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铁马金戈

徐平安昏迷不醒人事。

而与此同时,北境,两狼山,军营之中。

夜色深沉,两盏孤灯微悬。

徐骁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军情文书,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

他微微叹息一声,而后缓缓抬起双眸,看着面前的徐松无奈道:

“松儿,是为父对不住你......为父本想着将你带到疆场之中历练一番,可谁曾料到,如今我父子尽然会身陷如此险境......”

“唉,罢了,罢了,父陷子死,舍身成仁,你我也算是对的起朝廷了!”

“哭什么哭?擦干眼泪,明日你我同上沙场,只求能马革裹尸而还!”

此时站在徐骁面前的徐松一副弱不禁风的孱弱模样。

听到父亲的话后,他心中惊慌无比。

徐骁五子,四子战死沙场,如今仅存的只有徐松这一个小儿子。

此时徐骁见徐松一脸的泪痕,他眉头微挑。

眼中竟有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意味。

所以思索再三后,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事已至此,看来真是老天有意要绝徐家啊!

只是不知道孙儿徐平安如今怎么样了。

无奈,他长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下去吧,明日做好准备,切记就算是一死,也不要辱没了我徐家的威名,明白了吗?”

徐松闻言,赶忙躬身道:

“孩儿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如今天色已晚,父亲还需早些歇息,明日孩儿还当同父亲一道杀敌呢!”

徐骁听到徐松的这番话后,眼中竟不由涌现出了一丝诧异。

正所谓,临事方知一死难。

难道这小子,在生死之中竟有了一丝转变......不过可惜,这终究还是太晚了啊......

想到这里,徐骁苦笑着挥了挥手。

“好,你先回帐歇息吧。”

说完,徐松点了点头,随即快步离开了这中军营帐。

而此时一出营门,徐松这才发现,整个营区竟都萦绕着一股死寂的氛围。

不过这倒也正常,大厦将倾谁又能够不害怕呢!

徐松皱着眉,快跑两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这营帐之中自然比不得王府来的舒适。

但徐松此时哪还有心思去比较这些。

不过他此时躺在榻上,许久未免,若是明日一战,援兵不到,自己多半是必死无疑了。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徐松最后猛的一拍大腿。

死到临头了,还顾得上这么多?

自己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先离开这营地才是。

如果自己能以寻找援兵的说法逃离此地,想来父亲不会不同意才是。

毕竟父亲没道理,非要拉着自己一起陪葬啊!

因此,想到这一点后,只见他径直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后二话不好,直奔中军帐而去。

虽说如今已然临近子时,可徐骁依旧不曾歇息。

当他看见去而复返的徐松后,一时竟不由满脸的诧异。

“松儿,你这是?”

“爹!我有办法,能助这全军将士脱困!”

徐松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的徐骁为之一愣。

稍微沉默了片刻之后,徐骁的语气也不由变得平和了许多。

“孩儿,是爹不该把你逼的太紧了......”

“这样,你先好好歇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徐松知道自己这父亲突然听到这样话,多半是以为自己烧坏了脑子。

于是他赶忙解释道:“爹,孩儿真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有办法助全军脱困!”

“事不宜迟,若是再拖下去,可就真的要无力回天了!”

徐骁也是头一次在徐松的脸上看到如此认真的神情。

于是他心中虽然起疑,但还是开口问道:

“好吧,那你姑且说一说,你有什么手段可以破解眼前的危局?”

“爹!我需要你给我一队人马,帮我突出重围,北上二十里找到援兵,届时我自有办法救大家。”

徐松这番话一出口,徐骁那原本悬着的心,算是终于死了。

自己原以为面前这个儿子真的开窍了,在此时是想出了什么足以逆转乾坤的法子。

可现在看来,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他。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准备临阵开溜啊!

徐骁一时间是越想越气,他不是没有计划过派人冒死将徐松送出包围圈。

可这种事情,自己安排和他开口提出来,这完全是两个性质。

一想到这里,他当即抄起桌案上的卷折直接砸向了徐松。

扑啦啦,文书砸在徐松的身上后,顿时散落了一地。

对于自己父亲的反应,徐松并不感到奇怪。

但事到如今,这真的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他直接跪倒在地,言辞恳切道:

“父亲,孩儿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需要派人助我北上二十里,我定能救父亲脱困!”

“还望父亲能够信我这一次!”

徐骁此时的嘴唇不免有些颤抖,他看着面前的儿子,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陌生。

迟疑好半晌后,他这才开口。

只是语气中带着一股颓然和无力。

“松儿,如今大军重重包围,北上二十里,也不过是一处荒丘而已,你凭什么能够断言,到时候就能救得了为父,救得了这被困的三军呢?”

“还有,如今敌兵如铁桶一般,为父就算有心保你冲出重围,怕也是千难万难。”

“若你在战场上死的堂堂正正,朝廷自会对你追封赏赐。”

“可若是临阵脱逃而死,你让后人如何评判你我父子?”

此时徐骁已经是心里憔悴到了极点,他十岁上阵杀敌,南征北讨,方才有了今日。

如今父子身陷死境,他已然是束手无措,因此险些一夜白头。

徐松抬起头,正视着徐骁道:

“爹爹,请恕孩儿不能明说。”

“但请爹爹助我北上,我定保爹爹安然脱困!”

见徐松依旧是这番说辞,徐松微微摇了摇头,而后一脸苦笑道:

“为父平日里最不喜欢去赌,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

“可今日,我愿信你一次。”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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