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着脸,“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提她,她算什么,你也要拿她和你二叔比!”
顿了一下,老夫人声音软和下来,“陵儿,就算是为了祖母,饶你二叔一次,祖母一定狠狠的说他,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你看行么?
他是坏,他是卑鄙,可他到底也是我儿子你二叔啊,咱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你要知道宽恕。
而且,祖母这不是没事么。”
宁陵就道:“这是祖母发现了药里被动了手脚没喝,这要是喝了呢,附子的毒性有多大,祖母也该知道吧,若是救不回来呢?”
老夫人叹了口气,“陵儿,祖母知道你心疼祖母,可祖母现在这不是没事么,你就当是为了祖母长命百岁,放这孽障让他走吧。
你小姨......”
老夫人一提褚冰清,宁陵原本铁块一样的脸色略略一动,他犹豫一下,放下了脚。
宁孝安立刻屁滚尿流就跑了出去,宁陵在他背后道:“闭门思过半年,半年之内,别让我看见你出来。”
宁孝安被宁陵的声音吓得大腿发抖,跑出门口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的一跟头栽出去。
他一走,这屋里就剩下宁国公,宁陵和老夫人三个。
宁国公早就想走了,可宁陵就挡在他要离开的必经之路上,他根本走不掉。
现在手腕又被掰断,他疼的浑身冒汗,愤愤瞪着宁陵,“你还要如何?我真是搞不懂你,长这么大连个亲疏有别是非曲直也不明白。
今儿太子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你偏偏要当着太子的面和我作对,我们代表的都是宁国公府,我被太子对付,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宁陵看着宁国公,“顾奉元怎么死的?”
宁国公眼皮一跳,没有看宁陵,只冷嗤道:“你怀疑我?好啊,你怀疑啊,有本事你找到证据啊,就算你找到证据,就凭你是我儿子这一条,我要是被陛下处置,你能得了好处?不自量力!”
宁陵又问。“顾奉节呢?”
宁国公心道,顾奉节当然是死了。
“我怎么知道。”
宁陵就道:“你把他带走的你不知道?”
“我把他带走的不错,但是我没有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他是个大活人,他去哪我怎么知道!你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怎么折断了亲爹一只手不过瘾还想再折断另外一只吗?来啊。”
宁国公抬手就将自己另外一只手杵到宁陵面前。
然后......
在宁国公一声震愕又绝望的惨叫声中,宁陵眼皮没眨的满足了宁国公的要求,十分干脆利索的把他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也捏断了。
然后起身朝老夫人做了个告辞的动作,“孙儿晚上再来看祖母。”
转头离开了。
宁国公疼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撅过去。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宁陵裹着一腔火气正准备去二门处找那个管事,忽的脑中电光火石闪过。
现如今的太医院院使苏云海呢?
当时,一群太医跟着出来,他瞧的分明,里面没有苏云海,可等他折返这边,苏云海也不见。
苏云海要是离开宁国公府,按照规矩,就只能走刚刚他送顾珞他们离开时的那一条路。
没有遇见人......
宁陵挑眉朝宁国公的书房方向瞥了一眼,苏云海和宁国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
心思闪过,宁陵脸上的怒火少了不少,他没有朝二门再走,只是找了个人传话,“让他跪好了,可是太子爷亲自点名让他跪的,但凡有一丁点闪失触怒了太子爷给降下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牵累了国公府,我灭了他九族。”
传话小厮战战兢兢领命。
宁陵则吩咐自己的贴身随从大刘,“你去一趟春香那边,将春香和春香的娘,全给我抓了送到京兆尹去,送之前,你先审一道。”
大刘立刻领命就走,只是才迈出两步又被宁陵叫住。
“怎么一直没见大东,他人呢?”
大东便是那个被箫誉和喜宝捉到刑部大牢的玄衣男子。
大刘摇头,“世子爷,奴才也不知道,从前天夜里起,奴才就没见过他了。”
宁陵皱了皱眉,摆手,“你先去办春香,办完了再找找他,找见了让他来书房找我。”
“是。”
甭管素日是真的平和还是波涛暗涌,反正瞧上去和和睦睦的宁国公府,今儿彻底炸了锅。
老夫人被人下毒的事,根本藏不住,随着宁孝安被关了起来,眨眼整个府邸都知道了这件事。
宁孝安的大女儿宁挽初和二女儿宁挽夏急的围在她们母亲季氏跟前噼里啪啦落泪。
“爹怎么这么糊涂,竟然给祖母下药,要是祖母没了,大伯和大哥还能容得下咱们吗,娘,我还没嫁人呢,我爹怎么也不为我考虑考虑。”
宁挽夏咬着嘴唇,哭的眼睛都肿了。
娘三个正说话,一个小丫鬟急吼吼的从外面跑进来,又不敢直接进里屋,就在门口扯着一个季氏这边的婢女说话。
宁挽初似乎听了一句春香什么的,心头跳了一下,转头走到门口一把掀了帘子,“说什么呢?”
那婢女瞧见宁挽初,眼泪簌簌的落,“大小姐,快救救春香她娘吧,世子爷的人要把她送进大牢呢。”
宁挽初对自己的这个乳母极其看重,一听这话,登时比她亲爹出事都着急。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丫鬟急道:“好像老爷给老夫人那边送过去的药,就是让春香娘帮着买的,世子爷动了好大的火,小姐快想想办法吧。”
季氏呵斥道:“你不许参合这事儿,这事儿你爹做的没谱,给人家把柄留的足足的,都是铁板钉钉的证据,你参合进去,名声不要了!”
宁挽初红着眼就道:“母亲,可那是我乳娘啊,我不能不管她。”
季氏冷声道:“你管她,你管得了么?她要当真看重你的名节,当时你爹找她干这事儿的时候她就该来告诉你,你若是知道了,娘也知道了,咱们能由得你爹这样胡闹么!不能管。”
宁挽初咬着唇,“我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乳娘被关到牢房里而我什么都不做,她有什么错,若是她有错,那同济药堂也有错,同济药堂要是不把药卖给她,还能闹出这么些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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