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明世隐一眼,扬起下巴,鼻孔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坐在了皇后左边的凳子上。明世隐眨了眨眼,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皇后右边的凳子上。乖巧的坐下后,还朝皇后抿嘴一笑。
皇后正襟危坐好,她白净的肌肤吹弹可破,微粉的脸颊如芍药动人,一双细长而明媚的眼眸笑意横生,哪怕现在面容严肃,也是极为好看的。她小小的粉唇抿紧,眉毛一蹙,顿生威仪。
“东宫的那个小太监,给本宫过来。”皇后冷声言道。
皇后身边的宫娥们,见皇后这个神态,背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皇后常年面上带笑,一旦冷下来,说明是要出大事了。所以皇后多年来掌管后宫,虽然面容看着和善,手段却是很厉害的。也难怪生养出太子和三殿下,年纪轻轻都是伶俐的孩子。
小太监听见皇后的传召,猜到皇后肯定会问血迹的事情。他赶忙起身之时,用腰间的令牌的尖刺处,将另一只手划出一条伤痕,然后将流血的地方往衣袍下摆处擦了擦,再一骨碌爬起身,小跑的跑到了堂中央皇后的面前,颤颤巍巍的跪下,叩头道:“小的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的眼眸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太监一眼,小顺子,年十五。她要是没记错,这个小太监八岁的时候,从她的宫中分出去来伺候太子的。这小太监的姐姐,兰樱年十九,正在她的玉清宫里当个换洗衣物的奴婢,是个粗使丫头。
“小顺子,本宫问你,你的姐姐今年多大了?”皇后悠然地问了一句。
太子和明世隐完全没想到,为什么母后会突然问这没来由的话。还有,这个小太监在宫里还有亲人的吗?
小太监完全没想到皇后,为何会问这些,他立马脸上堆笑轻声回到:“姐姐兰樱,今年十九了。”
“嗯。”皇后这时点了点头,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木桌的桌面。她纤细的手指如此好看,就像是仙女抚琴的手指一样,那哒哒的声音,敲的人心里一紧一紧的。
此时先前的宫娥就已经端了三杯热腾腾的茶来了,宫娥依次将热茶敬给皇后,太子,三殿下。正当宫娥上完茶,收起茶盘准备下去时,被皇后叫住了。
“小蝶,把玉清宫中的兰樱叫来,见弟弟最后一面。”皇后只这样淡淡的说着,就低下头端起茶盏。她纤纤素手揭开茶盖,嘴唇朝茶面轻轻吹了口气,热气扑面。
皇后的仪态极美,低头时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这样极美的人儿比仙女都好看,难怪多年盛宠不衰。小太监听见皇后这话,心里忽然有点慌了,很是忐忑。什么叫做让他姐姐来见他最后一面?难道他要死了吗?还是他姐姐犯了错事,要被惩处了?
只听到皇后将杯盖,叮铃一声盖在了杯盏上,抬眸冷冷的眸色,锐利的看向了小顺子。小顺子瞬间吓的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屋内静悄悄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小顺子,我问你,今日你打碎的是太子殿内的哪件瓷器?”皇后的眼神不怒自威。
小顺子听到这话,只觉的心间慌乱,他赶紧低下头来看着地面,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是个小太监,平时打扫内务都是小宫娥做的,他哪里知道什么瓷器叫什么名字,小顺子眼睛发直,身子开始颤抖。
“小顺子,你傻了么?你打碎了本殿下喜欢的浅玉色双耳瓶,是打算不认账了么?”太子见状慌忙提醒的说道,同时侧过脸朝小太监挤了挤眼睛。
“母后,这小太监总是毛手毛脚的,记性也不太好。”太子赶紧满脸堆笑的朝皇后说道。
“是么?”皇后目光冷冷的看向太子和小太监。
小太监慌忙的点了点头,赶紧连连称是:“是,是,是!小的不小心打碎了太子喜欢的瓷器,真是罪该万死!”
“嗯,本宫知道了。”皇后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杯盖,面上神情祥和。
小太监一看皇后被糊弄住了,低下头暗自心喜,可他嘴角的笑意还没露出来,就听见皇后说话了。
“打碎宫中贵重瓷器,还是太子喜爱之物,虽罪不致死,但也该重重惩处!东宫的下人,都没有点规矩的么?今日我就教教你们规矩!李嬷嬷,拿藤条来,赏二十鞭子。”皇后冷声说道。
皇后说这话时,冷冷的目光看向了太子。太子心里一惊,完全没想到皇后会这样严厉的处置。
小太监听见这处罚,吓得面色都白了:“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二十藤条会把小的打残的!皇后娘娘开恩啊!太子殿下,救救小的啊!小的知错了!”
太子立马就急了,他立马朝皇后急急说道:“母后!这小顺子打碎的瓷器,我也不是很喜欢的!要不这一次就算了吧!母后,要不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不行!你宫里的下人如此没得规矩,这次正好杀鸡儆猴。打残了,打死了,母后再给你送个新的小太监来。也让你们东宫其他的下人看看,做事不机灵是什么下场!打!”皇后冷声怒喝,目光如刀。
她明显的话里有话,做事不机灵,就是告诉这些下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像这种撒谎糊弄人的,欺负下明世隐还行,这些花招在她的面前耍,只会死得很惨!
只见几个嬷嬷冲上来,将小顺子往地上一按。
李嬷嬷就走上前,将袖子往胳膊上一挽,高高举起藤条朝小顺子背上狠狠的一抽!啪!实实在在的藤条抽在背上,痛得小顺子一声惨嚎,看见的人都觉得心惊。接连两藤条抽下去,小顺子痛得鬼哭狼嚎,就开始在地上挣扎。李嬷嬷的力气大,是下了死手打的,一藤条就见了血了,几藤条下去,小顺子的背后就皮开肉绽,血乎乎的一片,不忍直视,惨叫声也越加凄厉。
“母后!母后!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小顺子都跟了我三年了,他一直对我很忠心!求求你,母后放过他好不好?”太子看见小顺子被打的哀嚎连连,立马跪下朝皇后求情。
“那我再问你一遍,小顺子打碎瓷器没有?”皇后目光冷冽的盯着年幼的太子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