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生平第一次遭到母后拒绝,心里十分难受。而梅小e看上去却十分高兴,让她情何以堪?
要不是看在战场上他救命的恩情,她早就把他一刀砍了。
临淄王也没有为自己求情,那些大臣们暗地里各怀鬼胎。
既然婚期推迟,她就没必要在长安城待着,就和檀儿杏儿来到洛阳尚善坊。这里满眼春色,还有很多名流雅士、知心道友。
皇兄岐王李范,听说太平要回来,早就在尚善坊乐舞宫里准备了一场视觉盛宴——《太平洛神赋》歌舞。
岐王李范,是唐睿宗第四子,李隆基的亲弟弟。此人“好学工书,雅爱文章之士,士无贵贱,皆尽礼接待”,和太平的兄妹感情很好。
公主一人站在近百米高的丛春亭上,目北可望见滔滔不绝的洛水,浪花撞击着天津桥,声闻数十里。
目南可欣赏名流雅士的歌舞节目。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少年洛神绝美登场,或拂袖起舞,或娉婷袅娜。
梅知县一袭蓝袍,招呼许仙和宋小山在一间酒楼里小聚,他这是要去岭南,和他们告个别。
许仙已经喝一罐女儿红,醉醺醺地说:“小e哥,不,知县大人,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收了他们多少银子?”
宋小山也说:“在大唐也有贪官,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
小e知道自从他们张罗公主婚事,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你们要小心,公主知道了会杀你们的头!”知县抿了一口酒道。
许仙哈哈大笑,说:“你就只能干个知县!公主?你知道哦啊,我开发秦淮河,她给我放贷,光利息就赚了一亿两!”
宋小山吃吃一笑道:“要不哪有这么些钱盖行宫?光洛阳宫殿,就占地500亩!”
知县大惊,他确实不知道太平公主还有王熙凤的手段?不对,应该是王熙凤学会了她的敛财手段。
许仙看看四下无人,悄悄说:“还有更厉害的呢!太平公主准备夺权!”
小e吓得惊了一身冷汗,即刻制止道:“休要胡说!哪有女儿谋害母后的事?”
许仙鼻子里冷哼一声,说:“你以为她是个孝顺女?那是演戏给人看的。瞎子说她三年后会夺权。”
小e好像看到了太平阴森的目光,和日本间谍云子一样的可怕。
小e把宋小山给他准备的一把戒刀背在身上,端起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
许仙已经烂醉如泥,倒在桌上。
“兄弟们,你们要保重!我今天必须动身,否则,他们明白过来就晚了。”
小e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走出酒馆,外面已经有衙役们准备的快马和行头。
宋小山眼泪一下子涌出,对着小e说:“小e哥,你照顾好自己,要不是公主有安排我一定陪你去!”
洛阳尚善坊
檀儿为让公主开心,还准备了皮影戏《女儿情》,取自《西游记》中唐僧途经女儿国的一段故事。她和杏儿各自扮演唐僧和女儿国国王。
戏中插曲由李龟年作曲,他要求弹奏者把秦音的慢板改为楚音的流水板。
歧王担心亭子风大,怕公主伤风,就上去邀请她下来,说是音乐天才李龟年来了。
太平公主和他很早就成为老友,李龟年大她四岁,所以听到他的名字就匆忙下山。
来到会客厅,两人行了礼后坐下,李龟年问:“怎么没见梅知县身影?”
太平公主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埋怨道:“人家是个大忙人,哪有闲功夫来这里?”
李龟年抚着胡须道:“梅知县的《西游记》大名鼎鼎,怕是洛阳纸贵!下官读了三遍竟也爱不释手。”
歧王令他演奏了古筝《女儿情》,请公主指点。
李龟年坐在古筝前,双手拨弄琴弦,他那忘我神情直接把人带到曲子里。
公主立马回想起在秦淮河上演皮影戏梁红玉击鼓退金兵的场景,如在目前。当时如果有李龟年在场多好!
太平点点头,说:“只是还没有填词,曲子确实让人荡气回肠。”
这时檀儿走进来,从衣袖里掏出一手帕,微微躬身,交给公主。
“公主,这是相公在我们启程前让福生转交给您的。”
太平抖落开手帕,上面是一首辞赋。题目就是《女儿情》。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读到这里,太平眼泪婆娑,檀儿急忙扶她走进内室。
李龟年拿起放在案上的手帕,欣赏着歌词,一个劲地叫好。
他照着歌词,边唱边弹起古筝。歧王一个劲地鼓着掌。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太平公主心里一阵纠结,后悔当初误解了他。
也许他就是第二个玄奘大师,是一个舍身求法的人。
不知他目前有没有动身,公主就命檀儿拿出天平预测一下吉凶。
右边托盘里冒出阵阵黑气,比左边刻度低了四两。
四两就是大凶,可见这一去恐怕危及性命。
“檀儿,即可备马!”公主边收拾起天平,边命令道。
檀儿知道她这是要去追梅相公,犹豫了一下。
公主已经进了另一间内室,她知道那是胡服间,更坚信她要出门了。
趁此机会,她跑出来禀告给歧王。
歧王大惊,他半柱香前接到皇祖母的秘旨,不准太平离开半步。
歧王下令关闭尚善坊大大小小的城门,不准任何人出门!
公主一身胡服打扮,手里握一把长剑,走到会客厅,就见歧王派兵围了上来。
“皇姑谢罪!歧王接到秘旨,还请您住在坊里,不准外出!”歧王下跪顶礼道。
太平眼里闪过一抹冷色,说:“歧王,还请你看在我们姑侄多年的情分上,放我出去。皇上那边我去说理!”
说着拔出了长剑,放在了自己脖颈上。
歧王一看公主要抹脖子,急忙吓得跪下告饶,李龟年也跪下求她收回兵器。
檀儿把两匹马牵了过来,主仆二人翻身上马,一溜烟离开了尚善坊。