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众神,
请听到我的祈求。
……
约定,
再会亦不忘却往生。”
遥远如魂咒的祭语幽幽穿越了时空在记忆的深处留下遥远、模糊的残片。
令月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这真是一个漫长而忧伤的梦……
古埃及的人们真的是那样的生活?
好鲜活,可是,也好悲伤。
清晰地瞪大了眼睛,却,发觉,视线的延长处,竟是漫天的星光。
惊慌地起身四顾,竟见了自己原来是躺在草地上,隆起的山坡刚好担着她的腰肢,一朵一朵的雏菊在身边绵延铺开,像土耳其的绒毯。这是个美丽的地方,可是,这样的美丽,她并不知道从哪里而来。
怔忡地捋着前额,想要回忆之前的一切,头倏然开始爆裂般的疼痛起来,一波一波,痛得差点让她昏迷。
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得她惊呼出声——
她竟穿着一件白色的努格白,一如梦里那些古埃及女人的穿着。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刚参加完一场化装舞会,还未来得及换下舞装?
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却是理不出任何头绪。
她只记得自己刚从温德松公爵府中出来,然后……
记忆竟是一片空白。
往远处望去,却发觉只有魆黑的夜,高大的乔木植物在暗夜中招摇地舞动着枝杈,风吹过时,会想起一阵簌簌的可怕声音。
只有她一个人吗?
她的车呢?她的手提电话呢?
不见了,统统不见了。
她惊恐地站起身,往公路光亮处跑去。
消失的记忆让她感到有一种无边的孤独和寂寥,那种感觉像是有谁把心给拿走了,拿到很远很远的远方,再也无法触及。
某公路电话亭。
“喂,是温德松叔叔吗?我是小蓉……”令月蓉握住电话的手有点紧张,掌心沁出汗来,几乎让她没有抓握的力量。
“哪个小蓉?”温德松声音不失优雅,却明显带着质疑,又仿佛还有一丝嘲弄。
“您的小侄女,令月蓉啊。”温德松是父亲的故交,没有理由听不出她的声音,焦灼下,嗓子有了颤音,喉咙里也有些哽咽。打电话钱她满怀期待,以为只要问过温德松叔叔,一切就会清楚……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请不要打这种无谓的骚扰电话。不客气地讲,目前我正和小蓉侄女一起参加晚宴,所以,即使你要假冒,也拜托你的声音能够再像点。抱歉。嘟……”
电话无情地收线了。宛如一扇原本充满希望的大门狠狠将她隔离在希望的灯光之外,不带一丝犹豫。
为何?一切听起来如梦幻之剧,谁是导演,谁又是剧中的演员……
令月蓉正在他身边?那么自己又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
是梦还没有醒吗?
还是她在参加一出剧目,尚未从角色中扮演中抽离出来,返回现实?
一丝恐惧攫住了她,颤抖的双手开始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