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功夫,坐在上面怎么可能让这椅子结冰?她又不是冰疙瘩雕出来的!
“这个婢子不知,或许是她修炼的什么冰寒功夫?”小侍女惶恐。
夜月澜不说话了。
据他所知,她最擅长的是木系术法,而不是什么寒冰术。
不过,她瞒着他的东西太多,连君绯色这个身份都是假的,功夫有所隐瞒也在情理之中。
他坐在了那张椅子上,冰凉的气息瞬间顺着尾椎骨爬上来,恨不得让人的血脉都跟着凝结。
这么冰的椅子他坐了片刻就感觉很不舒服,下意识就想运功将那寒冰化去,那她一天天在上面坐着……
她是真修炼了寒冰类的功夫?
还是身体不好,无法运功化去寒冰?
也或者用变相方式自残,让他看着心疼……
三种猜测第二种是最不靠谱的,被他直接拍飞。
第三种也不对,以她的脾气怎么可能自残?残别人还差不多!
也就剩第一种了——
他坐在那椅子上,心里一阵熟悉的窒闷和烦躁。
这殿中风太大,将殿中她身上残存的气息全吹跑了,一丝也嗅不到,生像她压根没在这里待过。
“这殿中为何如此冷?哪来的风?”夜月澜皱眉。
小侍女怔了一怔,摇头:“这个……是郡主安排的,奴婢不知。”
“唤她来!”
叶邀月来的很快,风风火火的,看到夜月澜,她轻舒了一口气,笑吟吟的:“陛下,您终于回来了!邀月就知道,那个女人走了您就会回来。早知道就早赶她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能在这里坚持这么久……”
“这殿中你设置了什么?怎么冷的这么厉害?”夜月澜打断她,问最关心的。
叶邀月眉眼弯弯:“邀月前几年在深海里得了一枚寒冰珠,一直放着没用。这次陛下嘱咐要‘好好招待她’,邀月很犯愁,她毕竟是来谈判的,咱也不能对她用刑不是?但又不能让她舒舒服服的。邀月思来想去,就想到了这枚寒冰珠,将这珠子埋入地下三尺,就可将方圆数亩的地方全部冰冻……而这风仪殿原本就是个风口处,比别处清凉些,这珠子的效果就更好些。那个女人在这里待了六天,冻得脸色青青白白的,出来时我瞧她腿脚都有些僵,也算为陛下报了一点当年的仇……”
夜月澜:“……”
他脸色不太好,不过也没说什么,转移了话题:“联系修仙联盟的人,告诉他们,本座可以只要碧落海,整个人界向本座俯身称臣的事可以缓一缓。”
叶邀月一愣:“陛下,这是难得将人界整个降服的机会,错过今日,以后只怕很难……”
“按本座的要求去做!”
“是!”叶邀月无奈,只得去了。
夜月澜在这风仪殿中坐着出神片刻。
忽听咕咚一声响,他睁眼一瞧,发现是那小侍女冻成个冰雕倒在了地上。
他挑了一下眉,一拂袖,一道暖风围绕着那小侍女转了一圈,按道理说,就算是个冰疙瘩被他这一道暖风也能化开。
结果那小侍女身上的冰只是化开了一点,依旧是个冰雕。
这寒冰珠有问题!
夜月澜略一感应,感应到了那珠子所在,向着某个方向一掌拍下去!
地板砖被掀开,从里面蹦出来一颗青蒙蒙的珠子。
这珠子极寒,一出来就让整个大殿里所有的东西迅速结冰。于是,小侍女身上的坚冰就冻得更厚实些。
夜月澜一皱眉,一掌将那珠子拍成了渣!
叶邀月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陛下!”
她的珠子!
“此物太邪气,留之无益,还是毁了吧!”夜月澜指尖一弹,珠子残渣就化为灰尘消失了。
叶邀月一脸的肉疼,但也没敢说别的。
夜月澜看了看那冻僵的小侍女如有所思,随口问叶邀月:“那珠子是你的,你可有为她化冻的法子?”
叶邀月怔了一怔:“这小丫头也太不禁冻了些。我这就带她去解冻。”
提着那个冰雕小侍女忙忙地出去了。
放在暖和的屋子里烘烤,放在满是热水的浴桶里浸泡,裹上棉被再塞上几个汤婆子暖着,用火系术法为她暖和……
叶邀月用遍了能暖和人的法子,到最后才勉强将那小侍女身上的寒冰化掉,但小侍女已经冻坏了,缩在被子里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发高烧,说胡话,呼吸越来越微弱……
夜月澜再来看时,发现这小侍女要死了……
夜月澜十万火急请来了月少绾,月少绾一为那小侍女把脉就皱起了眉头:“她这是中了寒脉之毒,寒毒已入骨髓,就算能救回来,她也残了。”
“寒脉之毒?”夜月澜声音莫测。
“是啊,寒脉是极寒之珠生成的,人在有极寒之珠的地方待上一刻钟之中就会中毒,极寒之气会深入五脏六腑,侵入骨髓,让人筋脉俱冻上。如解救不及时,人就会彻底僵化而亡。幸好我炼制的有此毒的解药,要不然你这小侍女一条小命就没啦。”
月少绾一边解释,一边拿出一粒红彤彤的药丸塞进了小侍女嘴里,迫着那小侍女咽下去。
夜月澜脸色有些发青,问:“如果——一个人在有寒脉的地方待六天,会……会怎样?”
“那还用问?直接冻成个冰坨子了!连救也不必救了。”月少绾随口解释,她忽似想起了什么,骤然抬头盯着夜月澜:“你说谁在有寒脉的地方待了六天?!”
她目光迫人,夜月澜没说话,只是脸色更白。
月少绾就明白了,那么淡定的人像弹簧似的跳起来,声音都颤了:“她呢?!师父呢?!”
夜月澜似有出神,没理她。
她怒了,扑过去一把扯住了夜月澜的衣襟,像头发怒的小母老虎:“风星澜,你说话啊!师父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你是把她困在有寒脉的地方六天么?!你混账!她如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拼命!”
夜月澜扯回自己的衣襟,后退了一步:“你发什么疯?她好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