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秦遮在舒文翰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非常普通的老式住宅区。
抬眼看去,住宅区内尽是灰色的泥瓦房。
建筑风格,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
一栋栋泥瓦房小院里,或多或少都种植着各种各样蔬菜瓜果,有股田园乡村的味道。
稍许左右看了看,秦遮紧跟着舒文翰的步伐,走进住宅区。
最终,舒文翰在一个门前搭个丝瓜棚的小宅前止步,转头道。
“秦遮,麻烦你稍等一会。”
“行。”
秦遮回应,驻足停留。
舒文翰见此点头示意,走进小宅庭院上前敲了敲泥瓦房矮门。
随之,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哪位?”
“是我。”
舒文翰温和回应。
随着舒文翰应门,泥瓦房矮门“吱嘎”一声打开,一名很有韵味的妇人皱眉走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前两天不是才刚来过?”
迎面遭遇妇人嫌弃的说辞,舒文翰尴尬咳嗽。
“我带了朋友过来,就前阵子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位小友。”
妇人闻言微愣,接着注意到秦遮正驻足在庭院之外,微笑开口。
“小友,别在外面站着,进来说话。”
秦遮瞧见妇人露面,正远远打量着她。
妇人的面貌没有如何出彩,像极了是个普通农妇。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但从五官轮廓上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绝对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眼见妇人开了口,秦遮举步走进庭院,向妇人拱了拱手。
“前辈。”
妇人瞅着某人以极为古典的方式向自己行礼,“噗嗤”一笑,乐不可支着看向舒文翰道。
“文翰,这小子你到底从哪找来的?怎么跟你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见人不管男女老少张嘴就是前辈,搞得好像自己修为很低一样。”
舒文翰讪笑,没有接话。
夫人见此扔了个“无趣”的眼神给他,嘴角含笑看向秦遮。
“小友既与我师弟相熟,无需那么客气。再者要称前辈我早已没了那种资格,我名叫陆师萱,曾与文翰一同拜在龙门之下学艺修行。”
听得陆师萱如此自白,秦遮愣了一愣。
师弟?
眼前这位,原来是舒文翰的师姐?
不动声色着看了眼一旁已然完全不像是个守护神,更像是个小弟的舒文翰,秦遮再次拱手。
“原来是陆前辈,小子秦遮,见过前辈。”
陆师萱见某人依旧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不由有些不乐意。
正想说话,舒文翰开口。
“师姐,秦遮是为你的伤势而来,我们先进屋说话如何?”
陆师萱到嘴边的话语被打算,不悦着转头看了舒文翰一眼,侧身让开道。
“进来罢。”
舒文翰见此给秦遮使了个眼色,两人先后进门。
很快,在陆师萱的招待下,两人坐到了一张四方桌前。
作为女主人,陆师萱先是为两人端上了茶水,这才在四方桌前落座,接着打开话匣。
“小友,首先容我表示一下谢意,谢谢你为了我这老姑婆愿意大老远跑来一趟。”
陆师萱温和开口,道。
“我这伤文翰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一些了,近几年虽稍有好转,但我的境界已跌落得不成样,仅有二阶的水准。”
说话间,她抬手轻轻解开了衣扣。
秦遮见陆师萱有此动作,下意识便要偏转视线。
开玩笑!
眼前这位不仅是舒文翰的意中人,且还他的师姐。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然而他尚未有动作,陆师萱背过身去褪去衣衫。
下一刻,一片犹如重度烧伤似的痕迹映入秦遮的眼帘。
见着这样一幅情景,秦遮止不住眉头紧锁起来。
陆师萱背上,没有哪怕一片完好的皮肤。
一眼看过去,烧伤从她肩头开始一直延伸到了腰窝处。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出发,她这已然称得上是一级伤残。
女子,天生爱美。
很难想象陆师萱背负着这样的伤情,竟然渡过了那么多年。
正当秦遮有所感叹,陆师萱回首说道。
“小友,我这烧伤是早前与文翰一同探索秘境时,不慎被赤金蝎蛰咬留下。”
“赤金蝎?”
秦遮眨眨眼。
“一种烈性毒虫,是七绝秘境独有物种。”
舒文翰开口,道。
“七绝秘境你应该没听过,此秘境因太过凶险始终没龙国封存,非是龙国定期对外开放的秘境。之所以命名为七绝,是因秘境空间里有七处凶险异常的绝地。我们龙国当初三十万修行者进入七绝秘境,最终走出来的仅有三万人,大部分人员都折损在了七处绝地。”
说着,舒文翰叹息一声。
“赤金蝎出没的地方,便是其中一处绝地。当年我跟师姐负责带队调查那处绝地,遭遇了一股离奇虫潮九死一生才勉强逃出来,师姐的伤便是当时落下的。”
话音未落,陆师萱哼了声道。
“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执意带护着其他人,以你我二人的修为避开虫潮又有何难?”
舒文翰闻言神色一僵,黯然道。
“师姐,我知道是我害了你,这些年……”
话没说完,陆师萱嘴巴“啧”了声。
“唉,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又给认真起来了?多少年过去了,你要不要如此耿耿于怀?”
说着,她又嗔恼着补充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来都头疼?就是因为你每次来都要跟我碎碎念些有的没的,本来我没觉得背上的伤有如何,被你一念愣是搞得跟刚受伤时一样疼。”
劈头盖脸迎上一顿抱怨,舒文翰尴尬不已。
尤其此时,非是仅他跟陆师萱在此。
正襟危坐着咳嗽了声,舒文翰望向托腮一副看戏姿态的秦遮。
“抱歉,扯远了。师姐背上这伤内含着极为可怕的火毒,几十年了毒性未曾衰退。无时不刻不在灼烧师姐体内的修行根基与生机,导致她修为倒退。”
“火毒?”
秦遮微愣,定睛看了看陆师萱背部。
舒文翰不说,他还真没注意。
此刻仔细看去,他发现陆师萱背上的伤痕每一道都看起来像是活的,不时会小幅扭动。
伤口里面是不是火毒,秦遮看不出来。
可以肯定的是,这毒不简单。
不说其毒性持续了几十年未曾衰退,舒文翰多少年来寻医问药尝试为陆师萱医治始终得不到转机。
这毒,略可怕。
稍许思索了下,秦遮道。
“舒前辈,大致我已经清楚了,要让我先不动手试试能不能成?”
说着,他摸了摸鼻子。
“舒前辈,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没啥见识。你跟我讲火毒我只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且我不是学医的,我们说再多也没啥意义。”
话音未落,陆师萱笑着开口。
“小友你这性情很实在,我喜欢!你尽管施为,横竖我这伤已有几十年,再坏也坏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