,同时也在看清了那些东西后心里害怕,便轻声安慰道:
“你背上的伤的确很严重,但我已经用了上好的金创药帮你涂抹伤口,也顺便包扎了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至于底下的那群修罗,只要我们不发出太大的动静,牠们也寻不到我们。”
听到男人的话。
陈彻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身体也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但他更在意的,还是男人口中的修罗二字。
“修罗?”陈彻不解的问道。
詹诚点点头,虽然心里也奇怪陈彻为什么好像不了解修罗的样子,但转念一想,对方才苏醒,脑子一时间有些宕机也很正常,便耐心解释了起来。
“是的,修罗。不过底下的那些只是最低阶的行罗,没有灵智,行事全凭渴望血肉的本能,无惧生死,也没有痛感。”
说到这里,詹诚也问出了今日以来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小兄弟,你可知底下那些行罗是为何忽然袭杀谭家庄?”
他是云峰县县衙的捕头。
今日来到谭家庄本是为了调查人口失踪案,却不料亲眼目睹了修罗围攻谭家庄的惨况。
他手底下的一众捕快和衙役,在和那些行罗拼杀时全部阵亡。
而詹诚自己,虽然拥有武者九品巅峰的实力,却也奈何不得这么多的行罗。
要不是眼前的小伙计拼死帮自己挡住身后行罗的攻击,他只怕也早已成了下面的尸体之一。
“我...不记得了。”陈彻想了想,摇头道:“我只记得自己是谭家庄的临时工,今天原本要去外面砍柴,但还没出庄,就听到有人喊进贼了,便跟着大伙儿去抓贼,然后...然后就没了。”
詹诚一愣,“临时工?”
“哦...就是杂役。”陈彻反应过来,改口道。
不过心里还在想,一个月就两千,不入庄籍,也没有社保,不是临时工是啥?
这么想着,他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特别是男人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也就是这一眼,让陈彻忽然想到了什么,抓起了身旁的柴刀,很认真的问男人道:
“你身上这些伤,是被底下那些丧尸咬的和抓的?”
詹诚看着面容警惕的陈彻,心里更纳闷儿了,“丧尸?”
好在他反应也不差,瞬间便将丧尸和底下那些行罗联系起来,点点头道:“说是丧尸也不错,我身上这些伤的确来自牠们,不过不打紧,都只是一些皮外伤...呃,小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彻举起手中柴刀,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宛如受到威胁的狼崽子。
他想直接一刀了解了面前的男人,防止对方变异。
但看着对方手中那把满是豁口的制式长刀,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被对方反杀之前干掉对方。
这...还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啊。
尴尬了啊。
“咳,你被那些玩意儿咬了,有可能会变异,也就是变成如那些家伙一般的怪物。”
陈彻急中生智,给自己找了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谁料詹诚只是怔了片刻,随后便强忍着笑意,指了指灯塔之下,又指了指陈彻的后背,轻声道: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底下的尸体过了这么久也该变成怪物了吧?
另外,我可是亲眼瞧见,你的后背是被行罗连抓带咬啃成这样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要是他会变成怪物,那陈彻也逃不掉变成怪物的结局。
倒是陈彻那种紧张兮兮,煞有其事的姿态,让詹诚觉得有趣。
心想陈彻应该又是被某些话本,或者以讹传讹的谣言祸害到深信不疑的懵懂少年。
谣言乱人心,话本不可信!
“这样啊...”陈彻讪笑着,顺势放下高举起来的柴刀。
就这么一会儿,举着柴刀的手臂就有点酸了。
还好詹诚给了个很OK的梯子,这样一来就不会凸显出他原本的尴尬了。
而且,听对方的口气,被那些丧尸咬了似乎并不会变异。
这就有点超纲了啊。
不能传播病毒的丧尸,该叫什么?修罗?
另一边的詹诚也起了纠正陈彻的心思,正了正面色,道:“小兄弟,以后少看话本,同时也要做到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的基本行为准则。
还有,修罗并不具备同化其他生物的能力,倒是据说一些妖族拥有操纵或者夺舍他人之类的手段。”
陈彻:“....”
原主记忆里的妖是真实存在的?
这不合逻辑啊。
你们莫不是欺负我是外地人...
“好了小兄弟,你身上的伤不适合久站,还是先坐下好好休息,等熬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应该就能得救了。”
詹诚没太在意陈彻质疑的眼神,他权当做是少年人特有的偏执,毕竟他也是这么大过来的。
少年嘛,谁不曾做过一些自己信以为真的梦?
等长大了,别说什么不信谣不传谣了,到时候更会懂得,年少不知姐姐好的道理。
陈彻想了想,纠结这些的确没意义,自己如今的身体还很虚弱,便依言坐了回去。
就这么轻声聊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詹诚的影响,陈彻原本在见到底下的丧...修罗时产生的不安的情绪也完全平复下来。
同时抓住了詹诚话里的重点。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才会有人来救我们?”陈彻问道。
詹诚抬眸望向东边,“传讯铃铛只有我们在进行特殊任务时才能领取,而信号弹在先前与行罗拼杀时被毁,所以我无法与县衙取得联系。
等过了今夜,明日衙门上值时,在发现我等没有返回县衙,县丞大人必定会增派人手来谭家庄,届时,便是我们得救的机会。”
詹诚不是没想过杀出去。
不过,别提他已经受伤,实力顶多还余下六成,即便是巅峰时期,一个人面对两三头行罗或许没问题,但要他面对数以十计的行罗,那就完全只有逃的份。
只是这样一来就得扔下救了自己的小伙计了。
这是他不愿的。
另外,一头行罗除了智力以外,身体上的能耐本就不弱于普通的九品武者了。
再加上牠们无惧生死,也毫无痛感,只有斩首才能杀死的特点,更增添了杀出去的难度。
现在最好的自救办法,就是静静等待衙门里的同僚。
“只能等人来救了吗?”陈彻低语着。
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如果只是熬一夜,应该没问题。
但真的要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吗?
陈彻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将视线落在了灯塔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