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爷俩心有灵犀便好。”
马皇后叹息着起身,揉着自己的额头:“唉,近来头疼症总也不见好,标儿的毒痈也不知道好全了没,他刚病好就要出去奔波,身子怎么受得了哟...”
“妹子还是不懂天下权势对男子的吸引。”朱元璋笑了笑,轻轻抱过马皇后:“莫要操心了!”
马皇后身子倦怠,竟也躺在老朱怀里不开口发话了。
此时,扬州泰兴县,一处童生家中忽然来了位客人,这客人说了几句就离开。
这童生也火速去信,到乡下几个里长家安排了些事情。
泰兴县内已经被到来的锦衣卫安排,教授培育番薯苗的技术,知县老爷亲自压阵,到各个乡村巡游,锦衣卫一个村一个村的传授技术,劝农官也在一旁打下手。
来到河西村时。
里长召集了全村农户前来,本地几个地主乡绅也应约到来。
“什么?要换粮?”
“这番薯是什么,没听过啊!”
“要是种不出东西来,来年岂不是要饿死!?”
“这可是皇命,你敢不从?”
...
锦衣卫语气和蔼的大声解释:“乡亲们,朝廷不会放任百姓饿死的,放心吧,更何况是太子的政令,太子仁政爱民,必定不会害你们!”
空口也是无用的,农民是最脚踏实地的人,如果不是看到实效他们绝对不会信。
“乡亲们,本官亲口吃给你们看,此物甘甜多汁,足以保人,一亩可收千斤,种下去稳赚不赔啊!”
这时一旁知县就亲口啃起番薯,一番嘴皮子好说歹说。
每个村里都来这么一趟,又有官府信用作保,大部分民众都还是相信换粮令。
可今天出了岔子。
几个乡民吃了番薯之后,忽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一旁的家人农妇见状,顿时哭诉起来。
“来人呐!快来人呐,咱当家的不行了!”
正在听锦衣卫讲解的村民们顿时围了过来,发现那几个人吃下番薯后就面色发白,奄奄一息,显然是人不行了。
“这粮有毒啊!”
“乡亲们!这粮不能种,朝廷是想害死咱们,故意让咱们种有毒的粮!”
人群之中,一个里长家的儿子顿时大声叫嚷了起来。
趁乱开始打砸刚刚育苗好的番薯。
“不能种啊乡亲们!这是朝廷的毒计...”
乡野村民无知,听这话见这样哪里还稳得住,顿时一个个惊慌失措,乱象大起。
“不种!我河西村绝对不能种此物!”
“有毒的粮哪里能给人吃?再高的产量也不能种啊!”
知县和前来的锦衣卫顿时被围了起来,趁乱还有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打了他们一下。
口中骂道:“害民贼,竟然让我们种有毒的粮!”
此话一出,几具尸体在前,顿时人群激愤。
“就是!”
人潮越来越多,附近几个村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最后会合在一起,绑了锦衣卫和知县,抬着死者尸体,进入县衙嚷嚷着要讨个公道!
...
“殿下,扬州府民乱了!”
此时,返回应天府的官道上,朱标正闭着眼在马车内暇寐,十几天的巡游下来浑身都是软的,估计接下来半年都不想再坐马车了。
前方却陡然传来一声紧张的大喊,将朱标惊醒,猛然抬头望去,手中长剑已经举了起来。
下了马车。
才发现官道上一行人堵住了车架,随行的锦衣卫已经将他们牢牢包围起来,其中有个穿官袍的知府瑟瑟发抖的五体投地,不敢抬头来看朱标。
李胜站在官道上神色紧张,浑身颤抖着对朱标道:“根据扬州府泰兴县的知县禀告,有两个乡的刁民试吃番薯,毒死了人,拒不接受换粮令,官员上去理论,被他们抓起来绑进了县衙!”
“毒死了人?放屁!孤都亲口吃了这么多了!”朱标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老子用寿命换来的番薯,由你们这样污蔑?
半晌,脸色又转而露出了笑容:“李善长提醒的果然不错,看来这些人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既然如此...”
“十二卫分到扬州的兵马还有多久才到?”
“禀殿下,羽林左卫十三所的指挥使还有一个时辰便可赶来!”
“嗯...”朱标闭着眼思索片刻:“不等了,锦衣卫随我进县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耳边传来提示音。
“你扮演了隋炀帝杨广的暴行-【激发民变】,扮演相似度10%,获得寿命+10天,目前剩余寿命:85天!(过去15天)”
朱标从官道进入扬州府城,一路上四处可见眸色愤恨的民众。
他们压抑着怒火,凝视太子车驾。
反是不敢反的,只能把愤怒压抑在心中。
五百随行锦衣卫将大路拥堵得水泄不通,正中间马车一点点驶入。
“无论如何,出了这种事,扬州的民心是不可能驯服了。”
朱标心头下了断论。
污蔑番薯有毒,这手段就是让自己烂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扬州府本来就属于江南文官们的势力范围,此地迁居了大量江南富户。
事出在这里太正常不过。
洪武元年时,号称‘宰相之才’的杨宪,就是在扬州折戟沉沙...
江南文官们控制着基层,最擅长春风化雨,用各种看不见的手段致人死地。
杨贤以为自己大治扬州,实际上早就被人埋下了不计其数的暗坑。
同样,只要民变的事情一出,自己就很难保得住民声。
无论怎么处理,最后结局都只能是吃个暗亏。
“但你们猜错了一件事,孤从来就没想要民心,只要百姓肚子能填饱,民心自然归我!”
马车内,朱标脸色愈加阴沉。
“还要多谢你们在扬州搞事,让孤有借口当暴君杀人!”
暴君,自然得点暴虐的事情!
“李胜,传孤旨意!”
“羽林左卫全数过来吧。”
“啊?”
李胜怀疑自己听错了:“殿下,您是要...”
“反抗孤的政令,污蔑孤的名声,孤自然是要血洗了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