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煜起床时,家中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郑伯,郑嫂。昨晚的客人呢。”
“回老爷,一大早刑先生就到他们走了。还有小姐还没起床呢,燕妮替她请了假了。”
夏煜点点头。昨天小彤彤惹出怎么大的事情,于情于理,夏煜都要送她到学校向老师道歉。另外还要拜托老师更加严厉的看管他。
夏力,谭敬松,郑森,戴春芳四人聚在一起商量着藤原素心的事情。
夏力说道:“......,现在看来藤原素心的确就是日本人间谍。俞鹏展的悲剧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谭敬松说道:“最毒不过女人心,我看还要加上一句,日本女人毒上加毒啊。”
“关键是俞中和知不知道藤原素心的身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推藤原素心上位的。”
谭敬松分析道:“如果俞中和是念及藤原素心肚子里的孩子,想为自己的孙子铺路,让藤原素心接俞鹏展的位置还情有可原。但是如果俞中和知道藤原素心的真实身份,却没有动作,那么肯定有所目的了。”
其实俞中和强行推藤原素心上位,不止在洪门内部,就连青帮和上海其他大大小小的黑帮组织都十分诧异。一时之间,谣言满天飞有些说俞中和已经投靠了日本人,有些说俞中和在与儿子抢女人。但是等到藤原素心怀孕的消息传出,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俞中和是在为他的孙子铺路。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藤原素心在洪门老板这个位置上干的不错,起码一众手下都是信服她的。
郑森说道:“藤原素心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会注意的。”
现在洪门内部俞派和庞派的斗争已经开始,两者之间的斗争还是在试探之中。表面上看俞中和掌管上海洪门二十年,手里的力量不是庞德能比拟的,但是庞德在二十年前被称为洪门最有可能的接班人,手中的底牌也是常人相信不到的。
这时谭敬松突然说道:“戴春芳,今天你怎么不说话啊,想什么呢?”
戴春芳放下一直摸着下巴的手说道:“我今天早上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如果是军方的机密,我们就不要听了。”
“不是,不是。最迟明天你们就会得到消息。”戴春芳犹豫一会说道:“日本在上海的驻屯军要在今日举行军演。”
“什么,他们竟然敢?”谭敬松失声叫道。
“消息还没传出,但是日本驻屯军已经通知上海保卫司令部他们要在上海日租界和周边的郊区进行军事演习。”
“上海保卫部就没有拒绝吗?”
“日本是通知不是商量。现在上海当局已经无法在承担起一场战争了。”
说到底,还是害怕拒绝之后,演变成另外一场一二八事变。
戴春芳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查日本间谍已经不是我的首要任务了,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整顿军务,应付突发状况。”
一时之间气氛沉默下来,众人无话可说。不久有心事重重的各自散去。
出了夏式劳务公司,谭敬松不敢耽误,立即赶到复兴社上海站的驻地,寻找毕躬亲毕站长,有些事情他要当面问清楚。
“你说这件事啊。”毕站长扶了扶鼻架上的眼睛,说道:“这件我是知道了,还知道日本人具体军演的地点和时间,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还不严重呢?谭敬松十分不解。
毕站长将谭敬松的疑惑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没有解惑,而是说道:“你来的正好,省的我再去叫你。”
接着毕站长从抽屉中拿出一张任命书。
“你的升职任命已经批下来来了。现在你就是复兴社上海站的中校大队长了。”
其实上次地图事件之后,谭敬松一直暂代上海行动队大队长兼任第三行动队的队长。现在正式任命终于下来,谭敬松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谭敬松敬了一个军礼,高声说道:“谢谢站长。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国党的信任。戴老板和站长的栽培。”然后毕恭毕敬接过任命书。
毕站长摆摆手,示意谭敬松坐下。
“我不需要你表忠心,只要你帮我管理好上海站的行动队就行。”
等到谭敬松坐在沙发上,毕站长也来到谭敬松左边的沙发坐下。
“谭敬松,有烟吗?”谭敬松为毕站长点燃一根烟,然后又自己点上。
毕站长深吸一口烟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日本人要军演的吗?”
“不知道。”
“日本人这次转了性了,他这次是通过外交途径向南京政府递交了军演申请。”
“外交途径?那南京政府为什么不回绝日本人。”
毕站长嗤笑一声:“怎么回绝,拿什么回绝日本人。再说回绝了日本人,他就不搞军演了。不如顺势同意,南京政府还能留点颜面。”
“那南京政府那边就不怕再来一场一二八吗?”
“现在这种情况,南京那边还巴不得日本人这样做呢。”
谭敬松骇然:“啊,这?属下愚钝,请站长示下。”
毕站长吐出一口烟气:“日本人在外交上提出要军演,这是列强都知道的。如果日本人借着军演侵略上海,南京那边就能验证言顺的请求列强干预,顺便还能要点军备。”
谭敬松听的目瞪口呆,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毕站长接着说道:“但你也不要太紧张,日本这个国家啊喜欢搞小动作,喜欢来阴的,喜欢搞偷袭。想来这样大张旗鼓的军演,想来是不会打上海的主意的。”
谭敬松细细想来,毕站长说的不无道理。
他又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正面有上海保卫团盯着,我们复兴社也不能放松。日本人要军演,总要吃喝,总要开枪放炮,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查明日本人的运输线,无论是正面的,还是暗地的。”
“属下明白。”
而就在谭敬松接受命令的时候。上海巡捕房也在开着同样的会议。
“人到到齐了?”坐在上首的郭总探长似乎已经提前进入了退休模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轻柔了许多。
底下的探长,相互看了看。
“报告总探长,连成探长没来。”
谭敬松心中一跳,连忙拿起水杯掩盖自己。
“打电话了?”
“打了,但是巡捕房的其他警员说,昨天中午连探长就待着一群人出去了,到现在还见不着人影。”
郭总探长挥挥手,只当是连成又去查什么案子去了,并未在意。
“待会,你们谁将今天的会议内容告诉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