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风破天让东华尚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味道,东华尚云面色苍白,身体抖动的幅度让人难以置信。
他甚至不如一个小姑娘的胆子更大。
在风破天剥去了他光荣的外衣,狠狠践踏了他那引以为傲的背景之后,东华尚云变得如此不堪。
风破天笑问:“你是不是在想,怎么会这样呢?这些卑微肮脏的家伙,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都被我欺辱呢?”
“他们为什么要反抗?他们为什么胆敢反抗我东华尚云?”
“我想伤害他们,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死心塌地接受?”
这席话,问的东华尚云嘴唇开始发紫,他颤声道:“风破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们刚才已经谈和了对吧,不要闹了,快放了我吧,我保证出去之后,你风破天就是我东华尚云最好的朋友。”
尽管东华尚云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笑容,可此时此刻他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他的一席话,让李崇基四个人,都是无奈的摇头。
“哈哈哈哈!”风破天仰天长笑:“这真是我听到过最可笑,最可悲的笑话了。”
“东华尚云,看来你还是没弄明白,既然你愚蠢到已经无法看透我的意思了,我也不妨明白告诉你。”
“我风破天,从来没有打算要跟你谈和,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你!”
说到最后,风破天的语气骤然转冷。
话说到这里,东华尚云也不是傻子,他歇斯底里的咆哮道:“风破天,你这该死的卑鄙小人!你说过要跟我一笔勾销的。”
“啊啊啊啊……”
在他骂风破天的同时,他身上的鞭藤开始缓缓的蠕动,收缩!
那长满了尖刺的鞭藤,已经刺进了东华尚云的血肉里面,他像是一只柔弱的老鼠被巨蟒缠绕,那种痛苦让他惨叫连连。
“跟先生说话,要客气点。”双足飞龙淡淡的扫了东华尚云一眼。
风破天缓步走近东华尚云。
那东华尚云在极致的痛苦中,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为什么……如果不想放过我,为什么还要跟我谈和,你就这么喜欢戏弄我吗?你为什么如此卑鄙!”
“卑鄙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不合适吧。”风破天轻轻的拍了拍东华尚云的脸:“你要明白,先招惹别人的是你,不是我。”
“至于我为什么要戏弄你?”
风破天淡然笑道:“你知道吗,一个人在心怀愤怒与仇恨的时候,是无法感受到恐惧的。”
“我与你谈和,只是要让你冷静下来,然后我才能……在你的眼神中看到恐惧。”
“我风破天很少如此残忍,只是你东华尚云真的让我生气了,非常生气。”
风破天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先前的谈和,原来只是为了现在的绝望做铺垫!
风破天这个人真正动怒之后,竟会如此的可怕!
“呵呵,云少,放弃吧,我们不该招惹他的,我们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招惹他风破天,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李崇基惨笑起来,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你闭嘴!”
东华尚云喝止李崇基,他很害怕李崇基进一步惹恼风破天。
现在的他,已经泣不成声,他哀求乞怜道:“风破天,放过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你在追杀我与程秋月的时候,想过要放过我们吗?”
“你不想死?难道我们就想死了?”
“我们从来没有招惹你,你却费尽心思,宁愿付出一切代价也非要将我们两个虐杀掉。”
“东华尚云,你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你会遭报应的。”
风破天从纳戒中取出裂空刀,那刀锋闪烁着森森寒光,那寒光让东华尚云吓得整个人都僵直了起来。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不敢挑战权威,那就让我风破天来做这个胆大妄为的人吧。”
“你害怕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可我风破天不怕。”
说着话,风破天缓缓的将裂空刀抵住了东华尚云的腹部,随着手上用力,那刀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稳稳的插入东华尚云体内,一点一点推进,一丝一丝的割裂。
这个刀刺的速度如此的缓慢,慢到让东华尚云有足够的时间感受痛苦,品味绝望。
“呃……”东华尚云嗓子里面挤出一声闷哼,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肉身被刀锋切开的明确触觉,那冰凉的刀身让他不寒而栗。
刀身继续没入了东华尚云的体内,东华尚云双眼眼球暴突,血丝崩现。
“风破天……你……不得好死……”鲜血顺着喉咙涌入口腔,从东华尚云的嘴角溢出来。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这么做,不是吗?”风破天手掌抵着刀柄,终于将整个刀身贯穿东华尚云的身体,没至刀柄。
东华尚云已经无法动弹了,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和仇恨。
风破天伸出手臂,将东华尚云的脑袋揽在自己肩膀上,嘴巴贴近东华尚云的耳朵。
他用最平淡的声音,在东华尚云耳边沉声说道:“如果你的爹妈没有教会你如何做人。”
“那么今天,就由我风破天来给你上最后一课,好好记住这种感觉,这叫报应!”
话音落毕,裂空刀骤然翻滚!
那东华尚云体内的五脏六腑,被裂空刀锋利的刀芒绞成了一滩碎肉。
他的瞳孔开始缓缓的扩散,他的生命,在这一刻被风破天终结。
空气中,传来李崇基的一声叹息,这叹息意味复杂。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风破天抽出裂空刀,转身问那李崇基。
李崇基凄然一笑:“出来混的,早晚要还,我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陨落在你这个灵境中阶手上。”
“今天我们遭了报应,明天就该轮到你了。”
风破天大步走近李崇基,一刀将其胸口贯穿,他淡然道:“你错了,我与你们不同。”
“我风破天杀过很多人,也斩过许多妖,可我从来没有去欺辱别人,也从来不主动招惹别人。”
“我风破天救过的人,或许比我杀过的人还要多。”
风破天抽出裂空刀,葬送了李崇基的生命。
剩下的三个庭境初阶,风破天也没有兴趣再跟他们交谈,而是一刀一个,全都宰了。
正如风破天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一向问心无愧。
生在这个世界,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作为一名武者是绝对无法避免杀人的。
可杀人与杀人,是不同的。
收敛了五个庭境初阶的纳戒,风破天没有丝毫留恋,转身离去。
外面,风破天与程秋月重逢。
“都杀了吗?”程秋月平静的询问风破天。
“杀了,他们走的很‘安详’。”风破天知道程秋月是个善良单纯的女人,所以很多事,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东华尚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你解脱了。”
程秋月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反而格外的冷静,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风破天,我要离开了。”
这句话说的那样平静,就好像她与风破天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也没有过任何的牵连。
对程秋月的反应,风破天不置可否,他道:“我还需要你给我几样东西。”
风破天的要求,程秋月一律满足,金色残页,三颗灵兽内丹,全都给了风破天。
只是这个过程中,程秋月对风破天的态度越发冷淡。
“这个交易很公平,你救了我,我给你好处,那么现在我能走了吗?”程秋月直视风破天的眼睛。
“请便。”风破天目送程秋月离开的背影。
待程秋月走远之后,美杜莎缓步来到风破天身边,道:“身为女人,我懂得女人的心思。”
“这个程秋月在离开这里之后,会将杀害东华尚云的罪名独自承担下来。”
风破天微微一笑:“我知道。”
美杜莎又道:“那你是否又知道,她故意表现的如此冷淡,是为了让你在得知她的死讯之后,不至于伤心欲绝。”
“我也知道。”风破天点头。
美杜莎摇了摇头:“人类的感情要比我们灵兽复杂的多啊,这个女人真的很傻。”
“先生,虽然你和她之间的事,我没有资格多问,可我还是很好奇,你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不但是美杜莎,就连双足飞龙他们也一样感到强烈的期待。
风破天总是能够给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好像风破天拥有一双可以改变命运的手。
这样一个“充满了魅力”的年轻男人,该如何处理那件事呢?
风破天刚才放任程秋月离开,那岂不是暗许程秋月出去独自承担“罪名”?
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但美杜莎料想,这不是风破天的风格。
风破天微微一笑,他那一只背在身后的左手缓缓的举到了身前。一块传信玉牌,在风破天的掌握下正在疯狂的挣扎,抖动着。
“呼……我知道这个决定不够明智,但程秋月,这是我力所能及的,最后一次帮你了。”
风破天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将左手松开。
那传信玉牌直接化作一道光芒,飞向了天际。
这道传信令牌属于东华尚云,它会将东华尚云临死前发生的一切,明确的传递回地煞宗。
风破天知道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东华尚云的死,并没有画上一个句点。
地煞宗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必然会派人前往苦禅州追查一切。
而风破天的行踪,先前可是遍布苦禅州大大小小城池的,若是如此追查下去,恐怕程秋月和风破天两个人,谁也逃脱不了干系。
所以即便不放走传信玉牌,东华尚云的死也一定不会销声匿迹。
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一切的,风破天选择把这个责任,放在自己肩上。
他不后悔杀了东华尚云,也不后悔放弃让程秋月担责任的机会。
身为一个男人,风破天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躲在女人背后苟且偷生,那不是他风破天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