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公主被法老带至纳芙尔王后生前居住的索莫纳斯宫一事在整个埃及后宫传的沸沸扬扬。
上至图雅皇太后下至各宫妃嫔无不大受震动。
此时,伊丝诺如正泪水涟涟立在图雅皇太后面前控诉着,一干妃嫔也在旁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母后,王上打从把这个赫梯公主带回来,又像是回到纳芙尔时代了。”伊丝诺如刻意强调了纳芙尔三个字,“王上回来那天,儿臣前去侍寝竟被王上……呜……”
一阵嚎啕传入图雅皇太后的耳膜。
“伊丝诺如,出了何事?母后为你作主,只管道来。”图雅皇太后在华丽的王座上往前倾了倾身,面容和蔼地给伊丝诺如以精神上的支持。
伊丝诺如拿出丝绢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抽抽搭搭地说,“谢母后。王上,他……他说以后没有奉召,不必再来!这不等于把儿臣打入冷宫了吗?”
图雅皇太后面色一紧,“可是你触怒了王儿?”
“天大的冤枉啊,母后!儿臣一向侍奉王上仔细得紧,何曾敢出半分差错?再说了,这两年来王上不是一直很宠爱儿臣吗?不时有赏赐下来,谁知道那个赫梯公主是个什么狐媚子,打一来什么都变了样儿,迷得王上都把她安置到索莫纳斯宫了!”
其他一干妃嫔也跟着煽风点火,纷纷请求图雅皇太后为她们作主,像是一条战线上的好几门大炮在突突突地喷着火。
当然,她们应该是一条战线上的。
好不容易等到纳芙尔死了,后宫被召侍寝的女人突然多了起来。那些见过法老的也好,没见过的也罢,几乎每天她们中间都有一个被召去侍寝,似乎所有女人都成了利益既得者。后宫旋然刮起一阵浓妆艳抹的风,所有女人们都蠢蠢欲动,期冀经过精心装扮的妆容能够吸引法老的注意,最好是赢得法老那颗高傲尊贵的心。
可,慢慢地每个女人都败下阵来,尊贵的法老在她们身上律动的时候,根本是毫无感情的,有的只是野兽一般的发泄。当她们努力想在法老的眼中找寻找自己的影子,却发觉他琥珀色的眼瞳深处固执地残留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即使睡梦中,法老壮硕的胳膊压住自己傲人的凸起,喊出来的名字依然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们伤心了、失望了,但却没有绝望,毕竟她们见到自己的丈夫并和他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了,至少她们可以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
法老从不是博爱的,他的爱只能给一个人。可既然大家都不能得到他的爱,那么一切看起来仍然是公平的。
所以,她们为纳芙尔的死欢欣雀跃,为纳芙尔的死热烈庆祝,偶尔,她们还悄悄聚在一起谈论法老强大的床笫能力。
雨露均沾总比无望的干渴要好,后宫无疑已达成共识。
可现在,一个酷似纳芙尔的赫梯公主又出现在法老身边,并被留在纳芙尔生前的寝宫,这是不是意味着又有人要得到专宠,她们将重新归于冰冷孤寂?她们惶恐,她们紧张,她们不能容忍事情再重新回到她们都不愿意见到的起点。
所以,她们在纳芙尔死后两年,再一次聚到了一起,再一次来到图雅皇太后面前,寻求一个公道。
“母后,那个赫梯公主不过是个从战场上掠来的俘虏,按常理她只配充作军妓。王上为何还要把她留在索莫纳斯宫?还请母后为我们姐妹作主。”
“是的,母后。这两年姐妹们方才得了雨露均沾的机会,再过两年说不定王上的心宽了,就能容我们留下子嗣。若这个女人再如纳芙尔那样专宠,恃宠而骄,只怕您老人家抱孙子的愿望就又要落空了。”
“……”
“……”
这些妃嫔这两年似乎都长进了,句句都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图雅皇太后暗自思忖。她们的话都没错,那个听说是酷似纳芙尔的赫梯公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儿起初不是把她投入戈比大牢了么?怎么这会子又反卑为尊入主索莫纳斯宫了呢?
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这件事绝非这么简单。
莫非……
她的心猛地打了一个机灵。
伊丝诺如虽然还是一边低声哭泣,可机警的眼神却始终未曾离开图雅皇太后,图雅皇太后的一丝冷战也被她捕捉到眼睛里。
为何?图雅那老太婆究竟猜疑到了什么?莫非这件事有什么蹊跷?
她不动声色犹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旁啜泣,表现出一副妻子被丈夫无端冷落的委屈样子。
其他无脑的妃嫔只一味发着牢骚,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嗡啊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