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中年妇人出现在两人面前,往日冷漠的脸上更显无情。
“莫愁,你想清楚了吗?今日若是敢跟此人离开古墓半步,那么为师就将你逐出师门。天下男子皆是负心薄幸,没有一个好东西。”
李莫愁放开李雾龙的手掌,缓缓跪下。
“莫愁心中感激师父的教养之恩,若是没有师父,就没有莫愁的今天。但世间唯有情这一字,是最不可违的东西。既然遇到命中注定的有缘人,那么不管日后如何,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刻,才不枉来这人世间一趟。”
李莫愁柔声说完,给中年妇人磕了九个头,才重新站起。
中年妇人默然半响,最终侧开身体,让出身后的大门。
“从此刻开始,李莫愁不再是古墓弟子。”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李莫愁眼中滑落,然后拉起李雾龙的手掌,再不回头地走出了古墓。
出了古墓,已经深夜。抬头上望,但见满天繁星,闪烁不己。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雾龙和李莫愁两人彻底忘却一切,脚步踏遍了九州之地。到海边历尽潮起潮落,登上雪山之巅看银装素裹,到岭南品尽异味美食,于大漠享观长河孤烟……两人每日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不过快乐的日子终有结束的一天。
计算着华山论剑之日将近,两人并辔西去,不一日来到华山脚下。
那华山在五岳中称为西岳,古人以五岳比喻五经,说华山如同春秋,主威严肃杀,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险无比。
两人将坐骑留在山脚,缓步上山,经桃花坪,过希夷匣,登莎梦坪,山道愈行愈险,上西玄门时已须援铁素而登,两人都是一身上乘轻功,自是顷刻即上。又行七里而至青坪,坪尽,山石如削,北壁下大石当路。
两人正奔走间,忽听脚步声响,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的从大石急奔而出。二人衣襟带风,奔跑得极是迅捷,显然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不时掌风交错,交手数招后又继续追击。等到奔得近时,李雾龙已经看清,前方逃的是裘千仞,后面追的是老顽童周伯通。论起武学修为,自然是老顽童胜过一筹,但裘千仞也不是易于之辈,依靠一身轻功周旋起来,周伯通想要取他性命也颇为不易。
看到李雾龙的出现,裘千仞双眸一亮。
“尊驾果然也来参加华山论剑了。此次论剑独魁群雄,非尊驾莫属了。周伯通此人不讲规矩,想要在论剑前先将我这个劲敌除去,好夺得天下第一,实在是不讲规矩。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将他赶出华山如何?”
裘千仞双掌一拍,站立在李雾龙不远处。
一上华山就遇到两个实力高过自己的对手,裘千仞心中已经凉了大半。只盼激得李雾龙和周伯通两人动起手来,两败俱伤,那么次日比武,自己就大有独魁群雄之望。
“呵,别管他们,我们走!”
李雾龙带着讽色望了裘千仞一眼,也不理会他们的纠缠,带着李莫愁寻得一个干净的山洞,相拥着等待明日的到来。
翌日。
华山绝顶的一处宽阔之地,已经多了数道身影,各自凝立。
“各位都来得很早嘛。”
李雾龙携着李莫愁,缓步而上。
此时正是朝阳初上,阳光闪耀下一人青袍素布,腰间插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箫,正是东邪黄药师。而另外两人则是周伯通和裘千仞。
“小友果然来了。这下,就差段皇爷,老叫花和老毒物了。”
黄药师朝李雾龙点头示意。
“欧阳锋已经来不了了。”
让李莫愁留在远处一块巨石上,李雾龙飘身靠近,漫不经心的话语,顿时让在场三人都是神色一变。
欧阳锋为人心狠手辣,和三人都并无太深交情,自然不会有人想要为他报仇。不过黄药师和周伯通都曾经和欧阳锋交手,深知对方的实力。此事在江湖上没有流传,既然从李雾龙口中说出,那么显然是对方的杰作。
“段皇爷已经出家为僧,已经婉拒了老叫花同行的邀请,想必是不会来了。”
一道黑影从山石中一转而出,一跃落到地面上站定,正是九指神丐洪七公。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吧。还是当年的规矩,谁能力压当世豪杰,谁就是天下第一!”
洪七公已经摆出降龙十八掌的架势,准备开始。
“依我看,这次论剑的规矩,还是改一改的好。”
看到洪七公掌中已经劲力涌动,就要动手,李雾龙突然开口道。
“哦,不知小友有何高见?”
黄药师缓缓垂下手中的玉箫。
“你们四人,一起出手吧。不然,这场论剑,恐怕没有任何的意义。”
看到四人脸上都露出不以为然之色,李雾龙话音一落,澎湃的气劲已是迅速凝聚起来,周身劲气狂涌,磅礴沸腾,卷起脚下的碎石尘土,目光落向四人,都忍不住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威胁感。
“小友,你确定?”
黄药师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若是不能以一己之力胜过你们四人联手,那么这场比武没有任何意义。那么,就从你开始吧!”
李雾龙话音一落,裘千仞突然瞳孔一缩,一股无形地致命威胁宛如从天而降,哗啦声响,大量的劲气在裘千仞前方凝聚为一个无形的双环,朝着裘千仞胸前直落而下,前方的空气顿时被这一拳迫开,层层排空出去,赶在对方双掌拦截前,重重地印在裘千仞的胸前。
龙凤子母环,练到极致,无处不在!
看到武功略逊一筹的裘千仞被一招击打得胸骨尽碎,眼看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黄药师等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一跃而起,攻向李雾龙。
战斗远比预想中结束得更快,即便是三人联手,也仅仅在李雾龙手底下撑过了百余招便被击溃。三人都是大宗师身分,自然不会输不起,都抱拳俯首认输。
“莫愁,终有一日,我一定会回来的!”
看到李莫愁含泪点头,李雾龙纵身一跃,高高升起,投入凌空出现的青色门户中,转眼间消失不见。
李莫愁双眸一闪,同时留下两行清泪,目光停留在半空,似乎想要穿透天际,看到李雾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