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航哥哥！”
楚孟冉很高兴接到裴佑航的电话。
她跟裴佑航冷战了好几天。她知道裴佑航一定怀疑过是她唆使那三个女人为难尹凝的。
如果他质问她，她会毫不犹豫地承认。
可是他不问，反而让楚孟冉整天提心吊胆。于是她受不了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直接找了裴佑航坦白，也因此，裴佑航发了好大的火。
他说尹凝不会游泳，她这是存心想让她死。
而楚琼为了缓和她和裴佑航的关系，借着看病的名义把两家人叫到一起。
可没待多久，裴佑航又为了尹凝回国了。
此时楚孟冉已经恨透了尹凝，可偏偏她又救了楚琼，楚孟冉根本抓不着任何尹凝的过错。
“嗯。”裴佑航听出她的声音，不冷不淡，“琼姨呢？”
楚孟冉：“我妈去做检查了。佑航哥哥是有什么急事吗？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转告！”
裴佑航看了眼尹凝，她的表情充满了善意的期待。
于是他回楚孟冉：“没什么，你跟琼姨说一声，东西尹凝收下了，下次不用破费，都是一家人。”
那头沉默了两秒。
两秒后，楚孟冉的声音即使没有开免提也听得清清楚楚。
“谁跟她是一家人？”
“佑航哥哥，你现在是把尹凝当一家人了吗？那我算什么？”
尹凝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裴佑航的脸色终是没挂住，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他走后，舒婧边笑边摇头。
“有你的，杀人还诛心。”
尹凝脸上全然没了刚才在裴佑航面前的那股子纯真。
“你在楚家还好吧？没让他们发现什么吧？”
“我没事。”舒婧搬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楚琼从冬城调回上京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上京这边反贪反腐查得很厉害，她很担心自己哪天东窗事发，做事也越来越谨慎。”
“不过不用担心。”她抓住尹凝的手，“她已经黔默技驴了，搭上裴家这艘大船是她最好的出路，但是有你在，她绝对不能如愿以偿。”
尹凝垂眸，“但裴家人也不会喜欢我。”
她身上的黑点实在太多了，现在还多了一个最大的黑点，江伝琛。
舒婧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她拍拍尹凝的肩膀，说：“这不是一件坏事。你想想，你爸那个人，能眼睁睁看着你跟裴家扯上关系的？他怎么可能不出来搅局？”
尹凝一直被尹雪峰当作取得人脉的工具，如果尹凝有人脉，那尹雪峰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吸她的血。到时候和裴家的关系，也一定会被他搅黄。说不定以尹雪峰的德性，还会把尹凝卖给楚琼。
“但有江伝琛在，起码能稳住你爸。”舒婧认真地看着她，“凝凝，想开点儿。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尹凝攥紧了手心，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两人没多聊，裴佑航进来的时候，舒婧已经准备要走。
等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尹凝主动问：“还好吗？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打这个电话？”
裴佑航跟楚孟冉说了半天，为了维持两家的关系，他不能说狠话，只能用委婉的方式跟她表达自己要跟尹凝在一起的决心。
楚孟冉听明白了，在那头又哭又闹的，还说要去找他爸妈评理。
此时裴佑航脸上是藏不住的疲倦，但他还是强撑起一抹笑，“没什么。”
尹凝看着他这副状态，满眼心疼。
“要不你休息一会儿？”
“嗯。”
尹凝掀开被子，想把床让给他睡，但裴佑航阻止了她的举动。
“一起可以吗？”他笑笑。
这话只有裴佑航说尹凝才不觉得冒犯。如果是江伝琛，她只会觉得他没安好心。
看着她没反应过来，裴佑航解释说：“我想好好看看你，回国以后，都没怎么陪过你。”
尹凝回以他一记微笑，十分爽快地把床的另一半分给了他。
尹凝怕冷，即使空调温度开得不低也要盖着被子。而裴佑航整个人躺在被子外，也算是保持礼貌的距离。
尹凝侧着身子和他面对面，“最近是不是很累？说实话。”
裴佑航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派正直又优秀的长相，笑起来更加温尔儒雅。
“没有。”
尹凝大着胆子，和他十指紧扣，“如果你爸妈很难接受我，我们晚两年结婚也是可以的。”
裴佑航扬眉，“真的？”
尹凝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爸妈，楚孟冉，楚琼，我。你夹在我们这些人中间，但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是完成学业，继续搞科研。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耽误你热爱的事业。”
她说到最后，眼睛里亮亮的，像受伤的小鹿。
裴佑航说：“不行。”
尹凝：“什么不行？”
“不行。”裴佑航抚着她的头发，“你这么说，我更想把你娶回家了。”
尹凝耳根子瞬间红得厉害。
裴佑航看在眼里，他轻轻捏着她发烫的耳根。
“也不全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
尹凝睁着灵动的双眸，等他说下去。
“你也说了，我有真正想做的事情。但结婚，生子，在我爸妈看来，是人生的必要项。”
“凝凝，只有我真正成家了，我才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尹凝听明白了，笑容不自觉地有些牵强。
她直接问出了两个人之间最关键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听从家里安排，跟楚孟冉在一起呢？”
裴佑航转过身，从侧躺改为平躺。
他平和的隽逸面容下，尽是经过无数公式计算后得出的理智。
“凝凝，你比我楚孟冉更适合我。她是家里选的，但你是我自己选的。”
尹凝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主动抱住他，枕在他的胸膛。
不多时，耳畔传来裴佑航均匀的呼吸声。
尹凝轻轻从他身上起来，转身背对着他也睡着了。
眨眼间，夜幕降临。
裴佑航的手机将两人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尹凝醒了，但是没动，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身后的裴佑航接通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刚刚苏醒的沙哑。
“喂？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