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善正黎陪同李玉合来到齐头村，善霁嵘则留在黔王府，万一突发状况他也好及时应对。
齐头村口处，一群侍卫正等候着二人。
破旧的村落和来到这里的贵人们格格不入，李玉合明白肖屹之所以将会面地点定在齐头村，说明他已经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委差不多调查清楚。
李玉合并没有问那群侍卫肖屹人在何处，她轻车熟路地走向曾经造访过两次的小院。
推开院门的霎那，一个穿着月白色袍子，披着清灰色大麾的男子映入眼帘。他坐在空荡荡的院子正中央的石桌旁，也不知在望着哪处发呆。当院门打开时，男子的目光转向门口。
“来了。”肖屹笑容和煦，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杀神活阎王。
可李玉合深知，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有多么风神疏朗、气质晔晔，骨子里就有多么波橘云诡、冷酷无情。
当然，任何人和事都不可以用单纯的‘非黑即白’的视角去解读。尤其是，肖屹。
肖屹做了个请的手势。石桌子旁边另外还有两个空余的石凳，凳子上早早被细心地垫上软棉垫。无论李玉合坐在哪个凳子上，离肖屹的距离都是相同的。
李玉合心中再次激荡起那种令她烦躁的陌生情感，不过此刻她掩饰的很好，大大方方随便挑了位置坐下。
“我的小侍卫呢？”
“在屋里。”肖屹指了指左手边的屋子，很认真地说道:“放心，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有为难他，更没有严刑拷打。”
“……”
这是将她的脾气都摸透了啊，难不成她和原来的李玉合性格那么相似吗？
“建阳郡和顺阳郡我是不会归还的。”李玉合秉承早死早超生的态度，毫不拐弯抹角，硬气地说道。
她能如此有底气，一是因为手中的武器和差不多稳定的蜀地局势，二是善正黎已经搞定陕地游离的势力，三是她不信肖屹能先放着北方不管，为了区区两郡率先和她开战。
李玉合有如此强硬的开场白在肖屹意料之内，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可以，不过这两郡我亦不会白白让给你。”
果不其然。
李玉合撇撇嘴，她从没想过肖屹会不谈任何条件放手两郡。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石桌桌面，等着肖屹提要求。而且她有预感，肖屹的要求恐怕不会太友善。
“我有两个条件。”
“两个？”别太过分啊。
“你可以从中任选其一，和我交换黔地两郡。”
“我凭什么和你谈条件？你就那么有自信能从我手里抢回建阳郡和顺阳郡？”
如何谈判？当然是先拉高己方标准，然后再慢慢砍价。
虽然李玉合早就有和肖屹等价交换的准备，但在气势上她必须拿捏住。
“当然。”肖屹勾起嘴角，笑容温和，仿佛真是一个能有话好好说的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面上毫无攻击性且文质彬彬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危机四伏，总是能打蛇七寸，压得对手喘不过气。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若我下决心要抢，不仅是建阳郡和顺阳郡，就连蜀地我也能拿下。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底牌。与我而言不过是多费些心力，多做出点牺牲而已。与你而言呢？持久战，你耗得起吗？”
与她而言，恐怕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肖屹若不顾一切集结西南所有兵力，耗也能耗死她。
李玉合清楚蜀地的弱点，虽然她有底牌，但是人家将战场开到自己地盘上，无论她的武器有多么厉害，最终受害的还是蜀地人民。
蜀地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百废待兴，正需要韬光养晦的时间。如无必要，李玉合不想开战。拼个鱼死网破，不是她的初衷。
这家伙当真不好对付，不愧是连女主都难以干掉的反派大boss。她有底牌，女主也有底牌。倪静兰还不是在肖屹手里吃过不少亏。
李玉合倔强的沉默，双指敲击桌面的频率不由变快。肖屹一直维持着温文笑意，他清楚面前的人儿开始烦躁。
“说说你的两个条件。”
此时，善正黎的大手忽然覆盖住李玉合毛躁的小手，他眼神淡淡地看向肖屹。
肖屹看着那双交叠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第一，武器。”
“你想要武器？”想太多了吧。
李玉合挑眉盯着肖屹，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肖屹仿佛对自己荒唐的要求无所察觉，他从袖中掏出昨日从李玉合那里顺来的手枪放在石桌上面，并恬不知耻地说道:“昨日借来看了看，很感兴趣。我可以购买。”
借！
呵呵。
还能更不要脸点吗？
肖屹昨日仔细研究过手枪，其原理不算复杂，但问题是这种精细的工艺军备处达不到，且不说工艺，光是制造这武器的材料他都不具备。
“不可能，说说你的另一个条件。”李玉合想也不想就拒绝。
将武器卖给自己的敌人，她是傻子吗？
肖屹惋惜地叹了口气，倒没有多么失望。只不过他下一句话，令李玉合整个人差点炸毛。
“我记得下月十二是你的生辰，你该及笄了。”
“你什么意思？”善正黎握紧李玉合的手，冷冰冰说道。
“你及笄之日，便是我遣使者来提亲之时。嫁给我，就是另一个条件。”
肖屹说这话时并未看向李玉合，而是挑衅地望着善正黎。
李玉合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这，蝴蝶翅膀煽动了吗？原本还有不到半年下旨纳妃的剧情，居然被肖屹这样轻而易举地提出来了。
无论是武器，还是提亲，哪一个像是有诚意的谈判。
肖屹莫不是打定主意要拿回整个黔地，所以才提出这样两个根本无需交涉的条件。
李玉合怒极反笑，“肖屹，你是在耍我吗？”
“为何你会这样想，难道我会拿后位开玩笑吗？”肖屹收起笑容，目光深沉的反问。
“后位？”李玉合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后宫随便一个可有可无的妃位吗？
“抱歉，妃位也好，后位也好，我高攀不起。”
李玉合心中一片酸涩，她清楚这是体内残存的原主意识在作祟。
假若时间倒退三个月，肖屹若许给那时的李玉合正妻之位，她该有多么幸福啊。
可惜哪来的假若，肖屹给出的这个后位，说到底还是为了她手里的底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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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才开始，社畜的我工作太忙，更新不给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