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丽医院四楼。
走廊尽头。
雷骆点上一颗烟,搔了搔头皮,对面前的安洁琳笑笑,“师妹,好久不见。”
安洁琳并不领情,嘴角泛起一丝轻蔑,“师兄,这么大阵仗,知道的是要保护人证,不知道还以为你在保卫港督呢。”
雷骆继续惨笑,“等会还有从其他区调来的防暴真探,这么大阵仗,上次还是五六年双十bao动那一晚。”
安洁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兄,这件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这点精神幻片的货物,就算是那三位大佬的儿子都丧命当场,也不至于会发展如此,我可是在来的路上看见四大家族,都派了人马聚集在附近。”
雷骆目光看向窗外天空远处,“今晚,怕是又有一场大暴雨。”
安洁琳切了一声,“师兄,不至于吧,一点消息都不能透露?那我可去找韩老总问问咯。”
“找他也没用,这案子现在港督亲自过问了,而且是等级是绝密。”雷骆转过头来,神秘地看了过来。
安洁琳惊奇地睁大了眼睛,“鬼佬介入这事干嘛?他们此时难道不是应该在卷铺盖,准备走了吗?”
雷骆招招手,示意安洁琳更靠近一些。
安洁琳往前半步,就听见雷骆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不止是港督,我无意中听到的,这件事关于他们甲国那位至高者,说是她要秘密来港。”
“至高者……那位女皇帝?”安洁琳的脸由惊奇变成了震惊,“这怎么会……这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骆耸耸肩,猛抽了一口香烟,“小师妹,我的建议是你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还有,小师妹你的身上,还是这么香,奶香奶香的。”
……
病房之中。
众人刚刚分食了蛋糕。
陆然觉得,这仪式未免有些太过温馨动人,只可惜,分给他的那块蛋糕,有些太小。
然而甜美只能是瞬间,过后只能又落入烦恼。
李小愚说他感觉到了危险。
冠英说他的寻妖罗盘嗡嗡作响。
就连丽真,今晚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算不再去舞厅上班。
灵真,一直坐在慧真床头,憋红了一张小脸,一句话也不说。
安洁琳跟雷骆聊完天,进来说要带她先走,她也不愿意,只是依旧那样,望着天花板出神。
雷骆,进来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安慰话之后,则一直站在窗前往下看,看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而周围的暗门子,越聚越多。
终于,李小愚焦躁难忍,忽然掏出腰间匕首,一下抵住了雷骆的脖子。
他动作太快,雷骆来不及躲闪,却很镇定,“小愚,你要干嘛?”
“你他妈的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们?我们又不是凶手,是受害者,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他妈的快点告诉我们。”
李小愚的情绪,不是一般的激动,引得丽真赶紧过来抱住他,而灵真则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想知道……”“吗”字还未出口,雷洛脖子一缩,身体往前一幢,再一个擒拿手,一手捉住了李小愚拿刀的手,另一只手将那把匕首震飞。
哐当一声,小刀划着地板,停在陆然脚下。
“你他妈的什么才能学学你大哥,冷静点!”
雷洛一拳揍在李小愚中午已经被陆然揍过一遍的脸上。
连带丽真也被他巨大的力道,甩到了慧真的病床,再摔倒在地上。
这下陆然、冠英都看不下去了,两人一左一右,围了上来。
雷骆啐了一口,眼神像匹凶狠的饿狼,说道:“外面那些人要做什么,即使是我们有很多线人,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今晚要在这里生事,所以你们几个不想像慧真这样,都要听我的。”
“小愚,你带着灵真从后门先走,但不要回自己家,去我家。”雷骆说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了小愚。
小愚默默接下,没有再吭声。
“丽真,你今天可以在这里守着慧真,但是绝对不能走出这一层楼,就连去厕所,也要找人陪着。”
丽真刚刚起身,脸上还带着惊吓,但她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雷骆最后看向了这一对怎么看怎么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陆然和冠英,“至于你们这两个大圈仔,此事其实与你们毫无干系,我建议你们不要蹚这趟浑水,还是早点走的好。”
“是哦。”冠英摸了摸后脑勺,又望了望陆然,“陆……陆居士,你怎么看?”
陆然朝着雷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屁股坐在了房内唯一可以供人休息的躺椅之上。
一道闪电,伴着巨响,陡然划破天空。
“这件事,还真的跟我有莫大的关系。”
枪港大学。
图书馆。
顶楼花园。
说是花园,其实这里是一处园林,与图书馆外在的红砖式英式建筑可谓格格不入。
但在枪港市,只要你有钱,你可以办成任何事。
男人,就是这幢图书馆的捐赠人,同时,也是拥有者。
此时,他就在这有花有树有鱼有鸟的中式园林中的一处亭子间,喝一碗白粥,配上了十八种小菜。
亭子外面,站着一个女人,短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大成律师事务所的合伙律师,蔺瑶。
与亭子里男人淡定自若的浅尝轻辍不同,蔺瑶虽然站得笔直,但是眼神很是焦灼。
好在他们要等的人,及时出现在了门口。
男人光头,一双眼睛很像一只金鱼,面白无须,看着普普通通,像个街边卖漫画的报摊老板。
可就是这个人,手握着枪港五万真探,是黑白两道真正的“皇帝”,他就是枪港真探总署总探长韩乐。
韩乐走近,冲蔺瑶点点头。
蔺瑶一伸手,“快点去吧,爷叔等得有些久了。”
韩乐面上和心中都是一紧,小碎步跑上亭子,也不敢坐下,只是站在一旁,像他那些属下、暗门老大一样地点头哈腰,好似一只哈巴狗儿,讨好地说道:“爷叔,不好意思啊,来晚了,都怪那几个洋鬼子拉着我开会。”
亭中的男人嗯了一声,这才放下了手中那枚看上去沉甸甸的金调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