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择懒得多想,走上前便去开门,双手碰到门板,才发现布满木纹的两扇房门也是两块完整的石板做成。
“呀!”他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推门,石门却丝毫未动。
反复尝试几次,陆云择瘫坐在门口,想着自己轻松拜师时的兴奋激动和拜师后被丢到岛上现在又累又饿浑身疼痛的孤独无助。又想到自己被杀害的爹娘姐姐和以前在家里时一家人的快乐生活。巨大的失落让他委屈的痛哭了起来。
许久,他再次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来到房后的树林里仔细的寻找起来。
“这些破树花开的漂亮,却连一根像样的枝条都没有。”陆云择正嘟囔着,脚下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蹲下身,看到一根还算顺直的藤条埋在满地的花瓣之中。用手一拉,藤条却被自身长满的细根牢牢的固定在地上。
刚刚平静一些的心情再次变得愤怒,陆云择随手在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段树枝,近乎疯狂的在地上刨挖起来。直到挖出的坑中出现了几颗小石子大小的绿色果实,才暂时停手。
“这是什么?”陆云择疑惑着把果实拿在手中,许是太饿了,把果实在衣服上简单的蹭掉泥土,便不管不顾的放了一颗到自己嘴里。用力一咬,原本坚硬的果实爆裂开来,浓烈的酸涩充满口中。
陆云择只觉得一股强劲的燥热从喉咙流向身体各处,短暂的难过痛苦之后,感到自己似乎充满了力量,身上的伤也消失了疼痛。他赶紧解开衣服查看,果然原本满是擦伤的身体已恢复如初。
这个惊奇的发现让陆云择心中大喜,赶快捡起其他的果实放在怀中,继续挖起藤条来。
随着清脆的断裂声,陆云择折断了藤条,在树干蹭掉上面的根须,满意的拿在手中走出树林来到湖边。
水中的鱼仍在惬意的游着,想到之前抓鱼时被戏弄的自己,陆云择脸上露出一丝奸笑。
调整了下手中藤条握住的位置,猛地插向水中,大鱼再次轻快的游开了。见此,脸上的奸笑瞬间不见了,恼羞成怒的他拿着手中的藤条,追着游走的大鱼在水中狂奔起来,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的栽在水中。
浑身湿透的陆云择垂头丧气的拖着手中的藤条回到了石屋前,靠着石门坐到地上,想起之前放在怀中的果实,便全都拿了出来,一把放进嘴里胡乱的嚼了几口,吞了下去。
与之前不同,吃下果实的他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感到事情不妙,陆云择刚想要站起身想把吃下的果实吐出来,那果实已化作千万股热流在身体里乱窜,钻心的疼痛,让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身体,不一会儿便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清晨,回想到昨日的经历,感到身体除了饥饿难耐并无大碍的陆云择拖着身体来到湖边,想清洗下满身的泥土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水中的大鱼似乎已经习惯了打扰,随意的游到他的身旁,完全没有被惊吓到。
陆云择也看到了大鱼,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大鱼意外的没有来得及跑开,被他紧紧的抓在了手里。
突来的惊喜扫除了身上的疲倦,把鱼扔到岸上,又欢喜的跑下水去摸之前被自己丢掉的火石。
生火,杀鱼……笨拙的学着在家时娘亲的模样。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来到仙界之后的第一餐,陆云择心中忽然生起了一些坚定的信念。踩熄了烤鱼的火,再次来到石屋门前,卯足力气一推,石门竟轻松顺滑的打开了。
看着幽暗的房内,陆云择在门口迟疑了片刻,踩着脚下的青石板进到房中。
房间竟出奇的宽敞,甚至可以说是广阔,足足比外面看起来大了几十上百倍。吃惊疑惑的陆云择赶紧跑出房门,房前屋后的检查着看起来不过正常规格的五间石房。
再次回到房内,陆云择壮着胆往里面多走了几步,发现房间里却不像门口那般黑暗。脚下的青石板路变得清晰可见,房间尽头的地上一个明亮的圆环喷发出清幽的光柱,流动的光柱夹杂着闪亮的光电冲到屋顶散开来把整个屋顶照得宛如星空。
青石板路两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台,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剑。陆云择走到一个石台旁,伸手去拿上面的剑,那看似轻巧的剑竟有千百斤重,完全拿不起来。他又到其他石台旁尝试,无果。便径直走向尽头发光的圆环。
走近了,陆云择看出那圆环原来是一个水池,水池中杂乱的插满了无数的剑,喷出的光柱正是那些剑的剑光汇聚而成。
陆云择面对眼前的光柱出神,透过光柱隐约看到对面水池边上还有一个石台,便绕过水池前去查看。只见石台上笔直的悬着一柄通体散发着银光的剑,剑身被银光映的仿佛透明一般。如不是来到石台前,被水池的光柱所挡,根本无法发现。
再看那石台也与其他光秃秃的石台不同,上面刻满龙纹,陆云择好奇的数了数,正好是九条龙。数过龙纹,他又盯着石台上悬浮的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用手去握剑柄。
剑竟轻而易举的握在了手中,陆云择长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把剑拿离了石台,瞬间,离开石台的剑原本散发的银光消失了。几乎同时,水池中的剑全数冲到了屋顶,盘旋了几周之后闪着寒光向他刺来。
陆云择心中大惊不知所措,慌乱的用双手把剑举到头顶,害怕的紧闭双眼大喊起来。只感到手中的剑被无数次的碰撞,头顶如闪电般的亮光将紧闭的双眼前照的一片通红。很快一切平息下来,感到自己身体并没有被刺中,他才试着睁开了眼睛。
四周已是完全的漆黑一片,只有自己手中的剑散发着比之前更加耀眼的银光。陆云择把剑伸向身前的水池,借着剑光看到水池中原本插满的剑已全部消失了。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刚刚受到巨大惊吓的陆云择把剑指向那个人影的方向,紧张大声的问道:“谁?”
黑暗中的人影没有回复。陆云择听着不紧不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越发的紧张起来,握着剑的双手已不由自主的发抖。
“你别过来!”陆云择声音颤抖的喊道,闭上眼挥舞手中的剑在身前胡乱的劈砍着。
剑一下子被挡了下来,陆云择用力没有拽动,这才又睁开了眼。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灵光,端庄典雅的妇人站在身前,用手指捏住了自己砍向她身前的剑。
“想不到仙界的弟子,也是胆小如鼠。”妇人轻蔑的说道,松开了捏在手中的剑。
陆云择见妇人面容和善并无恶意,压低了手中举着的剑。听到她嘲笑自己,不客气的问道:“你是谁啊?为何故意吓我。”
妇人被问的一笑,道:“你这小娃好不讲理,明明是你自己擅闯进来,却来怪我吓你。”
“可,可我是奉师命来这里的。”陆云择被妇人问的一时自觉理亏,想到师命又有些理直气壮的说道。
听到是奉师命,妇人心想,定是钟万崇哪个弟子新收来的小徒,不知仙规误跑到这里,害怕被自己责怪,才把师傅搬出来当做挡箭牌。便故作严肃的问道“师命?你师傅是谁?既是师命,你师傅更应告诉你这里是仙族弟子禁地才是。”
“仙主就是我的师傅。”陆云择有些骄傲的答道。
妇人一愣,有些吃惊的确认道:“仙主钟万崇是你的师傅?你叫什么?”
“没错,我就是仙主新收的徒弟,我叫陆云择。怎么样怕了吧?是师傅命我来这里修行的,才不是你说的乱闯。”陆云择有些得意的说道。
妇人仔细的打量着陆云择,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小童,身上虽萦绕着几分仙气,却感觉不到他体内有一丝的灵力。但他却能唤醒手中的雷霆剑,荆霞花林里的伏龙藤应也是被他所折,藤下的龙元果虽还未成熟,也有几千年的元气,如像自己所想果实被他所食,他的身体竟可以受得住如此猛烈的补偿。
想到这里,妇人轻松的一笑说道:“如你所讲,你来这里,在树林里折断我种的龙藤,偷吃地里的果子,杀我的灵鱼,还有偷我的剑,这些都是你奉师命所为喽?如果真是如此,我可要去问问仙主,是如何教的你这个小徒弟。并且还要告诉他,你在这里是如何对我这个长辈不敬,先是用剑砍我,然后用你师傅的名号压我,和我顶嘴还洋洋得意。不知道你师傅知道后会如何罚你。”
陆云择听到妇人如此说,觉得自己所做之事似有不妥,虽认为自己并非偷盗,但却有违拜师时师傅所嘱仙规。又想到自己只因师傅讲道时发呆走神便被惩罚来此,便一下子跪在妇人面前,说道:“婆婆择儿知错了,还请婆婆饶恕择儿。鱼和果子已被择儿吃了,无法还给婆婆,这把剑还请婆婆收回。”
陆云择说着,双手把剑拖过头顶,举到妇人面前。
妇人拿起陆云择手中的剑,向上方轻轻一刺,那剑瞬间化作无数道光影冲向屋顶,然后缓缓落入了地上的水池之中。片刻之后,水池再次喷出荧光将整个房间照亮,那剑重新悬在了水池后的石台上,通体散发着银光。
“你刚刚喊我什么?婆婆?”妇人放回了剑,有些不满的向还跪在地上的陆云择问道。
陆云择在心里飞快的想了一下,回道:“择儿不知婆婆尊名,婆婆虽生的年轻漂亮,但择儿想到婆婆是神仙年纪不知长了择儿多少岁,婆婆又是长辈,择儿喊您婆婆还在担心对您不敬。还请婆婆不要怪罪。”
妇人再一次被逗得笑了起来,拉起跪在地上的陆云择,说道:“婆婆就婆婆吧,冲你这嘴甜,这次就原谅你了。”
“择儿谢过婆婆,可是……”陆云择迟疑道。
“可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师傅的,不用担心了。”妇人说道。
“择儿不是担心婆婆告诉师傅,只是择儿被师傅罚在这岛上修行,师傅要我学会了仙法之后才可凭自己本事离开。择儿虽把剑还给了婆婆,但当择儿饿了,不知还可否再把湖中的鱼抓来吃。”陆云择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妇人说道。
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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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笑道:“婆婆没有那么小气,刚刚婆婆只是故意吓你。要回仙剑是因你现在还驾驭不了剑魂,怕你闯出什么祸事来。至于湖中的灵鱼,繁衍生长的很是迅速,你随便抓来吃便是。”
“你说是你师傅让你在这里一个人修炼仙法?”妇人又问道。
“是。”陆云择认真的回道。
“如此,你便随婆婆来。”妇人说道,拉着陆云择来到水池后方的墙壁前。在掌中聚了一团白色的灵气,一挥手,灵气散开铺在了整个墙面上。
只见随着灵气在墙上消失,无数的人形图案浮现出来。“这是龙族无象心法的剑篇,你可以照着一招一式的练习,虽然只是些外在的招式,等到融会贯通之后,修为便足够位列仙界了。练习之时如没有武器,就用你丢在房门外的龙藤代替便好。”妇人看着陆云择说道。
“择儿谢谢婆婆。”陆云择跪拜在地上说道。一抬头妇人已不见了踪影。陆云择站起身,看着墙上的图案空手比划了几下,快步的沿着来时的青石板路向房门走去。
半日后,一道白光落在了西林山界梧桐栖,白光现出人形,正是之前在剑池中陆云择见到的那个白衣妇人。
此刻白衣妇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灵光,不等守在梧桐栖入口的几个红衣女子发问,开口喊道:“让白薇那个疯婆子出来见我!”
“梧桐栖岂容你在此造次!”红衣女子当中一个领头的人回道。随即,红衣女子们同时拔剑,向白衣妇人攻来。
白衣妇人抬手一挥,一道凌厉的白光扫向了红衣女子们。
红衣女子们面对袭来的白光快速站成一排,将手中的剑竖起,左手压在剑身一挡,白光撞到众人剑上,消散开来。
红衣女子们被白光震得后退几步,站定身,本要举剑再攻。却忽然停下手,向两侧闪了开来。
“呵,想不到如今见你一面真是不易。我是不是也该喊你一声凤婆婆,然后事先差人来送个帖子?”白衣妇人对着从红衣女子们身后走出的凤王白薇冷笑一声说道。
“师妹,你……”白薇说道。
“停,凤婆婆还是喊我名字吧,你我姐妹情分早在当年鸿儿死后便已尽了。你再这样喊我,只会让我回想起那时你的卑鄙,是如何害我的鸿儿惨死,又是如何把我伤的几万年都恢复不了灵力。”白衣妇人打断白薇的话说道。
“师……也罢,兰莯,三万年来,我也总想和你解释当年你儿羽鸿之事,只是你对我和龙父误会极深,才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白薇说道。
兰莯听后大笑,说道:“好一个找不到机会开口。白薇,你若是当年再多加一掌劈死我多好,这样你就再也不用找机会解释了。既然今日你说到这里,那我给你机会好好解释,看你到底能说出什么,能平了我这三万年来的怒火。”
“兰莯,当年在你闭关之时,你儿羽鸿被妖祖之女若影所惑,盗取了长抒天剑,并趁龙父与妖祖决战之时,以天剑之力重伤龙父。眼看天剑之力失控就要酿成毁天灭地的大祸,龙父情急之下,便以自身元神相抵碎了天剑。是那天剑破碎之时,剑气倒冲,才将持剑的羽鸿身上灵力尽数噬去。之后的事情你便知道了,你出关之后,见羽鸿被剑气压制,想以自身之力相挡。龙父为了救你,才命我驱动凤印阻拦。怎料你是强行出关,本就灵力大失,被我凤印打中之后便身受重伤。你也因此误会,恨了我和龙父几万年。”白薇走上前来说道。
“一切若真如你刚刚所讲,那为何你事后从不与我说明。”兰莯问道。
“当年大战之后,各族均受重创,又过了多年才算恢复平静。况且兰莯师妹你的脾气我也知道,龙父早已身归混沌,若我一人主动找你解释,即便再如何证明,你也断然不会相信。所以便等你来找我,再仔细与你说明。”白薇诚恳的答道。
“我还有一事要问你。”兰莯冷冷的说道。
白薇看着兰莯问道:“何事?”
“我龙族雷霆剑,是否只有我龙脉之人可以唤醒?”兰莯问道。
“雷霆剑已沉寂多年,师妹为何忽然如此问?”白薇反问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不是!”兰莯说道,语气依然冰冷。
“若龙父当年所说无错,雷霆剑确只有你龙族可为其主。”白薇答道。
兰莯听此身体怔了一下,说道:“你今日所讲,我暂且相信,若一切真是误会,我定会来向师姐赔罪。”说罢,一挥长袖,化作几缕白雾飘散离去。
“主人怎么样了?”北寒之地妖皇殿中,一个兽人长者对正在为妖皇寒启把脉的巫医问道。
巫医站起身,将斗篷上宽大的罩帽戴到头上,向兽人长者说道:“陛下本就具有自我复原之能,又吸取了影公主几万年的灵力到自己体内。已无大碍了,安心修养即可。”
“既如此,为何主人一直沉睡,迟迟无法苏醒?”兽人长者继续问道。
“只因主人未能获得龙魂,又被血菩提以其刚正血气灼伤冰体,导致陛下自身元气虚弱一时无法压制体内影公主的灵力乱窜,若要完全苏醒,恐怕还需不少时日。”巫医回复道。
“可有加速之法?”兽人长者再次问道。
巫医瑶瑶头,回道:“如今龙魂已毁,只能等待陛下自己醒来了。”
兽人长者将巫医送出殿外后,回身返回殿中。只见一个人影站在妖皇寒启的床前,手中持着一把短剑。
“三殿下你做什么?”兽人长者惊呼道。
“做什么?当然是送他去见我的二姐!”三殿下寒征转过身面向兽人长者咬牙切齿的说道。
“殿下不可,你这是弑君,会引起妖族大乱的。”兽人长者说着,冲到寒征身前,想要制止。却被寒征一掌打出很远,单腿跪在地上无法起身。
“弑君?苏长老不觉得说这话太可笑了么?没有人比苏长老更清楚大哥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当年父皇重伤归来,就在这个大殿内发生的一切,你以为我没看到吗?弑君!我这最多不过是学大哥的手段罢了。”寒征对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兽人长者说道。
“主人毕竟是你大哥,妖族万不能再出现内乱了。”兽人长者劝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苏长老真是要笑死我吗?大哥会杀了自己的亲妹妹然后吸了她的灵力?我二姐怀有身孕都没有被放过,我怎么知道以后他会不会也同样对我?并且,苏先生,你还真是愚忠的可以,你想想我大哥登上皇位以来是如何对待你们这些兽人的?你们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会动的兵器,一群没有思想的烂泥。和那些雪豹畜生根本没有什么两样。你又何必拦我!”寒征狂笑过后情绪激动的对兽人长者说道。
“你就在那跪着,送他去见我的父皇和二姐吧!”寒征狞笑着说道,转过身对着床上的寒启举起了手中的短剑。
“殿下快住手!”兽人长者喊道,寒征已狠狠的把短剑刺向了寒启的胸口。
“啊!”寒征举着短剑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沉闷的低吼了一声。一把冰刀刺进了他的胸口,刀尖从他的背后穿出。紧接着冰刀被快速的抽出,然后再次穿过了他的身体。
寒征手中的短剑掉到了地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忽然他的身体上开始散发出紫色的灵光,缓缓的聚向刺穿他身体的冰刀。
兽人长者惊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寒征身上的灵光渐渐变弱,最后完全消失。随着冰刀被缓缓的抽出,寒征的身体轻飘飘的躺在了地上,竟已干瘪的不成人形。
寒启变回幻做冰刀的右手,下床走到了兽人长者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苏长老辛苦了,叫人把殿里收拾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殿门口,寒启停下脚步,稍一侧身对旁边命令道:“梅洛,进去将苏长老中的锥心咒解除。”便继续走下殿阶,消失在弥漫的妖气中。
两个人影听命进到殿内,走在前面的正是之前为寒启把脉的巫医,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健硕的年轻兽人。
两人来到苏长老身后,巫医两手合十,一黑一白两股灵力交错着聚到手上,伸出右手,黑白相间的灵力在掌中形成一个飞转的旋涡。
巫医将掌中灵力形成的旋涡推到苏长老的背上,随着苏长老发出一声低沉痛苦的轻哼。旋涡在他的背上拔出了一根纤细的冰刺。
“呵呵!”被解除了锥心咒的苏长老站起身,冷笑了两声。
“苏长老为何发笑?”身后的巫医问道。
苏长老转过身,看着巫医说道:“梅洛,今日之事,应是你和主人早已计划周全,唯独我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你利用。看来我的忠诚丝毫没有换来主人的信任。”
“忠诚?也未必见得吧,苏长老背地里做的一些事情,可不应是忠诚之人所为。是陛下念你身为兽人长老,才未与你计较罢了。”梅洛说道。
“我背地里做过何事没有忠于主人?你尽管说来便是。”苏长老怒道。
“苏长老又何必非要我说明?那时影公主率部刺杀陛下,反被陛下所杀。陛下虽得了影公主周身灵力,却只有一半。事后想明,另一半灵力则是被影公主封印于腹中胎儿体中。陛下当即命人查找,却发现公主腹中胎儿已不见踪影。而影公主尸身正是为你所葬,胎儿去向,想必你定是心知肚明。”梅洛说道。
“我与主人说过,胎儿乃是被羽鸿带走。”苏长老解释道。
“呵呵,羽鸿?你我明知他灵力尽失,已与凡人无异,又如何进的了妖兽守卫森严的陵冢?何况苏长老可知,那羽鸿还未逃出北口冰谷,便被雪豹撕成了碎肉。倒是苏长老当日不见了踪影,不知能否说明去处?”梅洛冷笑着问道。
苏长老听完梅洛的话一愣,刚要开口。
“苏麋当日是在我的宫中,我叫他来照顾苒萦的。”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带着一个女童走进殿来说道。
随妇人同来的女童跑到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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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身边,抱着苏长老的腿撒娇说道:“苏长老你再驮着我玩好不好?”
待妇人走近,殿中三人一同拱手拜道:“拜见凝雪夫人。”
“夫人是说,那日苏长老一直在夫人宫中?”梅洛问道。
“怎么,巫医是在怀疑什么?”凝雪夫人反问道。
“属下不敢!夫人既如此说,属下不再多言。”梅洛低声回道。
“那日宫中大乱,苒萦害怕的不行,我便喊来苏麋保护照顾,直到一切平息了才命他离开。巫医可还有疑问?”凝雪夫人盯着一直低着头的梅洛说道。
“属下不敢!”梅洛再次回道。
“既如此,那我是否可带走苏麋再去陪苒萦玩耍?你也看到了,苒萦喜欢苏麋,一直吵闹。”凝雪夫人说道。
“夫人可以带着苏长老离开,只是陛下有令,苏长老不可再担任兽人长老,还需要他即刻交出权杖。”梅洛说道。
“哦,苏麋,你意如何?”凝雪夫人迟疑了一下,看着苏长老问道。
“夫人,苏麋本也无意再做兽人长老,既是主人命令,交出权杖便是。”苏长老淡淡回道。在手中唤出顶端镶嵌着鹅卵大小红宝石的权杖,递到了在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年轻兽人手中。
“这是谁?我竟是没有见过。”凝雪夫人指着接过权杖的年轻兽人,向梅洛问道。
“夫人,这是陛下新任命的兽人长老,朱图。”梅洛答道。
“随你们吧,反正除了苏麋,不过都是一些没有思想的烂泥。”凝雪夫人有些嫌弃的说道。带着女童和苏长老离开了妖皇大殿,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回到自己宫中,凝雪夫人屏退左右,又让下人抱走了女童,一脸严肃的向苏长老问道:“那孩子是被你送去了何处?”
苏长老心中一惊回道:“夫人为何如此问?”
“苏麋不必瞒我,你我同为妖祖旧部,所做一切不过为了妖族前程。如今的妖族接连大乱,内部自我相残,还要面对仙鬼各族。我也是想,如我族不幸遭遇大难,将来也好有人能够重领北寒之地。所以,你是将那孩子送去哪里?可否安全?”凝雪夫人问道。
“夫人多年来对苏麋有恩,此事夫人相问,苏麋理应如实告知,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夫人能保守秘密。影公主之子,确是被我送去仙山脚下一个平凡人家之中。”苏长老回道。
“如此便好!那孩子虽是影公主与龙族所生,却是我族正统血脉,请苏麋信我,定不会背叛先祖。好了,你已交出权杖,妖皇应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我感觉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凝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立刻恢复了平静说道。
“好了,你也听到了,无需我再重复了吧?”苏长老走后,凝雪夫人对着身后的屏风说道。话音未落,妖皇寒启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化作一道白光飞离了宫中。
“娘亲为何出卖苏长老?”苒萦从后殿跑到凝雪夫人身前问道。
“萦儿,娘亲是在保护你苏长老。今日你也看到了,苏长老已被夺了长老权杖,如果娘亲不这么做,苏长老还不知会被如何逼问,妖皇一怒一下杀了他也不一定。所以既然苏长老已被怀疑,秘密便无论如何都已保守不住,反不如直接告与妖皇。现在苏麋已不是兽人长老,又无其他威胁,看在娘亲的面子上,妖皇也再无理由发难于他。”凝雪夫人拉着苒萦的手认真的说道。
“可是,娘亲,你们提到的那个孩子岂不是会因此被妖皇追杀丢了性命?萦儿虽然不是很懂,但苏长老和娘亲似乎很是看重那个孩子。”苒萦继续问道。
“如果真如苏长老所说,那孩子是在仙界属地,以妖族现在的实力,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并且那孩子体内有影公主一半的灵力,一般的人伤不了他的。娘亲和苏长老也是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将来能回来重领妖族。那样娘亲这么多年的努力坚持,也算没有白费。”凝雪夫人说道,将苒萦紧紧抱进怀里。
一片月群山东南角的霞绯崖上,仙主钟万崇正在崖边的云亭中背着手来回的踱步。
“仙主已有很久没有来这里了。”一个身穿灰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上前来,用洪亮清晰的嗓音说道。
“谷先生,您来了。”钟万崇问候道。
“我在山下见仙主灵光来此,便上来看看。仙主可是来探望铃儿?”谷先生问道。
“难得婉玲随先生在此静心修道,我便不去打扰让她分心。只希望她没有调皮闯祸惹先生心烦生气就好。今日来此不过闲来无事到处逛逛,还请先生不必在意。”钟万崇说道。
“仙主放心,铃儿在我这里每日认真听道修炼仙法,很是乖巧。只是几次求我将她身上的封印解开,答应绝不偷跑出去。我一想事情已过去这么久,并且她也需要灵力驾驭仙法,便为她除了去。”谷先生笑着说道。
听此,钟万崇回道:“当时是我过于紧张,怕她再出界去惹出祸端,才封印她的灵力。如此,谷先生做主便好。”
“听闻仙主近来在凡间选拔了一批弟子招入仙界,不知情况如何?”谷先生点点头,转变话题问道。
“原来谷先生也知道此事。是应凤婆婆建议,让几个徒儿下山挑选了一批弟子,不过都是些资质平淡之辈,现已编入月卫了。”钟万崇答道。
“不是还有个孩子被仙主亲收为徒儿,送去了拂尘岛?”谷先生继续问道。
“是有此事。那孩子是被闵竹碰巧救上山来,我见那孩子心智纯净,灵性极高。便罚他去岛上磨炼下,将来如能成器,也好为我仙族所用。”钟万崇答道。
谷先生看着钟万崇,说道:“仙主说是惩罚磨炼,其实是想给那岛上隐居之人一份安慰吧?”
“正是,不知先生以为如何?”钟万崇反问道。
“仙主考虑深远周全,谷宿隐退太久不便再多言了。只是那孩子若真能得到岛上之人相助,也必是不凡。”谷先生回道。
“看来一切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钟万崇自言自语道。
谷先生没有答话,只随着钟万崇的视线望向拂尘岛上方的天空。
梦水泽万春苑内,一个长相清秀身穿鹅黄衣衫的女子正看着房前的桃树出神。
“秦双,是又在想你爹娘了吧?”身旁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关切的问道。
“师傅!”陆秦双有些惊慌的侧过身对来到身旁的平阳仙人拜道。
“为师有些吓到你了。”平阳仙人说道。
“是秦双没有注意,不怪师傅。师傅您怎么来了?”陆秦双问道。
平阳仙人用手摸着桃树上被刻的一道道记号,说道:“是你师兄方原见你一直在此发呆,有些担心让为师来看看你。算起来,不知不觉竟已十年了,怪为师当年没能救活你的爹娘,一直以来又忽略了你的心事。”
“师傅,双儿与爹娘均为凡人,师兄曾告知双儿,双儿爹娘被救来水泽时已气绝身亡,师傅仙家之法本就无法医治。是师傅渡了自身修为才救了重伤的双儿,又授双儿仙法。双儿从未有一点埋怨师傅,还请师傅也不要有任何自责。”陆秦双跪拜在平阳仙人身前恳切的说道。
平阳仙人扶起跪在地上的陆秦双,怜爱的说道:“当年我让方原带人将你爹娘葬在了你家屋后的山坡上,依山傍水是个很好的环境。你若想去看看,我便让方原带你前去祭拜。”
“真的可以吗?”陆秦双确认道。
“嗯,十年了,你也该回去一次,我去喊方原陪你。”平阳仙人说道,转身快步离开了万春苑。
出月镇上,两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在中心街道上朝着豆花莊的方向走来。
“师傅也真是的,让我们每日在这里巡逻守护。”两人中年纪稍长的人说道。
“好了,陌筝师兄你就别抱怨了,当心让师傅知道了,也罚你去面壁思过。”另一个人劝说道。
“怎么?月律你又要告我的状?”被喊做陌筝师兄的人质问道。
“我什么时候告过师兄你的状了?我早就说过了,那次你去拂尘岛上偷采荆霞花炼药的事是六师弟逸遥受不了师傅的责骂把你供出来的,他从来都是指望不住。”月律解释道。
“不过也好,我们在这里,总是比被罚到拂尘岛的小师弟,还有被那个什么谷先生看着修道的师妹要轻松很多。”陌筝继续说道。
“等一下!”月律有些紧张的拦住了师兄陌筝喊道。
“怎么了?”陌筝看向月律盯着的街道左旁天空问道。
“刚刚好像有仙光下来。”月律说道。
“你是不是傻了,这里是凡间,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仙光?”陌筝推了一下月律玩笑道。见月律仍然严肃,又马上问道:“真的?在哪儿?”
月律没有回答,用右手向空中一挥,将街上往来的行人定住,飞身来到豆花荘屋后的山坡,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陌筝紧随着来到月律身旁,在掌中聚了一团灵气,压向地面。灵气迅速的向四周散开来,灵气消去,四周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先回去吧。”陌筝淡淡说道。两人回到街上,月律撤了仙法,街上恢复了刚刚的嘈杂。
“他们是谁?”豆花莊后的角落里,陆秦双向师兄方原问道。
“没事的,是仙族。看来仙界对这里也是加强了戒备。”方原答道。
“去看我的爹娘吧!”陆秦双说道,动身离开了躲藏的角落,回头看了看豆花莊,向山坡上走去。
“就是这里了。因不知道你爹娘的名字所以没有按凡间的习俗立什么墓碑。只移了两株仙桃树在这里标记,这树在凡间只开花不结果的,这样不会被人打扰破坏。”方原站在半山腰已长得很是茂盛的两株桃树下说道。
“谢谢,师兄有心了。”陆秦双说道。
“那师妹,你在这里祭拜下,我到一旁等你。”方原说道,随即退到一旁,背过身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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