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种，你怎敢如此！”
小乌龟像是被柳毅踩到尾巴，一下发了狂，张嘴向着柳毅所在的地方喷吐黑光。
柳毅嘿嘿一笑，围着湖边奔跑，躲避小乌龟的攻击。
小乌龟眼见黑光炸不到柳毅，恼羞成怒，自己张牙舞爪的向着柳毅的方向冲去。
就在小乌龟离开此处湖岸后。
不远处的茂密丛林中，走出三道身影。
三个柳毅对视一眼，径直冲到湖边，各施神通，在大地上犁出一条条深沟，将湖泊中残存的湖水引到远处。
虽然分身用不了蓄水术，但用一些手段把水弄走还是比较轻松的。
计中计！
这小乌龟的力量虽强，但脑子明显不太够用。
柳毅略施小计便将他激怒，小乌龟只顾着追杀柳毅，愤怒中难以注意到湖中水位还在持续下降。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原本数百米深的湖泊已经只剩一点。
“吸！”
柳毅发出大喝，张开口，卷动全身法力，将湖中残存的湖水一口吸入肚中。
刹那间，小乌龟哀嚎一声，失去湖水后，他竟仿佛是被抽干了力量，摔在地上，四脚朝天，半天爬不起来。
“这家伙怪不得离不开水，果然有问题。”
柳毅小心的派出一个分身，走过去将小乌龟从泥泞的湖底提起。
他四肢无力的耸拉着，光秃秃的脑袋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绿豆眼中的愤怒之火已经熄灭殆尽。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柳毅让分身抓着小乌龟走入密林中，远离湖泊。
直到确认没有危险后，他才悠悠走过去。
“龙子霸下，你是祖龙的儿子？”
小乌龟听到这话，勉强抬起脑袋，凶狠道：“逆种，你想怎么样？要弑我吗？”
柳毅撇撇嘴，“都跟你说了，我不是龙族，只是修炼过龙道功法，并非你的敌人。”
小乌龟嗤笑道：“你们这些逆种就是诡诈，既然把我抓住，还要来唬我吗？你刚刚身上的不是那些叛逆的血吗？”
柳毅知道对方说的是升龙变的效果。
“现在你落在我手里，性命在我掌指之间，我没有必要说假话骗你。”柳毅淡淡说道。
小乌龟冷冷一笑，还待再说。突然他一张龟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像是喘不过气来，嘴里低吼着：“水……水……”
柳毅怕对方耍诈，捏着小乌龟的脖子，静观其变。
结果看到这家伙脸色越来越痛苦，而且身上的气息在衰弱。
不是法力波动，是生命的气息。
如果不管他，这头小乌龟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柳毅张开嘴，吐出一些湖水喷在小乌龟脑袋上，对方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不过神色萎靡不已。
“我问，你答。”
柳毅淡淡说道。
小乌龟瞪着王八眼，“呸。”
柳毅微微一笑，就提着它立在原地，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小乌龟因为缺水再次陷入抓狂要死的状态。
“水……给我水……”
柳毅面无表情。
“水……我要水……”
“我问，你答。”
“你……去死……”
柳毅笑而不语。
片刻后，小乌龟一双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喘息道：“给我水……我答……你问什么……我都说……”
柳毅再次喷了一些水在龟壳上，让对方缓解了不少。
“你既然是祖龙的儿子，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小乌龟恶狠狠的说道：“不都是你们这些逆种干的事吗，你还来消遣我！”
柳毅皱眉道：“都说了我不是龙族。我没必要骗你。”
小乌龟狐疑的看着柳毅，最终还是缓缓开口。
良久，柳毅听完小乌龟的述说，明白了许多东西。
“上古龙族内战……”
柳毅喃喃道，他之前搜集过许多关于龙族的资料，对这件事隐约有些猜想。如今听完小乌龟的诉说，才明白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古时代，诸神盘踞大地。
祖龙生下九位龙子后，又用自身精血创造出第一批龙族。
那些龙族数量不多，但因为身具祖龙之血，实力强悍无比，虽不如九位祖龙之子，但也有仙人神灵的实力，被称作古龙。
或许是继承了祖龙想要繁衍后代的欲望，这些古龙生来便性淫而乱交，很快就开枝散叶，他们的子孙数量繁多，遍布天下。
在当时，龙族上有祖龙，中间有龙九子和第一代古龙，下面还有数量众多的龙子龙孙，可谓是当时九州的第一大势力，骄横而跋扈，连许多古神都不愿意招惹。
但所谓盛极而衰，天之道也。
作为龙之始祖的祖龙突然陨落，龙族一下就乱了套。
祖龙九子一向自诩自己是祖龙的亲生子，鄙视祖龙创造出来的古龙和他们的后代，将其视作自己的奴隶和仆人，随意驱使和杀戮。
祖龙尚在时，还能稍微压制。等到祖龙陨落，两者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起来。
直到有一天，龙族突然设下诡计，将九子分骗到各地，进行偷袭。
那一战打的天崩地裂，山毁海竭。
祖龙九子大发神威，杀死了不少强大的古龙，但终归是寡不敌众，再加上被有心算无心，竟然分别被龙族擒拿镇压。
这小乌龟，就是当年龙子霸下在遭到重创后，分出的一缕魂魄，附着到这只乌龟身上，夺其舍占其身，苟延残存下来。
“所以你这身体才离不开水？”
柳毅恍然。
在这个世界，有不少夺舍秘法，就算身体死去，也能以魂魄占据其他生灵的肉身，再次重生。
然而这事情说着简单，操作起来却并不容易。
主要问题就出在身体和灵魂的契合度上。
肉体是用来承载魂魄的容器，想要完美重生，夺舍的肉体就必须要和魂魄相近，否则就会产生排斥。
夺舍最好的选择，是自己的血亲，能产生血脉的共鸣，对于魂魄的侵占自然不会产生过多的反抗。
当年柳毅在泾阳城外斩杀青眼妖狐，她的魂魄就是夺舍了自己腹中的胎儿，这才逃出升天，等到再见时已经完美重生，这就是夺舍时选择肉体的重要性了。否则就算你实力天下无敌，遇到不匹配的身体也只能哀叹一声。
龙子霸下就是其中的典型。
他当初受到古龙围攻，身受重创，眼见事不可为，便分出一缕残魂逃命。
但那场战斗毁天灭地，波及地域极广，拥有修为的妖魔兽类早就跑到远方逃难。残魂眼见即将消散，只能无奈就近夺舍了一只小乌龟，这已经算是当时与他最匹配的生物了。
霸下实力强悍，哪怕是残魂，夺舍一只小乌龟也毫无难度。
但正因为他的魂魄强大，乌龟的身体难以承受，当时就差点爆开，全靠霸下残魂强行制住。但这样一来就留下了隐患。必须用水来当做魂魄与身体融合的媒介，如果离开水，不仅实力会陡然下降，而且要不了多久，它的身体就会和魂魄分离，然后死去。魂魄也将无法独存，早晚消散。
因为乌龟本体孱弱的缘故，霸下残魂只能将实力提升到金丹境的顶点，便再难寸进。
再往上的法身境是以淬炼身体为主的修行，他这具身体本就与魂魄不合，哪里还能进行淬炼。
所以这么多年来，小乌龟都只是金丹境极境的实力。
弄清楚了这些，柳毅的脸上多了一丝怜悯。
堂堂祖龙之子，却无奈困守在一具乌龟身体中成千上万年，真是可悲又可叹。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小乌龟满身龙气，柳毅却感应不到他身上龙族血脉的缘故。
“所以你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其他事情都不清楚？”柳毅问道。
小乌龟悲哀的摇了摇头，“我本就是一缕残魂，承载了对那些逆种的恨意，拥有的记忆大多与他们有关。”
柳毅惋惜一叹，他本以为这小乌龟作为霸下的残魂，一定知道许多上古的秘辛，结果这家伙继承的记忆不全，除了祖龙之子和龙族的战争外，其他事情大多是一问三不知。
“逆种，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到底想要怎样，把我交给那些叛逆吗！”小乌龟低吼。
柳毅皱皱眉，道：“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是龙族，你也别叫我逆种。要不然我收拾你了哈。”
柳毅一只手提着小乌龟，向着远方走去。
对于这只小乌龟的处置，他还没想好，但肯定不能一杀了之。
龙子霸下啊！
哪怕只是一缕残魂，一旦把他宰了，龙魂被神魔录转化，肯定能给柳毅大量的法力提升，别说是金丹境极境，就算是直接突破到法身境也有可能。
但这未免太可惜了一些，想要提升修为，柳毅办法多得是。但祖龙之子，恐怕全世界都没剩几头了。
特别是柳毅现在因为杀戮龙君的事情，已经和四海龙宫交恶，将来说不准还会与龙族发生一场大战。
这小乌龟留在手里，将来或许会有用处。
而且柳毅不急着杀他的原因，也是因为小乌龟的图鉴奖励，他已经拿到了。
霸下幻身！
召唤出祖龙第六子霸下的法相进行助战。
柳毅咧嘴，嘴角的笑容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这个技能召唤出来的霸下法相可不是自己那几个分身能够比拟。
霸下法相拥有龙子霸下的许多特点，一身力气强悍无比，背上龟壳防御无双，实力也并非固定，而是与柳毅保持在一个境界。
只要柳毅修为提升，这个霸下法相的力量也会随之增加。
柳毅召唤出来的分身力量很强，但防御较弱。如今有了这个防御强悍的霸下法相作为坦克冲锋陷阵，他自己和分身大可以躲在后面释放技能，这样一来，战斗力成倍增强啊。
提着小乌龟，柳毅飞身远去。
他的目标，是处于大晋王朝最南端，有无数妖魔活跃的岭南之地。
……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一个多月。
当时钱塘江一战，共有四位龙君现身，其战斗摧山崩岳，声威震慑四野。
不少人族和异类修炼者都躲在远处偷偷窥视。
在众目睽睽之下，柳毅斩杀赣水龙君，当场就震惊了无数修炼者。
等到战斗结束后，这个消息就以极快的速度在九州世界传播。
“柳毅杀死了龙君！”
“听说龙族派来三位龙君围攻，结果被柳毅杀了一位。”
“是龙族三位龙君偷袭柳毅，被柳毅杀了一个，重伤两个！”
“柳毅有法身境实力，以一敌三打败了三位龙君的联手，还当场格杀了赣水龙君，其他两位吓得夹着尾巴逃蹿。”
“什么？不是龙族派了五位龙君来围攻柳毅，被他打死一个，吓走四个吗？”
“我怎么听说连龙王也来了一位？结果被柳毅变态的战斗力吓得不敢出手。”
随着消息的传播，其内容越来越夸张，甚至超出了大部分修炼者的想象力。不过不管这消息的版本再多，但核心的点却是没变的。
柳毅杀死了赣水龙君！
洛阳皇城，大内禁宫。
贾后手一抖，掌中玉杯猛然掉落在地，砸成数片残玉飞溅。
“你……你说柳毅杀死了一位龙君！”
贾重神色凝重，点头道：“没错。钱塘一战影响太大了，当时正有钦天监的人在附近，亲眼见到柳毅杀死了赣水龙君。”
咕咚！
贾后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蚩尤旗威力这么大吗？居然能让金丹境的人杀死龙君！”
一念至此，贾后心中满是懊悔和痛惜之意。
蚩尤旗，曾离她是那么近。
贾重摇头道：“不是蚩尤旗！柳毅杀死赣水龙君那会儿还没有祭出神器，他似乎是用某种秘法将自己提升到了法身境！”
“什么！”
贾后大惊失色，从宝座上腾地一下站起来。
她惊道：“柳毅怎么会这么厉害？天才……不！一年时间，从凡人变成法身境强者，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够形容的了。而且这还是开始，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变得更强。”
“不行，我们不能和这柳毅作对。你马上派人找到他，告诉柳毅，那张通缉诏令是因为龙族的缘故不得已而为之。我们是支持他的，只要他需要，不管什么宝贝，本宫都会给他！法宝丹药，天材地宝，任他选择！”
贾重微微颔首，但脸上沉重之色并未消除，低语道：“禁地有异动，老祖似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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