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回 情人劫

落日青春 第二十五回 情人劫

一转眼,一年又翻到了尾页。.除夕,并不是兹究喜欢的节日。纵使母亲会烧一桌丰盛的饭菜,可是兹究和

母亲仅仅两个人,怎么样也营造不出一种热闹团圆的气氛。兹究家并不富裕,烟火虽美可稍纵即逝,其昂贵

的价格并不是这个贫寒的家庭愿意承担的。每年吃好年夜饭,兹究就会坐在‘门’口,看着远方一束束绽放的烟

‘花’。兹究会看见一束烟‘花’爆裂开来,隔了四五秒之后,才能听见其爆裂所散发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很轻,距

离早把喧嚣化为宁静。兹究也没有手机,不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祝福短信。电视上播的‘春’晚直播,对兹究来说

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节目而已。每一年除夕,兹究都会感觉自己像是被其边缘化的人。除夕对于兹究而言,就

如同莲‘花’一般,唯有远观,不可亵玩。越是热闹的日子,兹究就会越发的孤寂。才十点多,兹究就准备上‘床’

睡觉了,可是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家里的宁静。兹究走过去,接起电话,电话那天立马传来一阵“噼噼啪啪”

的爆竹和烟‘花’的爆裂声。宇辉的喊声压过爆竹的声音响了起来:“兹究!喂!喂!是兹究么?”兹究连忙回道

:“嗯,是我。”“兹究!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兹究听着宇辉夹杂着爆竹声的祝福,突然很感动,十几年了,他

是第一次在除夕听见母亲之外的新年祝福,就是嘉玲也未曾说过。兹究也用力回道:“也祝你新年快乐,好兄

弟!”宇辉又喊了起来:“兹究!兹究!你听我说!所有的困难!所有的磨难!就像这旧的一年,总会过去的

!你要相信,要相信好日子总会来的,你必须相信!答应兄弟好不好?!”兹究用力地点点头,尽管他知道宇

辉看不见:“好的,我答应你!”“兹究,阿姨在不在?!”“妈,妈。宇辉让你接电话!”母亲笑着迎过来,接过

话筒。兹究看见母亲笑得更灿烂了:“诶!诶!好,好!宇辉,也祝你新年快乐!”母亲本还想着叫宇辉来家

里玩,可是想着这是新年,来要带礼物,她还是忍住了。母亲挂上电话,微笑仍然挂在脸上:“宇辉真是个好

孩子,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兹究躺在‘床’上,心里暖暖的,宇辉的一个电话,兹究已经知足了。纵使收不

到很多很多的祝福短信,可是他接了宇辉的一个电话,一百个朋友也不如一个兄弟来得重要!兹究又回首过

去的这一年,身边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改变,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嘉玲,心里蓦地又刺痛了一下。爱情是一个好

东西,它能让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仅仅是拥有了它,就会觉得幸福异常;爱情又是一个鬼东西,它也能让一

个拥有很多的人,仅仅是没有拥有它,就看不见一点身边的美丽。爱情如同罂粟‘花’,可以用作‘药’引,也可以

兹究注定是一个品尝爱情hailuoyin的人,纵使”hailuoying“让他消瘦,让他痛苦,让他绝望,让他生不如死,可

是”hailuoyin“拥有足够大足够大的‘诱’‘惑’力,即使受尽伤害,也不悔为之痴‘迷’。

2月14日,西方情人节。兹究从工地里回来,快到家时,一场苦难又猛然袭来。兹究迎面撞上了三个人,

梅德,程嘉玲以及程母。梅德和嘉玲坐在车里,梅德坐在驾驶的位置,嘉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程母站在梅

德那边的车窗外,对着车内的梅德谄笑道:”哎哟!好‘女’婿嗳!下次你来就来了呗,不用带那么多的礼物啊!

“梅德淡淡一笑::”妈,都是一点小东西,你别客气了。“程母一边用手‘摸’着车,眼里闪闪发光:”啧啧,这车

得不少钱吧?“梅德又是一笑:”妈,不值几个钱,再说以后我娶了嘉玲,我家的东西不就是你家的东西了。”

听见梅德这么说,程母的脸笑得都有点扭曲了。兹究怔怔地站在那里,程母谄媚的笑声和梅德淡淡的口气他

全听在耳里。程母也发现了呆立在那里的兹究,以一种类似古代老鸨对某家公子的口气,对着梅德继续谄媚

:“‘女’婿嗳!嘉玲可真是好运气啊,找了你们这一户好人家。”程母谄媚的笑脸一下子又化为一脸的鄙夷:“还

好没给某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占了便宜。”梅德是个聪明的人,他发觉出程母语气的改变,遂向右边望去,

也看见了矮小的兹究,他配合程母道:“妈,嘉玲人长得不错,‘性’格又好。我怎么会眼睁睁地让她跟了一个废

物!”梅德把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兹究知道梅德口中爆出的“废物”就是指自己,他很愤怒,可是他除了愤

怒又能怎么样呢?人家开着好车,嘉玲就坐在车里,人家和家长的关系又处理得这么好,自己能怎么样?嘉

玲也看见了兹究,她皱了皱眉头:“妈,你别说了。”然后她又推了推梅德:“好了,快走吧。”梅德启动汽车,

对程母道了一句:“妈,那我先走了。”程母点点头:“嗳!玩的开心啊,今晚玩迟点也没事,妈准了!”梅德放

开手刹,载着嘉玲渐渐远去。嘉玲隔着窗户看着兹究,眼里有一种写不明说不出的东西。兹究也看着嘉玲,

看着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车子扬起的烟尘里。程母见车子走远了,谄媚的微笑才渐渐放

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兹究,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家了,她还得赶回家看看,这会梅德到底带来了什么

好东西。兹究还是站在那里,他轻轻叹了口气,他在心里自嘲道,老天真是送了自己一份情人节的大礼啊,

大的都压的自己喘不过起来。兹究突然就不想回家了,他不愿意再把不好的心情背回家。他转身去了公园,

又坐在公园湖边那个长凳上,兹究望着冰冻的湖面发呆。突然,他觉得脖子处一凉,他抬头,又一团白白的

东西打在他脸上,一阵清凉传来。下雪了,原来下雪了啊。兹究戴上衣服上的帽子,继续坐在那里发呆。一

团团白白的薄雪落下,渐渐的给大地,给树木,给房子,给这天地间铺上了一层白,兹究还是一动不动地坐

在长凳上,任白雪给他披上一层洁白的衣裳。一只雪‘精’灵从天上飘下来,飘在兹究面前,它歪着头呆呆地望

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少年,它伸出手,‘摸’了‘摸’兹究的脸,嘴里发出“咯呤咯呤”地叫声,突然,它感觉一滴

热水滴在自己手上,它连忙把手缩回来,它还是呆呆地望着兹究,然后绕着他飘了一圈,继续停在兹究面前

,用天然呆到萌的眼神看着兹究,不停地发出“咯呤咯呤”的声音。一会儿,它看见一个身影朝着兹究走过来

,雪‘精’灵一下子飘出好远,化在白‘色’的湖面里。一直在发呆的兹究,感受到长凳右边坐上了一个人,那人坐

在了以前嘉玲坐过的位置。他望过去,竟然是宇辉。宇辉‘露’出一点淡淡的微笑:“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兹究对着宇辉笑了笑,没有说话。宇辉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我从家里‘摸’出的半包中华,你看,我可

没有独吞哦。”兹究依旧没有说话,宇辉拿出一根,送到兹究‘唇’里,然后又拿出一根自己叼着。他先给兹究点

燃,然后给自己点着。兹究轻轻吸了一口,中华入肺的柔顺感,真不是十几元的烟可以比得上的。只是,只

是他觉得这烟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能够‘抽’尽心中的苦闷。兹究‘抽’着‘抽’着,竟忍不住痛哭起来,热泪滴答滴

答地打在雪地上,融出一个个小坑。宇辉一把把痛哭的兹究搂靠在自己肩上:“别哭了,兄弟。你看,我们不

是一样的孤单。”兹究使劲一口,把烟头吐在湖面上,他也伸出手,绕过宇辉的头,搭在宇辉的肩膀上。兹究

渐渐地唱起一首歌,宇辉跟着他一起唱了起来。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

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其实歌词的内容,唱出来才有感觉哟)

可爱的雪‘精’灵,从湖面探出身子。它看着两个人互相架在一起,在风雪中唱着同一首歌,它歪着头,不解

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嘴里仍然发出“咯呤咯呤”的声音,就像是给兹究他们的伴奏。

心痛了太久,可是会生病的。你,怕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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