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柔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不一样的绿色。
独孤笑天离开山林的第二天清晨,胜格尔丹、松赞鲁和察钦力来到了独孤笑天藏身的树下,周围还有十几名金刚门高手在外围戒备。
“门主,灵犬追踪到这里之后,就失去了独孤笑天的气味信息!”察钦力躬身施礼道。
“嗯,这树干有古怪!独孤笑天曾经在这个树顶藏过身。”胜格尔丹沉声道。
松赞鲁昨夜受了严重内伤,脸色苍白,“天尊,我们已经封锁了赶返辽东和大同的数条道路,并未发现独孤笑天的踪迹,他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真是匪夷所思。”
胜格尔丹沉思片刻,冷声道:“让探子们密切监视附近各条道路,各处城关,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即回报给我!独孤笑天受了严重的内外伤,至少半个月内,他无法再与人动手。本尊明天就可以恢复功力,一旦得知他的行踪,本天尊将亲自出手击杀此人!”
松赞鲁点头称是,“独孤笑天伤势严重,正是击杀此人的最好时机。我们其他几位天尊,也可以在附近的城池监视,一旦发现他,不用门主赶到,立即出手将他击毙。预计再有两三天,大队官军和少林武当的高手,就会赶到这里,咱们得加快搜索的速度。”
“察钦力,以这颗大树为中心,限你们三个时辰之内,翻遍方圆二十里的一草一木,不留一丝缝隙!”胜格尔丹冷喝道。
“遵命!”察钦力带着一百多名手下,发出火箭信号,在周围密集的搜索起来。
“松赞鲁大师,你的伤势如何?”胜格尔丹温和的问道。
“天尊放心,本王伤势不重,有一两个月就可以恢复过来!”松赞鲁轻声回答,随即长叹一声,“这次独孤笑天有功力较弱的女伴同行,咱们才有机可乘。他为了掩护女伴逃走,中了我们六天尊的埋伏,下次再想寻觅这样的良机,就困难了。”
胜格尔丹点点头,“此人天赋惊人,不能放任他成长起来,否则必将坏了我们真主东侵的大计!”
“是的,独孤笑天不仅武功高强,指挥军阵更是无人能敌,努哈丁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松赞鲁忧心匆匆道。
说到这里,二人便不再多说,开始在树下运功调息,胜格尔丹恢复功力,松赞鲁调理内伤。
三个时辰之后,察钦力一脸沮丧的返回到大树下,胜格尔丹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情况不妙。
“附近可有独孤笑天的可疑踪迹?”胜格尔丹沉声问道。
“禀门主,周围二十里全都翻遍了,没有发现独孤笑天遗留的任何痕迹,这人就仿佛飞走了一样!”察钦力低头忐忑不安道。
三人沉默下来,过了良久,松赞鲁沉声道:“听说独孤笑天当年在草原上,躲过了大内锦衣卫上百人的追杀,看来此人必有隐匿行踪的奇功密艺!”
胜格尔丹和察钦力点头同意,松赞鲁又思忖片刻,叹气道:“山西山岭众多,如果独孤笑天躲在太行山脉中不出来,我们只有不到二百人,分散出去搜寻,很难找到他的踪迹。”
胜格尔丹没有说话,沉默的望着清晨的日光,若有所思。
“集合150人,向西北方向的山区扇形搜索,其余的人密切监视附近百里内的各条道路,各处城关。一有讯息,即刻飞鸽传书!”胜格尔丹冷喝道。
察钦力和松赞鲁闻言一惊,松赞鲁双手颤抖,随即不再多话。
“向死而生,搏一线生机,那就让我们一起豪赌一把!”胜格尔丹哈哈大笑道,“大师,随我一起奔往西北,顺便回家看看。”
独孤笑天下了太行山,一路向西,三天后来到了玉门关前。
“金刚门定然在后方紧追不舍,我千万不能暴露了行踪。只留下报警书信和御赐金牌就可以了,然后进吐鲁番境内躲避!”独孤笑天暗忖着,他在市井上买了回族服装,改了装扮,投店到玉门关的回民马家客栈休息。
大明洪武时期,吐鲁番逐步被伊斯教侵蚀,在宣德初年,伊斯教统治了整个吐鲁番。边境上的回民大多信仰伊斯教,不少回民因为长期要和甘肃边境的汉人做买卖,迁入了玉门关生活,汉语逐渐成为关外关内的通用语言和文字。
玉门关有一处大的回民区,足有五千多回民生活在这里,独孤笑天化名“马永华”,住在了这里。上次蒙古瓦剌南下大同,独孤笑天曾从玉门关进中原报信,已经熟知了出入关的“特殊渠道”。
第二天一早,独孤笑天到黑市购置了新的身份文书,然后用布包好了御赐金牌和报警书信,投掷到将军府的侧院里。
他随即混在出关的一支五六十人的回族商队里,向伊犁而去。
独孤笑天所在的回民商队离开玉门关不到一个时辰,玉门关警钟长鸣,关门紧闭。一切吐鲁番方向来的商队,都不得进入玉门关,被赶返回去。
胜格尔丹,松赞鲁,察钦力和六名金刚门高手赶到玉门关时,只见玉门关守卫森严,城墙上架起了火炮,明军开始严格盘查城中的回族商旅。
胜格尔丹沉默片刻,叹气道:“我们来晚了一步,独孤笑天一定是偷听到了我们圣教大军东侵的情报,已经给玉门关的守将报警了。”
察钦力一脸兴奋,狞笑道:“那小子当下应该就在将军府里,咱们今晚潜入将军府,取了他的小命!”
“没有那么容易!”松赞鲁摇了摇头,“两位稍等,我先召集城中的十几名暗探,了解这两天的具体情况。”
晌午时分,独孤笑天在城中的情报已经被松赞鲁查到。“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察钦力一拍桌子,气愤道。
胜格尔丹和松赞鲁一脸焦急,却无可奈何。松赞鲁长叹一声,“这‘笑侠’不仅武功高强,尚且智深入海,居然直奔我们老家去了!”
胜格尔丹深吸一口气,“如今城门守卫森严,连飞鸽传书都不可以,我们绝对不能硬闯出关。咱们只能等到今夜三更之后,城墙守卫松懈的时候,再寻觅机会,施展轻功出关去。如此能否出关去,还要两说。”
察钦力摸了摸光头,“松赞鲁大师,独孤笑天现在已经进入吐鲁番一天了,我们今晚赶过去,还能追得上吗?我们可以先动员吐鲁番各城官府的力量,在吐鲁番全境通缉这个‘马永华’。”
松赞鲁苦笑连连,“吐鲁番地大物博,有好多人烟稀少之地。这独孤笑天入了吐鲁番,必然会抛弃‘马永华’的身份,潜往人烟稀少之地!却要到哪里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