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顾霆琛正站在床边看着我,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从酒店到医院的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包括医生给我处理身上伤的时候,他也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一直沉默着,他很不开心,或者说应该是很生气。
护士进来感觉到他身上释放的冷气,给我换了点滴就赶紧逃也似的走了。
我看向顾霆琛,发觉他现在的样子实在很憔悴,眼睛里面全部都是红血丝,脸色也很苍白,但这并依旧不影响他的俊美。
“想解释一下吗?”他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以他的聪明应该能猜到事情的原委了。
难道非要我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设的局,我会受伤也在我的算计之内吗?
我怕我这样说出来,他会当场气死。
我低下头,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没有说,反正他生气骂我就好了,骂我一顿也不能少块肉不是。
看我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顾霆琛长叹了口气,“你这是打算什么都不解释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
“你还敢点头?”顾霆琛俯身捏住了我的下巴,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你看看自己这一身伤,要是你算错了或者我们晚到一点,你知不知你很有可能会死啊?”
“他不会杀我的。”我眯了眯眼睛。
顾霆琛气笑了,“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就凭我是你的妻子,他也不会轻易杀了我的。”别看李鸿对我起了杀意,喊着要杀了我,但要真动手他也未必敢,毕竟没有人在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会将自己逼入绝路。
可能我这句话让顾霆琛心里的怒气消了一点,他满脸无奈地说道,“我真是败给你了。”
“不生气了好不好?”大晚上的我也不想跟他吵架,还是服软的好,“你看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你应该关心关心我而不是骂我不是吗?”
顾霆琛呼吸一窒,半点脾气生不起来了。
他放开我的下巴,淡淡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
我扁了扁嘴,委屈地说道,“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疼啊。”
“知道疼你还……”
顾霆琛忍不住还想训我,我赶紧出声打断,“我也没想到李鸿骨子里是这么暴力,这么变态的人,我以为他顶多会打我几下,但不会让我受太重的伤。”
“你想的可真好。”顾霆琛毫不留情嘲讽道。
我傻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当时房间里面还有一个男人,你认识他吗?”顾霆琛问起了张富贵这个人,我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个人,我实在是没办法说,当初他绑架我的原委就算我告诉顾霆琛,他也不一定会信,再说我也没有证据。
“我也不认识这个人,他来找李鸿,要不是他的到来帮你们拖延了时间,我可能就……”我自认为这戏我演的不错,可并没有骗过顾霆琛。
他锐眸微眯,俯身再次捏住了我的下巴,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出了危险,“你别想骗我,乖乖告诉我,你和那个人到底认不认识。”
面对他的逼问,我心里感觉很不爽,“我为什么非要和他认识?”
他轻嗤一笑,“张富贵这个人是白蓓蓓公司的项目总监,他和李鸿之间没有什么大的交情,他为什么会大半夜去酒店找李鸿?又为什么会受到李鸿的攻击?在我们赶到之前,你们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晚青,我劝你最好不要把我当傻子。”
白蓓蓓吗?
他可真是提起了一个好名字。
我冷笑了一声,“张富贵和李鸿交情可大着呢,他们俩个可都在为白蓓蓓和刘光汉做事啊。”
顾霆琛脸色一凛,“你果然和他认识。”
“确实。”他实在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他,“之前阮心恬指使他绑架了我。”
顾霆琛刚要开口问,我先行说道,“当时白蓓蓓还不知道阮心恬是她的女儿,所以我知道你不会信,不过你信还是不信都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更何况我也没受到什么人身伤害。”
顾霆琛眉心微蹙,“既然你都说当时白蓓蓓还不知道心恬是她的女儿,那就不可能是她做的。”
看见了吗?
不管这个男人现在对阮心恬表现的多么冷酷,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那么高,高到竟然如此信任她。
我冷笑着说道,“随你爱信不信。”
“她当时怎么可能用得到白蓓蓓的人?”顾霆琛轻叹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信心恬,我只是觉得指使张富贵绑架你的人可能另有其人。”
“呵。”我嘲讽地勾了勾唇,“顾总,你自己听听你这话,你就是不信阮心恬指使张富贵绑架了我,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呢。”完整内容
真是让我恶心!
“林晚青!”顾霆琛生气了,“你能不能不要曲解别人的话?”
“我觉得我没有。”我冷笑了一声,“而且我都说了你爱信不信,所以你就不要跟我讨论这件事情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很没营养也很没有意义。”
顾霆琛眉头紧蹙,“林晚青!”
我摆了摆手,淡漠开口,“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我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希望他能识趣一点赶紧离开。
然而顾霆琛一点也不识趣,竟然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床边,眼睛犹如实质般盯着我,盯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无奈,我睁开了眼睛,“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睡你的。”顾霆琛面无表情。
我无语,“你这样一直盯着我,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顾霆琛挑了挑眉,“那不关我的事。”
“你!”我气结。
这个时候护士推开门进来了,还是刚才给我换药的那个护士,她感觉病房内气氛依旧很怪异,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药膏放在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