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我走过很长的路

傲其离开没多久。

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女人见到马上之人的面貌,顿时咬牙切齿道:“陆天明,我发现你这人心眼子挺小的,咱虽然是敌人,但还没正式开打不是?在没变成真正的敌人前,就不能当几天朋友?”

陆天明走到近前,看白痴一样瞪了一眼女人。

“你是不是一天找不到事情做?实在无聊得紧,干脆自杀吧。”

说着,他便再懒得看女人一眼,招呼边韬上马坐到自己身后,便打算往傲其离开的方向追。

“等一下!”

女人横马拦住去路,美眸在陆天明身上来回打量。

陆天明蹙着眉头,烦躁道:“你不会以为自己有能遁走的符箓,我就杀不了你吧?此刻的环境,可比那齐格县空旷得多。”

闻言。

女人嘴角扬起,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你若想杀我,一定可以做到,无非就是多耗费些时间罢了,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绝对没有时间搭理我!”

说归说,女人也识趣的将道路让了出来。

见陆天明策马前行,她干脆也在后面紧紧跟着。

“你别苦着个脸,我的任务就是跟踪你,咱也没办法不是吗?看你这架势,应该是想要去追刚才那个狗东西,反正我闲着没事,不如陪你逛逛。”

女人一边说,一边谨慎打望着前面的陆天明。

陆天明不说话,保持不疾不徐的速度一路向西。

女人自讨没趣,也并没有多在意。

来回观察中,她发现陆天明左边那只手,从始至终都缩在袖子里。

这让她立马又起了好奇心。

“喂,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啊?”

女人露出紧张的表情,只不过掩饰得不太专业,看上去多少带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嗡——!

剑鸣声起,一把细剑出现在了女人面前。

“我不管你到底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若继续在我耳边叽叽歪歪,这里就是你的葬生之地。”陆天明转过身冷冷道。

女人急忙勒马,同时身子往后仰。

等马匹停下时,那把细剑的剑尖正好悬在她的鼻尖处。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

可看见陆天明异常严肃,又急忙把嘴闭上。

同时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换做普通男人,可能在看见她这张脸的时候,便会扑通一声拜倒在她的裙子下。

奈何陆天明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锐利的目光如利刃般剐得她的脸生疼。

“我再强调一遍,你去哪里跟我无关,但若再像鹦鹉一般聒噪,我必杀你!”

锃——!

陆天明将尺剑收回鞘中。

接着再不多话,认真赶路。

等陆天明走出一小段距离后,女人轻轻拍打胸口。

“啧啧啧,这家伙认真起来好吓人...”

小声嘀咕一句后。

女人再次换上一副微笑,骑马跟了上去。

不紧不慢走了两个时辰,陆天明忽地停住。

落日余晖中,他不慌不忙翻身下马。

望了一眼尽头处的小镇。

陆天明席地而坐,缓缓掏出了腰上的酒葫芦。

由于边韬守在一边。

女人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隔着七八丈的距离观望。

嘭一声响。

陆天明用牙齿拔开酒葫芦的塞子。

进而伸出一直缩在袖笼里的左手。

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左手手掌处缠着的布条被陆天明缓缓取了下来。

“嘶!”

女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倒吸一口凉气。

她怔怔望着那一条条深可见骨,并且密密麻麻的伤口,红润的脸颊变得煞白。

刚想壮着胆子问问什么情况。

就见陆天明把葫芦里的酒往伤口上倒。

“我的亲娘诶,痛死我了!”

女人忍不住抱着自己的左手,呲牙咧嘴的叫了起来。

一直咬紧牙关忍受剧痛的陆天明头都没有抬,继续用葫芦里的烈酒清洗伤口。

洗好伤口,陆天明从戒指里摸出剪刀和瓷碗。

倒上半碗酒后,他拿出火折子将酒点燃,开始给剪刀消毒。

“陆天明,你又要做什么?”

女人眼皮子直跳。

酒碗里的火焰在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快速跳动。

陆天明没有回答,依然我行我素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咔擦咔擦——!

他举起剪刀开始处理左手手掌上的死皮。

小心翼翼,却看得人心里发毛。

女人急忙双手捂脸,从指缝中观察陆天明的举动。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片刻后,陆天明用一条干净的细布将伤口包扎好。

然后望向小镇方向,小口小口的喝起酒来。

晚霞斜斜洒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渐渐抚平了那些如刀雕般的痛苦。

咕噜——!

女人看着陆天明平静的侧脸。

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陆天明侧目探来,声音依旧冰冷:“想喝?”

女人急忙点头:“天气有些凉,如果能喝上几口暖暖身子,那简直再好不过。”

可就在她眼里闪着精光,期待陆天明能赏口酒喝时。

后者却不咸不淡的回道:“想喝就自己去买。”

女人傻眼。

半晌才回神道:“我刚才就不该心疼你,白眼狼!”

陆天明浅浅笑了笑:“心疼我的人有好几个,你算老几?”

女人闻言。

气得朝地上就是邦邦两拳。

没头没脑的发泄一番后。

她从马背上取下水袋和干粮,自顾吃了起来。

“喂,陆天明,你到底是侠骨柔情,还是铁石心肠?之前听闻你对季芊雨照顾有加,在南阳更是为了救申申不惜舍命殿后,可如今看来,怎的对自己这般狠?”

女人小口啃着白面馒头,美眸忽闪盯着陆天明不停吞吐的喉结。

也不知道是实在无聊,还是为了转移手上的疼痛。

陆天明竟然心平气和的回答道:“不对朋友好,怎么对自己好?不对自己狠,又怎么对敌人狠?”

女人停下手上的一切动作。

傻傻望着面色平静的瘸腿秀才。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神道:“你是死过一次吗?这么了不得的道理,年纪轻轻是怎么参透的?”

陆天明咧了咧嘴,像苦笑,又像骄傲。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全力奔跑,可能我的起点没有别人高,但是我走过的路一定比别人长,自然而然,我看得就比别人远。”

言罢。

陆天明抬起葫芦。

用余晖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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