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ay面如土色,已是六神无主。她哭丧着脸,惴惴不安的走到李建山的面前,恳求道:“李老师,我错了,求您手下留情!”
李建山摇了摇头,态度温和:“前些日子,你以Salay和我徒弟的名义,应该谋取了不少利益吧?
我之所以没有出面澄清拆穿,是因为我在等你来找我。
若你真的学有所成,有了真本事,我也不介意让你永远的把这个身份做下去。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为了那个秘密,竟然想要我死!”
“不是的,不是的李老师!”Salay声泪涕下,“不是我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有人威胁我!”
李建山板着脸,难得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
“你今天也逼过杨欣睿是吗,用一份所谓的安全事故调查结果?可他和你的选择截然不同。
可见,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没有谁能真正的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
陆思予歪着头看着杨欣睿,不禁对他的故事产生了些许好奇。
杨欣睿此时的眼里只有坦荡,哪里有一点被人威胁的恐惧?
看来Salay和那个神秘人手里所谓的“证据”,要么无足轻重,要么,就是他不在乎。
也是,李建山带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会真的做出违法乱纪,自毁前程的事情。
刚才对师兄的那点怀疑也是关心则乱了,陆思予还有一点点的羞愧。
杨欣睿从包里拿出来一张保存完好的纸张,颤抖着递给了李建山。
“老师,这才是当年事件的真相!”
杨欣睿挺起胸膛道:“老师,当年的事,是我服务的甲方私自偷偷换掉辅助性材料,我背了这个锅背了整整十五年,被建筑师协会吊销了5年的执照。
曾经我以为我再也做不了建筑师了,直到五年前,深海的董事长闻总找到了我,将当初开发商的原始采购单给了我。”
“老师,我是清白的!”
杨欣睿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50岁的人了,在老师的面前哭起来像个孩子。
李建山眼中含泪,拍了拍他的手道:“好孩子,你是我教出来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
杨欣睿哭得更伤心了,像是要把这几十年来的委屈都一次发泄干净。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杨欣睿抹了抹脸,面向记者:“Salay今天会前找到我,她拿着当年的调查结果,逼我同意与她合作,并以她为首。
若我不答应,她就要用我的这个污点来毁掉我,抹黑我的老师。
我假意答应,实际上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去取回这个关键性的证据。
我的老师李建山,一辈子清白做事,坦荡做人。纵使我真的有错,也是我个人问题,与他老人家无关。
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以我之过,践踏我老师的名声!”
“好!”人群中有人带头鼓掌。
陆思予大受感染,饱含热泪。
Salay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在那个神秘人离开时,她就应该知道自己成为了别人手里的弃子。
她哑然失笑,看着李建山,眼里全是恳求:“老师,求求你,不要毁了我的前途!”
“你确定,那是你的前途?”陆思予冷冷问道。
李建山拍了拍陆思予的手,示意她闭嘴,可偏偏陆思予是个认死理的人。
她早在仓库旁偷听到他们的计划时就已经想把Salay碎尸万段了。
李建山怕陆思予冲动,急忙示意杨欣睿将她拽回来。
他压低声音对陆思予道:“她身份的真相不能说,说了对你很不利。”
陆思予却无所谓的耸耸肩,“我陆思予做过的事,没什么不敢认的。师兄都敢直面自己的过去,我又有什么理由一直躲在您的身后?”
记者们看着这一老一少打哑迷一样的对话,都是面面相觑,连如何提问都找不到开口的问题。
陆思予见李建山还是态度强硬,只得弯下身子对李爷爷说:“爷爷,她就是吃定了我们不敢把那件事讲出来,才会如此猖狂行事。
如果今天不说,那就是一直悬在我头顶上的一把刀,日日不得安睡。
师兄说得对,您一辈子清清白白,我绝对不可能成为您的污点!”
李建山愁眉苦脸,皱着眉头:“可是……”
“师父!”陆思予撅起嘴撒起了娇。
李建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罢了,还是我来说吧。”
记者们齐刷刷的把镜头和收音麦都移到李建山身前,新闻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们,接下来有一个惊天大瓜在等着他们。
李建山扶着轮椅的把手,在陆思予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他颤颤巍巍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一张文件纸,缓缓展开,举在胸前。
“这是我四年前和面前这位叶瑶女士的协议。
协议内容是,叶瑶女士以Salay的身份去代为领取当年的普利兹克建筑奖,但今后,叶瑶女士不得以任何借口,在任何场合使用Salay这个身份。”
“当年获得了普利兹克奖的Salay小姐,不是叶瑶。而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小徒弟——陆思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就连一直淡定如水的乔瑾宸,那表情也是肉眼可见的崩裂了。
“李大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小姐四年前,才刚满18岁吧?连大学都还没上,她哪里来的建筑师资质?”一名记者问道。
“四年前,小予确实只有18岁,但她在刚满18岁时,就取得了米国NCARB注册建筑师资格证。”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才十八岁啊!一个高中生,竟然拿到了全球最难通过的米国建筑师资格!
那她还回国内上什么大学啊,世界Top3的建筑系随便挑好吗?
“请问李大师,既然是陆小姐获得了大奖,您应该十分骄傲才是,为什么会让叶瑶女士冒名顶替?”
李建山神色有些不忍,他再次看向陆思予,表情十分痛苦。
陆思予担心李建山太过于激动,对身体不好,赶紧扶着他坐下,自己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