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蔚蓝色的天空,在深秋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照映在清澈的河面上,鱼鳞的微波,碧绿的河水,增添了浮云的彩色,分外绚丽。
众人听了独孤笑天的话,都是一惊。
宣德沉默片刻,轻声道:“大师、道长、师太、常德,于少保留下,其他人等退出院中,在院外50丈等候。
李福旺等人躬身施礼,立刻退出了院子。
宣德轻抚竹椅,微笑道:“此椅为凡竹所制,为何清凉温润,有凝神静气之效?”
独孤笑天淡然道:“秋声万户竹,寒色五陵松。前日编制竹椅之时,在下对武道有所领悟,这些竹椅中蕴含了一丝自然的竹道意境。”
原来独孤笑天归来星海村,每日夜间都到父母坟前,竹林之侧练剑。多日以来,他见翠竹坚韧,直节挺立,犹如君子之风,有所领悟。编制竹椅之时,无意间领悟了“翠竹”剑式,并在竹椅上保留了一丝竹的意境。
独孤笑天的鸿蒙真劲来到八重巅峰之后,进步有如龟速,此次领悟“翠竹”剑式,鸿蒙内劲又精进了一些,却还是没有突破第九重,独孤笑天虽然心中纳闷,也不以为意。
真闲大师和无尘道人对视一眼,见笑天在当今天子面前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同时点了点头。
“我的来意你可明白?”朱詹基轻声问道。
“在下明白,陛下稍等。”独孤笑天双手兜来转去,片刻之间,用手中竹子编了个巴掌大的竹剑。
水月师太见独孤笑天挥手之间,隐隐竟有清风,翠竹,松林的种种自然意境,不由一惊。
众人看笑天手法玄妙,一时目眩神迷,却不明白他为何要编一把竹剑出来。
“陛下,如今瓦剌精兵已退,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并无什么大事需要在下效劳。”独孤笑天缓缓道。“在下早已习惯孤身一人,闲云野鹤,不适宜在朝为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然是一介草民,也有为国分忧之责。这把竹剑赠与陛下,天下若有必须笑天之处,可凭这个信物来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独孤笑天将竹剑递去,宣德拿在手里,抚摸片刻,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他向于谦使了一个眼色。
于谦少保抱拳行礼,“早闻笑侠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超凡,人中龙凤。本人于谦,现居朝廷少保之职。”
独孤笑天抱拳还礼:“山野村夫,于大人过奖了。”
常德公主见独孤笑天举止从容不迫,初见此人,并没有觉得他如何英俊,但细细看来,只觉得笑天平易近人,意韵深远,让人如沐春风,不由好感渐增。
“村子西面的义庄,平日里可是独孤少侠在暗中打理?”于谦问道。
独孤笑天摇了摇头,“在下闲云野鹤,平日里从不过问义庄的任何事务。”
众人闻言俱都动容,常德公主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没人管制,他们怎么能相处的这么和谐。”
独孤笑天看着常德公主,微微一笑,“百姓自己管理自己就好了。”
独孤笑天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常德公主见了心中一颤,她不敢与笑天对视,急忙低下了头。
“好一个无为而治!”于谦击掌道。
“不愧是我武当派的长老!贫道无尘道人,武当上代掌门天虹真人的师弟。”无尘道人瞟了真闲大师一眼,热情道。
“哼”,真闲大师冷哼一声,扭头不理睬无尘道人。
独孤笑天连忙躬身行礼:“师叔,侄儿这厢有礼!”无尘道人哈哈大笑:“笑天不必拘泥于俗礼,贫道早已知晓,你击败番邦高手,拯救武当派,实在是武当派的大恩人。”
宣德微微一笑,“独孤少侠,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罢介绍了其余三人。独孤笑天一一行礼。
宣德接着问道:“独孤少侠出身军人之家,幼时可曾习得兵法?”
独孤笑天神色一黯,轻声道:“不敢欺瞒陛下,先父亡故较早,只教了我几年武艺,不曾学过兵书战策。大同之战,形势危急,诸多能人当时并无良策,在下不得不斗胆一试,胜的实属侥幸。”
常德公主“扑哧”一笑,娇声道:“你的战绩已经在京城家喻户晓,传的神乎其神了。”
独孤笑天闻言苦笑,“民间传闻言过其实,公主不要轻信。”
于谦肃然道:“独孤少侠过谦了,大同城外,三战三捷,绝非侥幸可言。李天霸素能领兵,近年来被誉为战场‘军神’,他对你也推崇备至,自承不及。”
顿了顿,于谦躬身施礼:“敢问少侠,这三次大捷的奇兵妙策,是如何想出来的?我们十余名大将分析战例七天,尽皆佩服得五体投地。便是当年的岳武穆在世,恐怕也不过如此。张老将军曾经追随过徐达元帅,他言称便是开国元勋徐达元帅,比起笑天,用兵也是略有不如。”
独孤笑天急忙抱拳施礼,他挠了挠后脑勺,无奈道:“这个就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讲。”
常德公主见独孤笑天少年心性,抿嘴微笑。
宣德诸人一时哑口无言,过了半晌,真闲大师低宣佛号,“此乃天授,不能强求!”几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宣德沉默片刻,向无尘道人点了点头,“道长,请将礼物奉上!”
无尘道人站起身来,拿出一个小箱子,在独孤笑天面前打开。
独孤笑天低头一看,之见箱子里面陈列着两个卷宗,并无它物。他并未展开卷宗,抱拳道:“陛下,这是何物?”
“这是三十万间义舍的房契,以及东北六十万亩荒地的地契,都写了你的户主名字,已经在户部正式登记、存案,并加盖了寡人的玉玺。”宣德微笑道。“只要我大明一直存续,这些房子和土地就一直都是你的。你既然不愿封王拜相,我就把这些房舍土地赐予你。”
独孤笑天一惊,连连摆手,“草民孑然一身,随遇而安,不需要这么多田产。义舍和开垦的土地,都该属于贫苦百姓所有。”
“阿弥陀佛!”真闲大师低宣佛号,“笑天大仁大勇,天下皆知。但这些房舍和土地,如若无主,久之必有王侯将相惦记。少侠难道忍心让这些穷苦百姓再流离失所吗?”
宣德哈哈一笑:“此番我已占了你笑天大大的便宜,这义庄房舍田地,皆建在北方荒地之上。我不费一两银子,就得了这一片沃土。田契之上,已经约定粮食五成上缴朝廷,将来北方将成为我大明粮仓,可以接济关内每年数百万水患的灾民,实乃大大的善事。”
独孤笑天暗忖,“义庄和开垦的荒地,在朝廷正式注册后,贪官污吏从此便不会来骚扰百姓。百姓能得以安居乐业,我当个徒有虚名的‘大地主’,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独孤笑天打开卷宗,看了几眼,便将箱子合上,收入屋中。躬身施礼:“谢圣上隆恩!”
宣德见不费一两银钱,就把独孤笑天绑定在大明国运之上,心下得意万分,不由得哈哈大笑。
“常德公主,观察了这么久,你可中意?”他欣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