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你是怎么死的

候在殿外的宫女太监见皇上出来了,纷纷连忙跪下。

夏亦辰大步出了院外。

夜风阵阵,微微吹动着他的衣袂。

高公公见到他,连忙迎了上来:“皇上如今可是要回未央宫安寝?”

高公公完全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估摸这时间前后加起来也不过才大半个时辰!

夏亦辰下意识想说去凤栖宫,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改了口:“回御书房吧。”

高公公领了命,连忙跟了上去。

御书房内重新亮起了灯火。

夏亦辰翻着众多折子,从中挑出了一本淡蓝色的。

然后翻开,奏折开头一句便是用小楷书写工整的“恭请皇上圣安”。

无疑是一道请安折。

夏亦辰粗略看了几眼之后,直接翻到了折子最后的附文。

一行行读下去,他的眸光逐渐深沉。

时值盛夏,正是南方雨水连绵的季节,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往年这时候总是有各种台风水患发生,吹倒大片的房屋,淹没村庄集镇,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早在大半个月前,东南总督呈上来的折子里就已提及了此事,尤其提到了一个受水患影响最为严重宛平县,因地处淮河沿岸,连日来的暴雨导致河水暴涨,河岸决堤,附近的十几个村落皆被淹没,一时间难民无数。

夏亦辰得知以后,当即召了工部尚书,命他调集手下官员,商讨如何治水,并在最快的时间内重修河堤。

与此同时,也命户部尚书从国库中调了银两下拨东南受灾地区赈灾。

这也是他为什么之前要加征官员富商税收的原因之一。

他虽登基不久,但自从被立为储君之后的几年以来,于国家朝政也多有参与,自是知道这时间一进入下半年,就迎来了多事之秋,除去正常的国库开支不说,各地水灾旱灾雪灾每年频发,再加上几个重大节日,入冬以后的开销,都是需要大量银两的。

好在他未雨绸缪,早就想了应对之策增加国库进项。

这几日来,宫中忙着过端午佳节,东南水患一事的后续也就被朝中官员按下未表。

而他现在所看的这道请安折的附文,就是对于受灾地区现状的详细报告。

这道折子是一位致仕后蛰居在东南的朝臣递上来的。

请安折与其他依靠朝廷一级级递上来的题本和奏本不同,是由亲信或者家奴送到京城,再由宫中的心腹太监转交给皇上的,因此能看到内容的只有皇上一人,保密性极强。

屋外,夜已深了。

伺候在一旁的高公公忍不住道:“皇上,保重龙体,还是早些安歇吧。”

夏亦辰轻轻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折子放入了案上的其他奏折中。

皇宫的偏殿中,烛光未熄。

沐花音正坐在殿内,双手托腮,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愁容。

几个婢女送上了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两壶好酒。

沐初兰在她身旁坐下,将她和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发什么愣呢?酒菜都上来了,可以开始吃了。”

沐花音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来找你吃饭的。”

沐初兰夹了一筷子菜,边嚼边道:“那你说,这么晚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沐花音见她一边大口吃菜,一边大口喝酒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就没有担心过自己某天要是被人发现不是真的沐初兰,会怎么样吗?”

沐初兰:“担心过啊,但是我已经过了那段时间了。”

沐初兰刚开始到沐相府时,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曾经装病,几乎一个多月都没出过院子。

后来把身上伺候的丫鬟的话套的差不多了,才敢开始见自己的家人。

好在原来的沐初兰,性子也就是颇有些像男儿一样顽劣,她就在此基础上变本加厉,整天缠着沐乐笙教他习武,带她出去玩,久而久之,沐相府的人也就习惯了她这副样子。

想起自己那段时间的隐忍,沐初兰摇了摇头。

“还是你好,一过来就进了皇宫,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人,也不用担心会被看穿。”

她觉得,原来的沐花音,除了性子更为稳重,才艺众多以外,与现在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可沐花音却不这样认为,她看着自己食指上缠着纱布的伤口,又想起白天在永寿宫时,太后看她的目光。

“我总觉得,太后已经有点怀疑我了。”

沐初兰有些不以为意:“不会吧,太后的脑洞怎么可能那么大。”

如果她是太后,再怎么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毕竟魂穿对普通人来说,尤其是这个时代人来说,根本无法理解。

沐花音虽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她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

说起这个,沐初兰突然问道:“你当初是怎么死的?”

沐花音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我没有死。”

沐初兰有些惊讶:“那你怎么会穿过来呢?”

沐花音:“我当初就是晚上正常睡觉,然后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皇宫里了。”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不过这样也好,没什么痛苦的回忆。

沐初兰叹了口气:“那你的运气可真是好。”

沐花音听着语气中的艳羡之意,忍不住反问:“那你是怎么死的?”

沐初兰:“我在一个狂风暴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被雷劈死的。”

沐花音:“……”

她很想知道,沐初兰以前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运气差到被雷劈。

沐初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心酸道。

“你是不知道啊,我来这里以后天天盼着下雨再来一个雷把我给劈回去。”

“可是这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少下雨,更别说打雷了。”

“有几次吧,好不容易下了雨,我站在屋外等了好久,就是等不到它打雷。

一听沐初兰这么说,沐花音也才想起,她来这么久了,这里确实很少下雨。

不等她想太多,就听沐初兰又接着道。

“可是我昨晚梦到我也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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