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宅门口,半夏焦急的等待着。
她总觉得如此怪异的陆宅里面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碍于白瑾兮的指令,她只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萧褚逸的到来。
已经过了三刻钟,眼看就要到约定好的半个时辰了。
半夏突然闻到一股烧木柴的味道,这马上就要四月了,怎么还有人家烧柴呢?
她正觉得奇怪,一边皱着鼻子努力嗅着,一边朝四周观望。
突然,她看到陆宅里面隐隐泛着光亮,似乎还有黑烟升起!
半夏感觉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也顾不得白瑾兮的指令,直接冲向陆宅的大门。
她记得自家小姐进去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所以她直接用伸手去推,门却丝毫不动,甚至由于她过于用力,她的身子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有人吗?开门!”
半夏急了,一边使劲拍着大门,一边高声喊了起来。
由于已经入夜,街上没什么,陆宅旁边的人家被半夏的声音惊到,纷纷开门出来看。
“干什么呢?大晚上吵什么吵?”
半夏顾不得回答她们,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往前一冲,用肩膀去撞门。
咚!
她又被弹回到地上。
“姑娘,你干嘛呢?这家人欠你钱了?”
有好心的大妈走过来扶起她,看她眼眶发红,关心的问道。
“大娘,陆宅似是走水了!大家快帮忙撞开门救火啊!”
半夏急的没有办法,只得求助于周围的人。
“什么?!”
街坊四邻赶紧往陆宅里面看去,里面的火光已经更明显了,浓浓的黑烟一股股的往上冒。
“天呐!老头子快救火!别让火烧到咱家这边!”
本来看热闹的人一下子也急起来,都是同一条街上的房子,一户户紧挨着,万一陆宅的火烧过去,那找谁说理去。
陆宅门口乱成一团,男子撞门,女子紧张的看着,招呼着,只是陆宅的大门居然纹丝不动。
萧褚逸带着暗八和张泽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片混乱的场景。
张泽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半夏,赶紧跑过去询问情况。
萧褚逸也赶紧跟上,还没走到半夏前,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这等着,我们进去开门。”
萧褚逸当机立断,吩咐完,带着暗八直接纵身翻过陆宅的墙,落在了院里。
几根很粗的圆木柱子纵横交错,一头支在地上,另外一头顶着门,难怪众人撞不开。
“你想办法开门,组织人救火,我去找小丫头。”
萧褚逸对着暗八说了一句,然后就快步往里面掠去。
片刻功夫,他就到了一个熊熊燃着大火的屋子前。
那屋子四周搭着成捆的木柴,木柴上似是浇了火油,烧的极旺,甚至比那屋里火势还要大。
萧褚逸透过火光看到了云墨漪,她此刻正坐在一个床边,爱怜的看着床上的什么人。
“小丫头!你在吗?”
萧褚逸大声喊了起来。
云墨漪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扭头朝外望去,见萧褚逸正站在门口,焦急的往屋里看。
“逸王殿下来晚了,那贱丫头已经被我杀了,等火灭了,你倒是可以给她收尸。”
云墨漪声音不急不缓的传出,听上去十分的平静,一点都不像是身处火场里的人在说话。
“小姐!”
见萧褚逸他们进去后竟然没有开门,半夏让张泽带着她也翻墙进到陆宅里,因此比萧褚逸晚一些赶到这里,正好听到云墨漪的话。
半夏直接崩溃了,就要往里冲,却被张泽一把抱住,拦在了原地。
“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小姐!”
半夏拼命挣扎,眼泪顺着脸颊成串滑落。
“你倒是个忠心的,不如进来陪那贱丫头一起上路啊?哈哈!”
云墨漪放肆的笑了起来。
“我不信小姐会出事!小姐!小姐你快出来啊!”
半夏目眦欲裂,一边使劲往那着火的屋子挪,一边大喊,由于太过用力,声音都有些嘶哑。
可回应她的,只有云墨漪放肆的笑声,白瑾兮……不见了。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不会有事的……”
半夏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最后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起来。
萧褚逸脸色惨白,双唇紧抿,目光绝望却又不死心的一寸寸巡睃过去,希冀找到白瑾兮的踪迹。
突然,一声不大的撞击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他看不到到底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但那有可能是白瑾兮。
萧褚逸目光一凛,立刻看向房子的另外一个角落,只是门口的大火加浓烟让他根本看不清。
云墨漪也听到了那个敲击声,看见萧褚逸的目光看向了屋子的一角,她皱了皱眉,然后她看向床里,开口道:“安儿,你不用敲床了,娘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受苦,所以带你一起走,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听到她的声音,外面几人都惊呆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云墨漪竟然要带着陆以安一起去死?
“你疯了!”
萧褚逸皱眉说道。
方才那撞击声真是陆以安求救的声音?
这时,门口的一扇窗由于被火烧焦,再也撑不住塌了下去。
一瞬间,露出了白瑾兮的身影。
“小姐!”
半夏惊呼一声,双手胡乱撑着地就要往里冲,却瞧见萧褚逸用更快的速度朝屋里冲了过去。
只是刚刚跨进那门槛,烧脆的木门也撑不住朝萧褚逸倒了下去。
“殿下小心!”
半夏一声惊呼,身子下意识往前一扑,被张泽紧紧抱住。
萧褚逸自然也听到了身后那呼呼的火声,赶紧侧身一躲,勉强躲了开来。
他赶紧朝白瑾兮的方向走去,看见白瑾兮面色发白,无力的侧躺在角落的地上。
她小声的咳着,双眸通红,不知是因为哭过还是被烟熏的,目光中满是即将被救的悸动。
萧褚逸赶紧上前,蹲下身子把白瑾兮打横抱了起来。
他感觉到白瑾兮的头无力的靠在自己胸前,手也是虚垂在身体一侧,似是完全失去了力气。
“不许走!把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