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医院,晏伟章已做完手术,但麻醉未过还没清醒。
尹惠娴正在帮丈夫擦拭脸颊。
夫妻三十多年,感情深厚。
她难以想象没有丈夫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病房灯光较暗。
以舒将尹惠娴偷偷抹眼泪的动作收尽眼里。
她上前,手轻轻搭在微微颤抖的肩膀:“妈,医生说等爸醒来好好休息,会慢慢好起来的。”
尹惠娴回握住以舒的手,接过纸巾擦去眼泪。
晏卿买完日常用品返回医院,在病房门口恰巧看到母亲落泪的画面。
他站在门口,挪不动步子。
这是第一次见母亲哭。
说来惭愧。
这些年,他在外求学,对父母关心甚少。
直到今日晏伟章住进医院他才得知父亲患有心梗。
以舒像是有所感应,下意识回头。
刚好看到他站在门口。
背光而站,脑袋微垂,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比起平时精神奕奕,整个人落寞不少。
等尹惠娴情绪稳定后,她再回头已不见他身影。
以舒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口寻他身影。
最后是在医院花园处找到他人。
以舒走过去,把从病房带出来的大衣披他身上。
晏卿回过神看到是她,紧皱的眉微微松动。
冬夜寒冷,寒风凌冽。
以舒就那样静静地陪着他在冷风中坐了一会儿。
她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身边的人缓缓开口:“这么多年,我一心扑在学业从未关心过他们,实在不孝。”
以舒转头看他,安慰道:“没关系,现在弥补和珍惜也是来得及的。”
木椅旁边是路灯,他乌黑的头发在灯光下看起来柔顺无比。
想法一出,她手像是不受控制抬起来顺了顺他头发。
嗯,确实柔顺。
晏卿一动不动,被她摸头发的动作逗笑:“你逗狗呢?”
忽然又想到什么,他又补一句:“不怕你初恋吃醋?”
以舒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行为有多亲密暧昧。
她像触电般立即缩回手,不知所措。
“太冷了,我先进去了。”
晏卿看她匆忙逃走的背影,无奈摇头。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她正视自己的情感。
接下来的日子,以舒都起早煲营养汤带去医院给晏父补身体。
晏卿过意不去,帮她打下手。
当他把糖当作盐放进汤里时,以舒非常嫌弃地把他推出厨房。
他便拿过刚买的营养食谱翻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清晨阳光洒进厨房,她尝了一小口汤觉得好喝便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晏卿总会拿出手机偷偷将美好画面拍下。
空闲时,她便陪着晏伟章聊天解闷。
晏伟章也是医生,同行碰面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坐在一旁翻杂志的尹惠娴越看儿媳妇越喜欢,用手肘碰了下一旁削苹果的晏卿:
“卿宝啊,不是妈催你们。等宛宛毕业后,你们也该把要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再过几年年龄长了,宛宛成高龄产妇身体吃不消的。”
站在窗边与以舒侃侃而谈的晏伟章也听到了,表示赞同:“你妈说的没错,趁年轻。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们要丁克,我们也不反对。”
以舒看向晏卿,两人目光对上。
等晏父身体好转出院,她也是时候向晏卿提出离婚终止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